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温勇刚与邢连志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神奇般地凑在了一块儿。
他们兴致勃勃地来到供销社找到了我,并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去喝酒。然而,让人感到无奈的是,安国公社所在之地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饭馆可供选择。
经过一番商量之后,我们最终决定购买一些食材,然后前往李伟家亲自下厨烹饪美味佳肴。
提起温勇刚这个人啊,不得不说这或许真是命运的安排。记得有一次,当我还在苗圃辛勤劳作的时期,居然就那么凑巧地碰到了他。
那是一个清晨,天色刚刚破晓,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我像往常一样沿着小毛道快步走向苗圃。
就在我刚刚踏出小毛道,踏上宽阔的公路时,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温勇刚正从西边缓缓走来,朝着东边的方向前进。
他悠然自得地走着,手中还不停地摇晃着一把二胡弓子,仿佛正在演奏一场无声的音乐会。更令我惊讶不已的是,他当天的整个装扮简直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尤其是他头上戴着的那一顶鸭舌帽,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成为了他身上最耀眼的亮点。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充满了各种偶然和巧合。平日里,我穿越这段公路仅仅只需要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而已。可偏偏就在那样一个特定的时刻、特定的空间里,我竟然意外地邂逅了那个一直渴望相见的熟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相遇,除了令人感到难以置信之外,内心深处更是不禁涌起一股被上天眷顾的喜悦之情。
我们随意找了个空旷且干净的地方便席地而坐下来,屁股刚刚沾到地面,还没等坐稳呢,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我今儿个去县城啦!”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连忙追问其缘由。只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不嘛,最近这几天啊,雨一直下个不停,东边那条砂石路早就被雨水给泡得泥泞不堪,客车根本没法通过。没办法,我只能绕远道儿走,足足多跑了三十多里地,从万丰那头兜了一大圈才回来哟!”说完,他还不忘朝我比划了一下那漫长的距离。
接着,话题转到了他身上崭新的装扮还有后背背着的那把精致板胡。他满脸自豪地向我炫耀起来:“瞧见没?我这身行头还有这宝贝板胡,可都是用我老爹整整一个月八十多块钱的工资换来的哩!”
我心里暗自一惊,要知道,他父亲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工资数额可不低啊,那可是普通公社干部的两倍之多呢!
就在温勇刚眉飞色舞地讲述这些时,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自己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然而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知怎的,我心中竟隐隐觉得他更像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正寻思着呢,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俩此次前来竟然是知晓了我的那段恋爱经历,今天专程赶过来就是想要好好打听一番具体情况的。想到这儿,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大家继续聊下去。
此时,我和三位好友围坐在一张简陋的小桌旁,桌子上面赫然摆放着三瓶六十度的高度白酒——老白干。瞧那透明的酒瓶里,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光是闻一闻就让人有点儿微醺之感。
在这场酒局当中,自然是以我们三个老同学为主角咯。李伟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端起酒杯陪我们抿上几口,整个过程中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我们天南海北地瞎扯闲聊。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李伟竟然试图劝说我和任新波建立恋爱关系。要知道,虽然大家都说那个姑娘身子骨有些孱弱,可也并没有传出她身患重病的消息啊!最多也就是有点轻微的肺结核罢了,这种病并非绝症,只要好好治疗,还是能够痊愈的。
然而,当面对这样的说辞时,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在我的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她父亲之前所做的那件事情——他无情地破坏了原本属于我和王艳丽之间那份纯真美好的爱情,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之举!但是她本人是没有问题的,这一点要区别对待,如果她能跟她父亲断绝关系的话,这件事还可以商量着来。
就在这次酒桌之上,我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际,不知道怎的,温邢二人突然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嘴里说出来的话渐渐变得不干不净。
见此情景,一旁的李伟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一个劲儿地好言相劝着。毕竟,对于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李伟可是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二位老兄会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借着酒劲闹出什么笑话或者丑事来,到时候场面可就真的不好收拾啦。
