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邓文山便喊来油条张好阿福。
现在他已经接管美华戏院,不能再穿得像以前那样随意,好在戏院有一辆福特轿车,邓文山决定开车带他们一起去买衣服。
现在的轿车,方向盘为机械齿轮式,无助力转向,转弯需较大臂力,邓文山肩膀的伤还没好,便让戏院的司机带他们出去。
油条张和阿福第一次坐车,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油条张因为喜欢吃油条,所以手上总是油油的,上车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车内的座椅。
到了服装店,邓文山径直走向西服区,挑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试穿后觉得合身,便直接买了下来。
油条张和阿福本来就和原身关系很好,这次炸云生烟馆又敢陪他身捆炸药包,邓文山有心把他们收为心腹,便也不吝啬,给他们各买了两身黑色中山装。
接着邓文山又来到裁缝店定制了两身西服,约定半月后来取。
油条张和阿福第一次穿中山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特别是油条张穿上后,不停地拉扯着衣角,邓文山也没说什么,相信他们慢慢就习惯了。
然后他又在街边买了一束鲜花,决定趁机去拜访一下方曼卿。
有了系统之后,邓文山便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他之前给了丁振坤地址,万一丁振坤早早的投奔他,岂不是就不能和许文渊碰面?
为了弥补这个过失,邓文先去和方曼卿混个脸熟,通过方曼卿,他不信还找不到许文渊。
方曼卿的住所很好打听,是在公共界的一栋小洋楼里。
邓文山按响门铃,彬彬有礼地对保姆说道:\"麻烦通报一声,邓文山前来拜访方小姐。\"
保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得体,手中还捧着鲜花,便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保姆出来说道:\"方小姐请您进去。\"
邓文山走进客厅,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客厅布置得典雅精致,墙上挂着几幅西洋油画,茶几上摆着一瓶插好的百合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方曼卿正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旗袍,头发微微卷曲,显得格外优雅。
邓文山将手中的百合花递上,语气真诚:\"方小姐,上次多亏您出手相助,我才得以脱险。今天特地带了一束花,聊表谢意。\"
方曼卿接过花,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愉悦:\"邓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这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邓文山和方曼卿寒暄了几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方小姐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邓某虽不才,但一定尽力而为。\"
方曼卿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笑道:\"看来邓先生最近事业蒸蒸日上啊。\"
邓文山谦逊地说道:\"不值一提,倒是方小姐,在上海滩名声显赫,邓某能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
方曼卿掩嘴轻笑:\"邓先生真会说话。不过,你这身西装倒是比那天狼狈的样子帅气多了。\"
邓文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笔挺的西装,笑道:\"那天实在是失礼了,让方小姐见笑。\"
邓文山知道方曼卿是冯世昌的女人,而冯世昌是公共租界的大佬,邓文山不敢多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站起身,礼貌地说道:\"方小姐,今天打扰您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方曼卿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走?不再坐一会儿?\"
邓文山摇摇头:\"不了,方小姐事务繁忙,邓某不敢多耽搁。不过,如果您有空,欢迎来美华戏院看戏。”
方曼卿点点头:\"好啊,有机会我一定去捧场。\"
邓文山微微一笑:\"那我就在戏院恭候方小姐大驾了。\"
说完,他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客厅。
离开方曼卿的住所后,邓文山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拜访已经达到了目的。不仅给方曼卿留下了好印象,还成功递出了名片。
接下来,只要许文渊来找方曼卿,他就有机会拉拢这位未来的得力助手。
另一边,丁振坤去火车站出摊,结果被黑帮欺压,遇到许文渊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二人结下患难之交,后又从绑匪手中救下刚留学归来的冯雪茹。
可策划绑架的恒三认出了丁振坤,便派人将丁振坤家的房子烧了。
送别冯雪茹后,刚好许文渊刚来沪市,还没落脚地,丁振坤便要带他回家。
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了,突然看到家的方向火光冲天,顿时慌了神。
\"娘!娘!\",还没等他冲进火海,一根烧断的木头砸了下来,丁振坤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肩膀。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但他顾不上自己,打算再次冲进屋内,就在这时,许文渊一把拉住他,“阿坤,你别冲动!火太大了,你进去就是送死!”
丁振坤挣扎着,眼中满是绝望:“不行!我娘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许文渊咬了咬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
说完,许文渊不等丁振坤反应,直接脱下外套,用水缸里的水浸湿,披在身上,冲进了火海。
没过多久,便见许文渊背着丁母,踉踉跄跄地从火海中冲了出来。
许文渊的衣服被烧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黑灰,手臂上还有几处烧伤,但他顾不上自己,小心翼翼地将丁母放在地上。
\"娘!\"丁振坤扑到老娘身边,见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跪在许文渊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渊哥,我这条命是我妈给的,你救了我妈,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就拿去!\"
许文渊连忙扶起他:\"阿坤,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兄弟,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过了很久,两人才把火扑灭,然而,房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梁,家里的大多数东西也全都化为了灰烬。
丁振坤站在废墟前,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深深的体会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后悔那天没直接答应邓文山,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乱世之中,身不由己”。
当晚,丁振坤、许文渊和丁母就在废墟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看着丁母疲惫的样子,丁振坤终于下定了决心,“娘,我不想再让你过这种日子了。我打算去找邓哥,跟着他干。”
丁母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坤儿,娘知道你早就想出去。既然你决定了,娘也不拦你。但你要记住,不管做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丁振坤点点头,“娘,你放心,我会的,我还要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呢!”
丁振坤又转身看向许文渊,说道:“渊哥,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投奔邓文山?”
\"邓文山?\"许文渊有些疑惑。
\"对,我前两天刚救过他一条命,他让我去美华戏院投奔他,现在家烧没了,你刚好还没找到地方落脚,不如就跟我一起去找他,至少能混口饭吃。\"
许文渊点点头:\"也好。不过我刚到上海,还得去找一个朋友。等我安顿好了,就去美华戏院找你。\"
丁振坤笑了笑:\"好,渊哥你可一定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