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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蓉,你与你兄长天赋并不突出,你陈家到这一代可无出众之人,你这般讨好林婉,不怕林家将你陈家吞并。”

陈蓉眼睛一瞪,又气又急,听这前半句亦是实情。

但那又能怎样?

她陈家身为四大家族之一,长久扎根国都,自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不过对于后半句,却不禁心中一寒。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林婉一眼,眼中满是探寻与猜疑。

林婉面容沉静,任她打量,仿若未闻此语。

我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

四大家族之中若能挑出一位卓越之人,唯有林婉。

她聪慧谨慎,少言少语。

看她如今的修为已达练气五阶。

要知晓如今的林婉尚未拜入宗门,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置于国都之中,称一句天才亦不为过。

若置于同龄人中亦是佼佼者,再看陈蓉与她兄长,二者相较,全然无可比性。

我轻抚怀中的灰鼠,心中估量着他们二人。嗤笑一声。

如今苏家站于我这一方,而陈家站于林家那一方,此刻于这演武场的四楼竟是如此界限分明。

“你们林家当真要与我们为敌吗?”

我当即扯破面皮。

林婉诧异,未料对方如此迅速扯破脸皮,且这般随意。

“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们的抉择。”

那便是要与我们为敌了。

我点头示意知晓。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林家主的念头?”萧凛问道。

“我的,亦是我爹爹的想法。”

林婉说道。

萧凛亦点头,表示明白,他未料此事来得这般迅疾,想来是苏灵净于宴会上传出的信号。

他这边才与父亲商议完毕,她们已扯破脸皮,难道这便是第一家族与险些成为第一家族的底气?

弄得他陈苏两家仿若陪衬,萧凛甚是不甘,心中涌起一股炽热之意。

他欲……欲将林家苏家踩于脚下,现今做不到亦无妨,来日总有一日,他定能做到!

隐藏心中的野望,毫不犹豫地站于自己未婚妻身旁。

“林婉,你来这儿做甚?”我来此是为游乐,但林婉定非如此,便问:“怎么,说不出话?”

“你对我妹妹客气些,否则我让你好看。”

陈归天资不佳,知晓自己难成林家少主,亦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妹妹,故而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心中自是不悦。

“那也劳烦林少爷对我的未婚妻好些,莫要这般盛气凌人。”

萧凛亦开口,与对方对峙。

无形的战火从我与林婉转移至萧凛与陈归身上,我顿时忍俊不禁,念在萧凛站队之情,亦懒于理会他们。

轻声抛下一句:“走。”

林婉出现于此是为何,我全然不在意。

行至一处幽僻处,萧凛不悦地问我,“你为何这般快走了?”

身为盟友,他甚是不解。

“仙途分为三种人,一种叫微尘,一种叫道伴,另一种叫尊长,怎样,懂了吗?”

怀中的灰鼠竖起耳朵。

萧凛眉头一皱,困惑地问:“此是何意?”

“意思便是,你若是微尘,遇我便请你殒命,若是道伴,思量一番看你有无得罪我,若有,亦请你殒命,至于尊长,待我修为提升,亦请尊长殒命。”

我叹道:“萧凛啊,你需好好努力呀,要知,今日不勤加修炼,来日阴司地府来相聚。”

萧凛似懂非懂,粗略一想,只得出一个字,那便是 “灭”。

永不停歇地灭下去。

“嘶~”

此太过可怖。

“然,众人皆以人情往来行事。”

如他们四大家族便是如此。

难得遇一未被污染之人族,我看向萧凛满是慈爱。

萧凛被看得浑身起栗,眼皮狂跳,不知为何,他从她眼神瞧出昔日母亲看自己的同款眼神?

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抛开。

“人情往来便是一块遮丑布,真正起作用的依旧是修为。”

修为比人情往来重要得多。

起初,我亦觉修炼非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然经历诸多事后,已明人情世故背后仍是打.打杀杀。

我劝道:“记着啊,修炼不勤勉,阴司地府来相聚。”

“罢了,我宁可勤勉修炼,力求来日飞升仙界,亦不愿去阴司地府与亡魂相见。”

我甚是欣慰。

“此便对了,世间最重要之事便是修炼,何谈儿女情长,缘分与否,怎及夺宝机缘,哦不,机缘重要呢?”

糟了,我方才说错话了。

偷偷瞧他一眼,见他无甚反应,又觉庆幸,还好,他未将我之言听进去。

绿幽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若家主知晓您这般言语,恐会想教训您。”

从未被教训过的我:“……”

星澜亦适时而言,道:“是呀,小姐这话日后莫要再说,若让旁人听见,定会以为您是个大魔头。”

我一听,疑惑了,我竟还有做大魔头的潜质?

“我当真有当魔头的潜质?”我低语道,遂思索起来,言:“若真有此潜质,倒也不坏。”

怀中的灰鼠身躯一僵,赤色的眼眸惶恐地缩起,随即蹭了蹭我的手,一副谄媚之态。

我见它似在关切我,不由将它拎至半空,顺势晃了几晃。

“你这小老鼠,分明惧怕得很,为何偏要讨好于我?”

灰鼠应道:“因您是我的主人。”

“你我好似未订契约。”

一提契约,我便见这灰鼠于我手中不再动弹,仿若僵死。

“若主人不弃,愿与奴订契,奴自当乐意。”

“绝不反悔?”

“绝不反悔。”

我见它这般决绝,又窥探到它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怨愤,心底忽觉好笑。

果不其然,此鼠并非真心欲侍奉我为主,不过欲借我逃离演武场罢了。

然此亦合我意,毕竟我要它本就为增添生活之趣,瞧它此刻口不应心之状。

我面色一寒,猛地将它掷于地。

灰鼠登时愣住,不明自己说错何言,傻呆呆地伏于地。

“哎呀,小姐,您与这小畜牲置何气?它不配,小心您的手,莫被它累着。”

星澜惯会逢迎,见我对这鼠生厌,不顾它于地上是否疼痛,当即劝慰我,还顺势一脚将灰鼠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