我们感慨人生间,一杯接一杯地畅饮起来。不知不觉中,三瓶酒已被我们四人消灭殆尽,而我的双眼也渐渐模糊了。
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摇晃,不知怎么回到的办公室。最终,我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休息室的炕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昏天黑地,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一下午就这样快过去了。
醒来后的我百无聊赖,便决定出门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于是,我晃晃悠悠地朝着路北的门市部走去。自从上次发生了那场关于暖水瓶价格的风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任何柜台一步。
如今,门市部的工作人员已经有所轮换。新上任的文景林,竟然跟我来自同一个自强大队。我家住在一队,他家住在三队,他的父亲文殿才更是个经历丰富的人物,曾经多次担任大队书记一职,但也是几经起落,命运颇为波折。曾经在抗美援朝新兵入伍的训练当中,因为过度紧张,导致手榴弹没有甩出去,当场在手边爆炸,因而将一只手炸掉了。
按常理来说,文景林曾经做过民办教师,无论是知识水平还是人际关系方面,都应该算得上不错,在教育界应该大有前途。然而,在当时那种世俗观念的影响下,人们普遍对供销社充满羡慕之情,认为那里才是一份稳定且体面的工作;相比之下,教育行业则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轻视。正因如此,文景林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教师这份职业,转而投身于供销社的工作之中。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永久供销部任职。但由于与部门经理侯玉树关系不睦,再加上账目不清等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永久,调到了现在的中心社门市部,并负责经营鞋帽针织组。
此刻的我,脚步还有些虚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栽栽愣愣的,象极了《西游记》电视剧里,喝醉酒正在漫步云端的孙悟空。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后面的仓库里急匆匆地往外搬着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文景林正在着急出货呢。
他一眼瞧见了我,立马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喂,唐军长,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这次你可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不是电影《南征北战》里面的经典台词嘛!只不过人家电影里是李军长呼叫张军长求救呢。”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这个忙就算不想帮恐怕也推脱不掉呀。而且,就算不给我分配任务,总不能让我在供销社干闲着吧。
想到这里,我趁着酒劲,脚下生风般地赶去增援,一边小跑还一边大声吆喝着给自己加油鼓劲,有如神助般地帮他出完货,差不多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有路过看见的职工,他们多数都会喊几声给我加油,当然也有人当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我在脱胎换骨。说来这酒醉的很奇怪,摇摇晃晃的时候上阵,竟然没耽误干活,效率比不喝酒的时候还要高。
这座仓库的前身其实就是三间普通的民房。其中,文景林和百货组的沈雅文共同使用中间的那一间,而这间屋子原本是作为厨房来用的。外面房门的钥匙他们两个人各自都有一把。所以有时候,当他们俩中的一人打开门进去取货时,另一个人也会趁机跟着一起进去拿自己需要的货物。
然而,恰恰就是这样看似平常、不可避免的操作流程,最终竟然引发了一场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且极具轰动效应的大事件。
经过我们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之后,文景林随手把钥匙递给我,示意让我去把仓库的门锁上。
当时他并没有特意提醒我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于是我就这样晕乎乎地带着一身酒气朝门口走去。说来也巧,这会儿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闹腾,好像是内急了。
突然间,我的耳朵捕捉到从东边屋子传来的说话声。毫无疑问,那是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着什么。凭借直觉,我立刻判断出其中那位女性正是沈雅文。至于另一个男人究竟是谁呢?这让我不禁心生好奇。
仔细回想起来,沈雅文进入那间屋子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了,可为何迟迟不见她走出来呢?而那个男子,则象是后来才进入房间的。那么问题来了,沈雅文为什么会选择前往东边那间房子呢?难道说她除了常见的那些地方之外,竟然还拥有一间隐秘的库房不成?
说起沈雅文这位少妇,不得不提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韵味。尤其是那双被称为“凤凰目”的眼睛,虽然不算特别大,但与人交流时目光总是四处游离不定,仿佛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甜意,让人感觉她天生就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
有关沈雅文的传闻那可真是数不胜数啊!其中有一个传闻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据说她曾经跟门市部经理大白天的就在炕上翻滚打闹起来。哎呀呀,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呢?也太夸张了些吧?要知道,我们所在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家单位呀!
