林若琪将视线落在那幅画上,画面乍看之下显得颇为凌乱,在画面中心有许许多多的红色细线纠缠在一起,细线下面有一个极为细致的古装娃娃,她被静静的摆在那里。
就像祠堂上的贡品一样,娃娃身上穿着喜服,画面上的线也很细很小,仿佛蜘蛛网一样脆弱到伸手就能够扯掉所有,可这些脆弱的细线却是压着娃娃的一座大山,让画面中心看起来很压抑沉闷。
可是山的外面的却是一派梦幻美好的景象,阳光洒下,蓝天白云悠悠,草坪大树绵延远方,极致的割裂感让整幅画看起来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画的,但是仔细观察画作,就会发现这幅画无论是线条的勾勒还是色彩的晕染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神奇的一幅画,他有名字吗,席爷爷。”
林若琪抬起头看向席老,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见解,而是主动询问起来这幅画的名字,一幅画的名字有时候是画家为整幅画做的注脚,更有利于观赏者对画作的赏析。
“有,叫《囚心》。”
席老爷子把目光落在画上,眼神里戴着怀念,似乎还能够透过那纸上的画面回忆起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很好听的名字,也很符合这幅画的主题,作者一定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对色彩的运用简直算得上天赋,这幅画的颜色搭配很有反差,但是他处理的很和谐,几乎是一眼就让人被吸引了视线,席爷爷,如果我能有幸见到这幅画的作者,一定是幸事一件。”
林若琪不擅长溜须拍马的事情,但这幅画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明明是正常的欣赏听起来也带了几分溢美之词。
席老爷子并没有如此觉得,毕竟对于师兄亲自教养出来的外孙女他也不至于用如此恶毒的观念去揣测。
“你想见他吗?”
席老叶子转过头看向林若琪,语气带着一丝复杂,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是有不方便的吗,我只是那么一说而已,能见到这幅画就已经是幸运了。”
听着林若琪的解释,席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你想见他倒是可以,不过他早已搁笔,当初出了一些事情,他一把火把家里的画全都烧了,只有这幅画因为在我家里放着,才躲过一劫。”
林若琪听着老人带着遗憾的话语,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光是听着,她就觉得心痛,一个如此有天赋的人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放弃自己的过去,选择和绘画割裂,那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好遗憾,希望他……”
林若琪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并不认识那位画家,也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做出放弃的决定。
可是凭借她的眼光,能画出《囚心》这幅画的作者只要他能在这个领域深耕下去,未来绘画史上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席老看向林若琪,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