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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余贝弛猛地抬眼望向面前空荡荡的场地。

No……

那只红僵怎么不见了?

余贝弛死死咬住下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红僵缠上他了是吧?

什么仇什么怨啊?

鼻腔里的腥臭味急剧加重,余贝弛后背的刺骨感也越来越严重。

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刚准备要逃跑,便察觉到脊背一凉。

背后的不适感让余贝弛下意识回头,入目便是一张苍白到近乎青灰的脸。

而那张脸上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赤色毛发。

眼眶被增生血肉挤压成狭长裂缝。

最重要的是,红僵的手臂以超越人体工学的角度拧转蓄力,利爪毫不犹豫地刺向余贝弛的心口。

速度之快,让余贝弛压根反应不过来,只能本能地放声尖叫:

“我擦——啊——”

守墓男人闻声望去,粗眉皱在一起。

“他奶奶的熊,原来没跑。”

守墓男人手里的墨斗线舞得生风,手一抽一拉之间,被墨斗线缠上的恶魂皆落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只是他的脸越发得苍白,眼窝下发灰。

可耐不住想要守墓男人命的恶魂数量众多。

即便他有心想要去救余贝弛,却也被这些恶魂纠缠得分身乏术。

守墓男人扬起墨斗线的一刻,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倒霉的蠢蛋,会给你挑一个风水宝地的。”

旋即便没再给余贝弛一个眼神。

那爪尖离心脏还有三寸,余贝弛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

要死了——

要死了——

突然,胸前的绛泪链爆发出沁入骨髓的清凉。

这凉意并不刺骨,反而让余贝弛觉得舒适,如仲夏夜浸透月色的溪水,瞬间沿着血脉漫遍全身。

暗红色光芒自那滴血泪中迸射。

光晕如血雾般炸开,竟将红僵枯槁的面容映出纹路。

余贝弛只觉得自己眨了下眼睛,那红僵便发出刺耳尖啸,被绛泪链的光芒灼烧。

“啊——”

指尖腾起黑烟,红僵难以再靠近余贝弛,反倒整个躯体向后弹飞,重重跌进腐叶堆里。

“呼……呼……”

余贝弛下意识地攥紧绛泪链,整个人被劫后余生的情绪掩埋。

此刻绛泪链仍在嗡鸣震颤,细碎红光如星子环绕着他周身流转。

将树下的霉斑与枯叶都镀上一层暖调的微光。

余贝弛急忙将绛泪链从衣领里捞出,对着那泛着暗红色光芒的血泪狠狠亲了一口。

“哇哈哈,神仙没骗我,死不了了,死不了了。”

以讲嘞连发出的红光为界,周遭的黑雾都退散了一大圈。

现下放眼整个林子,余贝弛所在的位置倒像是唯一的净土。

见到这一幕,守墓男人意外地扬眉,看着右手边再度扑来的恶魂,眼中多了一抹烦躁。

他狠辣地绞动手中的墨斗线,侧脸在残魂的星点下明灭不定。

“那个链子,有点意思……”

旋即,守墓男人打了个哈欠,缠上恶魂的墨斗线毫不犹豫地一拉。

耳边一片尖叫。

余贝弛背靠老树,前方的腐叶堆窸窣作响时,他脖颈后寒毛还是本能地根根竖立。

那具满是红毛的躯体正从枯枝败叶中蠕动爬起。

眼眶里凝结的暗红血块与他对视的瞬间,余贝弛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还、还来啊?”

这红僵今晚是缠上他了吗?

红僵脸上红毛长了大半,盯着余贝弛,脸上满是垂涎。

“嘶啊——”

一声嘶吼后,再度直奔他而去。

可当腥风卷起第一片落叶时,余贝弛紧绷的肩胛却突然卸了力。

他仰头望向树冠缝隙漏下的光斑,任由后背顺着粗糙树皮缓缓下滑。

“笑死,我有绛泪链,我会怕——哎呦我擦。”

尽管如此,在看到红僵瞬间逼近朝他伸出利爪的那一刻,余贝弛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手里的绛泪链攥得更紧了些。

红僵不断地发出低吼,身躯被绛泪链的光芒照射到的一瞬不断被灼烧。

腐臭气息闻得余贝弛发晕。

“哎呦我去,这也太臭了。”

余贝弛悠悠然地将松开握着绛泪链的手。

盯着前方还在不断努力尝试近他身的红僵,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哎,太菜了,还是得练,小僵僵啊,我都没有出手。”

余贝弛朝红僵摊开手,一脸的自得。

被不要脸的余贝弛刺激到,红僵对着面前的暗红色光芒疯狂劈砍。

“嘶啊——嘶啊——”

听着那一声声愤怒的嘶吼,余贝弛满不在乎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坐在地上还要跷二郎腿。

看着对面火红的一团,挤眉弄眼发出“咯咯”尖笑:

“小僵僵加油哦,快了哦。”

余贝弛边说边朝其鼓励的握拳。

配上晃来晃去的脚尖,也是贱得没边。

“嘶啊!”

这举动让红僵眼底冒出血光,身上的红毛剧烈颤动,怨气一个劲的从他脚底钻入体内。

余贝弛打了个哈欠,正在考虑要不要睡一觉,余光忽的瞥到极速向他这边跑来的守墓男人。

一个大活人反倒吓得他急忙放下二郎腿:

“喂喂喂,你过来干什么?”

守墓男人神秘一笑,嘴唇比起之前苍白不少:

“自然是要互帮互助了。”

说罢,他一个挥舞劈散面前的阴魂。

随即,手里的墨斗线嗖的缠上还酝酿着攻击的红僵,趁着这个间隙成功地冲刺到余贝弛的跟前。

“哎哎哎,谁跟你互帮互助,你——啊——”

没等余贝弛说完,守墓男人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余贝弛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就被守墓男人拽到了身前。

见到这个举动,余贝弛突然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急忙挣扎破口大骂:

“我擦!你有病啊!你把我当成人肉盾牌?”

守墓男人缓缓将头贴近余贝弛的脸侧,用低沉的声音道:

“不客气。”

未等尾音消散,他突然暴起,扯着余贝弛的衣领将他往扑来的恶魂那里一拽。

恶魂对上绛泪链的红光,瞬间消散得无声无息。

像蒸发了。

见状,守墓男人眼中的惊喜越发浓烈,低头瞄了眼余贝弛胸前的血泪:

“嚯,这东西挺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