在这样的地方,对于此类事情一向都是极其忌讳的。别说是象他们这样不知检点的行为了,就算是正常地谈个恋爱,刚建国不久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为啥呢?还不是怕会影响到工作效率吗?想当初,就曾发生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因为类似的情况,单位里面毫不犹豫地就把一对青年男女职工给炒了鱿鱼。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管理或许不象以前那样严苛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大家就能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难道还真当这里是旧社会那些乌烟瘴气、藏污纳垢的窑子房吗?要是都这般放纵下去,这单位的风气还不得变得一塌糊涂啊!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做人做事还是得有点分寸才行。
里边既然已经有人在了,那文景林为何还要叫我过来锁门呢?他自己怎么不过来呢?站在门前,我满心疑惑,不禁在原地踌躇起来。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便走到旁边长满青草的角落里去方便一下。
就在我解决完个人问题往回走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哦对呀,这个男人想必就是那位重要人物,怪不得文景林要如此安排,估计等会儿他会亲自过来把门打开呢,哈哈,这可真是妙极了!
不行,我得学聪明点、懂点事儿啦!想想之前吃过那么多亏,如今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再不努力好好表现一番,以后都没脸向父母交代了。这么想着,我不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此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从胃里涌上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晃了晃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我上前一步将大门牢牢锁住,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市部售货处,到了文景林身边,把钥匙悄悄地交给他。
只见文景林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自然大方地接过钥匙,随手一扬,“啪”的一声,钥匙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桌子上。
而此刻,我的那颗仿佛被灌了铅的猪头依旧疼痛难忍,它似乎在严厉地警告着我: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这么贪杯喝酒啦!特别是大中午的,居然就能常常在单位食堂喝起烧酒来,也只有那些特殊身份的人才敢这么做啊!唉,真该长点记性了……
我很少参加会议。原因是无论是开什么会,都与我没有关系。比如开各部经理工作会议,我不够资格;开办公室工作会议,没有我什么事儿;至于门市部开会,人家又不在社里的办公室开。
因此,自打参加工作几个月以来,我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会议。有时即便是开办公室的会议,他们在里屋开,门一关,我在外屋就听不到什么。
这天晚间 ,突然召开有门市部人员参加的大会。我也列席了会议。
会议开始时,照例是学习上级文件。由任主任主持。接下来是吴副主任讲有关业务事宜。再接下来是父亲讲安全防范方面的事项。
这功夫我内急去了一趟厕所,等我回来再进屋,看到坐在窗前办公桌边的任主任正在讲话。我小心翼翼地坐到门口的一把椅子,听到任主任每一句话都是针对文景林的。
此刻的文景林 ,坐在北面的炕上,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抽烟。无论任主任怎样质问,他就是不吭声。既不解释什么,也不说明什么。这就更让我好奇了。
我见任主任好似对什么事很是生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以致让他一会从椅子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手里不停的把一摞子文件和本子挪过来,又挪过去。额头那一排拔火罐拔出来的紫色印痕,时不时地在不停的抖动。
他终于讲完了,也可以说是发完火了,屋子里稍微静下来片刻,坐在对面的尤会计开始了发言。
尤会计的发言全都是对文景林个人的攻击。什么自以为是了,目中无人了,自以为有文化,比他人强了。思想顽固,不承认错误了。
反正我是越听越觉得这些话越难听 ,这明显是对文景林人格的一种诬蔑。我的心里很为文景林鸣不平。
这功夫我就觉得文景林太窝囊,人家这样在糟蹋自己,怎么就能一声不吭呢?要是我怎么也得辨驳几句呀。可是,文景林支着一条腿,拿着香烟的手放在腿上,低着头,就是死不开口。
尤会计终于发言完了,吴主任又开口讲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按照任主任的意愿是想让每一个参加会议的人员,大家都能站出来为他说话。可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这时,坐在地下长椅子上的魏兴海开口了。
他说:“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见大家都不开口,这会议也不能总这么冷场,你们说是不是?那么既然没有谁发言,那么我就说上几句吧,哈,说的不对 还望各位领导批评指正哈。”
魏兴海说到这里时,用眼睛左右瞅了一遍整个屋子,然后又接着往下说:“我这人吧,哈,说话呢,也不偏向谁。是不?这件事儿,我个人认为,无论你文景林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都得表一个态。承认一下错误。为什么这样说呢?那是因为这边是领导,你是职工。做为一个下属,不能不给领导一个面子。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时 ,魏兴海把话停了下来,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左右扫了一眼 接着说道:“所以这事儿既然已经出了 ,又无法弥补,你就得把事儿揽过去,是不?不然你说这领导怎么能下的来这台阶呢?是不?你好歹得讲几句,让领导把这台阶下来。是不?哈,若不然的话,你说以后让任主任,还怎么再开展工作呢?”
我听到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来……但是我又想,这算什么大事呀?没有必要搞的如此轰动吧?
按照正常范围推论,一个领导与一个女职工,无意间被锁在仓库里了,只要打开锁就完事了呗。没有必要搞的天翻地覆!
但其他人肯定不是这样看。尽管人们个顶个的都噤若寒蝉,讳莫如深,却彼此心照不宣。问题就是这位女士平时的口碑不是那么洁白无瑕。
因此任主任就想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就咬定文景林是故意栽赃陷害,让他出丑。
任主任的理由是:尽管你文景林不知道东屋里有人,便把外面的大门锁上了,但是,当有人前去找你开门时,你为什么不马上亲自来开门,把人放出来?
而你却偏偏把仓库的钥匙,随随便便就交给了一个外部毫不相干的人。你这不是存心搞宣传,唯恐天下不乱吗?
另外任主任还说,他找沈雅文谈工作,进去的时候文景林是看见的了,那么,文景林在取完货物准备锁门之前,为什么不招呼一声,问问里面还有没有人了呢?
假设任主任说的是事实真相,那么,任主任的带有逻辑推理性的质问,仔细分析不是没有道理。
我终于明白那天在会议上,文景林为什么一声不吭了?因为他确实无法回答得圆圆满满,所以保持沉默就成了他的上上之策。
他不能当场把我供出来,一是怕任主任冲着我过来,二是如果我说是他叫锁上的,他还是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问题又说回来了,不管任主任是真谈工作,还是假谈工作,也不管文景林是有意还是无意错锁了大门,任主任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应该张扬。更不应该把这事拿到职工大会上去讨论。
只当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这样一来万事皆休该有多好!可结果是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打算清洗自己,反而让人们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了。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不过我一直挺佩服魏兴海的发言,真是电线杆子挂暖壶,水平太高了!
这个一向平静的安国供销社,今天突然迎来了一支特殊的工作组。这支工作组仅有两人,但却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这两位成员皆是从县外贸公司临时抽调而来的。
有人曾言:世间行业众多,每行每业或许都会存在一些如蛀虫般侵蚀根基的不良分子。
而这次工作组前来的目的,正是要将这些隐藏于各个领域的蛀虫一一挖出,并毫不留情地予以曝光和清扫。
在这两名工作人员之中,那位年龄稍长、约莫四十多岁的人名唤张云福;另一位则较为年轻,身材高大,名叫杨世新。他们此番前来的核心任务乃是开展一场名为“路线教育”的活动。
此刻已步入初冬时节。依照往常的生活习惯,中心社内的食堂早已调整为每日供应两顿餐食。
然而,当张云福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他果断提出异议,表示这样不妥,必须改为一日三餐。
就这样,无论身处中心社还是门市部,所有人都遵循这一新规定,一同开始享用每日的三顿饭。
由此可见,即使是身负重任的下乡干部,也首先需要关注自身的温饱问题啊!毕竟,只有填饱肚子,才能更有力气去完成艰巨的工作任务不是吗?
起初的时候,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觉得这次所谓的“路线教育”活动会跟以往那些类似的工作一样,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功夫,走走过场罢了。
大家心里想着无非也就是把马列和毛主席的着作拿出来读一读、学一学,然后象征性地开几次会议,再交几份报告上去,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派来的工作组竟然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们根本就没按照常规出牌,既不去盘点库存,也不去查阅账目,而是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对人动手了。而且手段还相当狠辣,甚至不惜动用外部力量进行深入调查。
话说后来啊,竟然陆陆续续有三个人都被张云福给弄到家里去了。而在这三人当中呢,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卢景民,在兴虹供销部任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最后居然又是张云福站出来帮了大忙。只见他出手相助,通过一番运作之后,成功地将卢景民调到了县外贸公司上班。
不仅如此,连之前加诸在卢景民身上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和罪名也全都被一一平反昭雪啦!
据那位深知内情之人透露,要达成此事所需付出的代价着实不菲——不仅需要赠予张云福整整二百元现金,而且还得额外加上一块价值不菲的上海手表。如此手笔,或许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已然堪称行贿之顶峰数额了!
与此同时,另有两人则落得了彻底归家务农、以饭饱腹的下场。其中一位乃是赵元培,他家本就位于兴虹一带居住,说来也巧,我曾有幸于兴虹供销部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另一位,则是那因风流韵事而声名狼藉的钱海林。
当他们返回家乡之后,尽管身份已从原本的职工转变成为普普通通的农民,但相较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地道农民而言,他们之间仍旧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好在生产队颇为仁慈,对于这些昔日犯错之人展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怜悯之情。在分配农活任务之时,队里总是会特意对他俩予以关照,尽可能地挑选出一些相对轻松的活儿交由他们去完成。毕竟,广大群众的目光始终都是敏锐且雪亮的,谁是谁非,大家心中都有着清晰明了的判断标准。
自从张云福初次品尝到通过开除职工来谋取私利所带来的甜头后,他内心的贪欲犹如决堤之水般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渐渐地,他竟然将这种卑劣行径视为一种常态化的生财之道,并精心谋划、苦心经营起来。
且说那长宁供销部之中,有这样一名女职工。因其行事泼辣、作风干练,再加上她身材高挑壮实,颇具几分威严气势,故而众人都尊称其一声“黄大娘们儿”。
这不,心怀鬼胎的张云福瞅准了这位黄大娘们儿,想要从她身上榨取一些油水。于是乎,他先是故意放出风声,表示即将对单位内部展开外调工作,以此向那位黄大娘们儿发出警示信号。
果不其然,听闻此消息后的人们纷纷开始劝说黄大娘们儿:“您呐,还是赶紧备些厚礼送给张主任吧,免得惹祸上身啊!”
然而,这黄大娘们儿却是个倔脾气,犹如那土豆炖酸菜一般——又硬又挺。任凭旁人如何好言相劝,她始终不为所动,坚决不肯向张云福低头示弱。
张云福这边呢,则耐着性子等待了一段时间。可眼见着那黄大娘们儿毫无表示,丝毫没有要讨好自己的意思,他心中不禁暗暗恼怒起来。最终,按捺不住的张云福索性当真派遣了两名心腹之人,专程前往山东地区展开详细调查。
这两个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探查,他们居然真的挖出了有关黄大娘们儿的诸多隐秘之事和真实情况……
原来黄大娘们以前在山东一直就是个农村的家庭妇女。只因为她有一个亲戚在当地的县纪委上班,给她私自出了个假证明,才使她得以“恢复工作”,就地安置到长宁供销社上班。于是,黄大娘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工作,被无情地辞退了。
时光荏苒,后来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推行,黄大娘们儿毅然决然地搬回了自己位于山东的老家。那片熟悉的土地,承载着她无尽的思念与回忆,正可以让她重打锣鼓另开张。
在这次清查过程中,一些手握重权之人趁机大发横财。然而,那些不幸被清理出局的人们心中却憋着一口闷气,愤愤不平。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倒霉,其中不乏像任主任这样只是虚惊一场的幸运儿。
话说这任主任不知何故竟遭他人写信举报,工作组很快便传唤他前去接受问话。据传闻,此次针对他的调查重点乃是其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原来,众人皆知任主任曾和沈雅文在一个大白天的时候,将仓库大门紧紧锁住,二人在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实在让人浮想联翩。至于当时是否有人在外为他们望风放哨,却是谁也无法确定。
就这样,任主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被带到了县里。面对调查组的严厉盘问,他紧张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好在关键时刻,文景林等一众职工挺身而出,纷纷站出来为他作证担保。
最终,经过一番详细深入的调查核实之后,发现那封匿名举报信所言并无确凿依据,纯属子虚乌有之事。因此,这场风波也就未能掀起太大的浪花,任主任得以安然无恙地重返工作岗位,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我的心情格外舒畅,因为终于盼来了差事。任主任一脸严肃地找到我,郑重其事地交代道:“小同志啊,门市部那边需要人手帮忙拉货,你去协助一下吧。”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阵窃喜,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随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指定地点,跳上那辆略显破旧的拖拉机,与门市部的经理一同向南泉百货批发公司进发。一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我的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驰骋。
经过一番颠簸,我们顺利抵达了南泉县里。此时的批发公司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好不繁忙。大家都急匆匆地跑去开票、选货,而我则和李伟悠哉地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着,一边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轮到我们取货了。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开始干活儿。只见我健步如飞地冲进仓库,将一件件货物小心翼翼地搬出,再稳稳当当地送到车上码放整齐。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进的货物大多不算太重,像那些化妆品什么的更是轻巧无比,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忙活了好一阵子,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十二点。这时,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提醒着我们该吃午饭补充能量了。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附近一家小饭馆,简单地点了几个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短暂的午休过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时光。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半,百货公司才重新开门营业。我们不敢耽搁,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取货工作中。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汗水湿透了后背,但看着车上的货物越来越多,心里还是充满了成就感。
直到太阳渐渐西斜,百货公司下班关门的铃声响起,我们才算完成了此次进货任务。望着满满当当的一车货物,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内心却十分满足。来不及过多感慨,我们赶紧发动拖拉机,踏上归途。
六十多里地的路程可不近呢,这破拖拉机车速度又慢,估计得走上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家。不过此刻天色尚早,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单位。想到这里,我稍稍松了口气,靠在座椅上,任由晚风吹拂脸庞……
当货车缓缓驶入家门,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门市部那宽敞的院子当中时,我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一跃而下,然后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院中心社的办公室飞奔而去。
此时虽已入秋,但天气尚未冷到极致。然而,长时间坐在那毫无遮蔽的车厢之中,一旦车子疾驰起来,阵阵冷风便如凌厉的刀锋般呼啸而过。起初或许只是微微的凉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寒意逐渐渗透进肌肤深处,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冰冷刺骨。
终于,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办公室。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冲到外屋的炕头前,迅速坐了下去。这炕头刚刚才被生火烧过,此刻还没有热起来。
当我的身体与炕头接触的瞬间,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立刻传遍全身,仿佛将之前所遭受的寒冷全部驱散殆尽。这种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里屋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个脑袋从门缝里面探了出来,原来是尤会计。
她那双眼睛透过镜片向我望过来,然后用一种略带严肃的口吻对我说道:“快点进来吧,要开会啦!”说完之后,她便将脑袋缩了回去。
我的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今日会突然让我来参加这个会议呢?”
原本正沉浸在温暖舒适之中,享受着那片刻的宁静与惬意,但此刻也不得不匆忙地结束这份美好,起身前往里屋。
进入里屋后,我缓缓地走到门边,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布局。最终,选择了一个位于门北面的座位坐下。刚一落座,便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此时的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满脑子都是对即将开始的会议的疑惑和不安。
此时此刻,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只见任主任正站在屋地中心,一脸严肃地对着众人训话。
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看似和蔼可亲的任主任,今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那原本挂着温和笑容的面庞此时布满了阴云,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如今也被熊熊怒火所占据,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他说话时的语气更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是那种轻声细语、循循善诱的口吻,取而代之的是音量高亢、语调急促且充满了严厉的斥责声。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砸落在人们的心间,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些什么呢?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那上头。在我看来,甭管他口若悬河地说着啥,都跟我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毕竟,一来我对理财方面的事儿一窍不通,也从来没打算涉足那个领域;二来货物管理之类的工作更是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边儿。说起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头只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我还饿着肚子呢,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瞅瞅时间,这会儿食堂怕是早就大门紧闭、落锁走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