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大泽乡,乌云岭。
\"七爷,哨子来报,那伙人改道往徐州方向去了。”
刘黑七,人称\"穿山甲\"的悍匪头子,斜倚在座椅上,正在擦拭着一把驳壳枪。
\"想跑?通知兄弟们,在运河附近的芦苇荡设伏。让二当家带上人把退路都给我封死!\"
刘黑七在大泽乡经营多年,手下的哨探遍布方圆几十里,早在阿福等人踏入皖北地界时,就已经被他的人盯上了。
虽然阿福一行人上百号人,腰间都还别着斧头,但刘黑七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七爷,要不要通知保安团的张团长?\"
刘黑七摆了摆手,\"用不着!老子手下一千多号弟兄,还收拾不了这百十来人?再说了,赵家那个傻少爷还托人送来五百大洋,这钱不赚白不赚!\"
经过一番波折,阿福一行人终于抵达运河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将整条运河染成了金色。
\"福哥,前面就是渡口了。\"
阿福坐在马车上,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在得到邓文山的命令后,他便直接转道,打算从运河坐船前往徐州。
眼看马上就要到渡口了,可路上却出奇地安静,连个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这让阿福心里很不安。
突然,远处的芦苇丛中惊起一群水鸟,阿福迅速爬上马车顶部,观察四周。
虽然没看到人影,但能清楚地看到芦苇荡里大片的芦苇在无风自动,明显有大量人在其中穿行。
阿福翻身跃下马车,大声喝道:“有埋伏,保护老太太和小姐!”
斧头帮的兄弟们立即行动起来,快速解开套马的绳子,用三辆马车围成一个三角形防御圈,并用粮袋和棉被垒起简易掩体,将邓母和邓秀兰护在中央。
\"小姐别怕,\"阿福将一把小巧的勃朗宁递给邓秀兰,\"拉栓上膛就能用,对准人扣扳机就行。\"
邓秀兰接过手枪,手指微微发抖,\"阿福哥,你们小心。\"
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突然爆发出喊杀声,数百名土匪从四面八方朝阿福等人围拢而来,土枪、鸟铳喷吐着火舌,子弹呼啸着掠过马车。
阿福他们这次出来除了人手一把手枪,还携带了二十几支步枪和几挺轻机枪,斧头帮的兄弟们迅速架起轻机枪,对着两侧的芦苇荡。
\"开火!\"
\"哒、哒、哒\"轻机枪射出的子弹将冲在最前面的土匪扫倒一片,步枪手们则精准地点射每一个敌人。
刘黑七躲在芦苇深处,脸色铁青,他原以为对方顶多有几把手枪,但没想到竟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这次明显是碰到硬茬了。
他手下虽然人多,但武器都是保安团和附近军阀淘汰下来的破烂货,射程和威力都远不如对方。就这样的枪支,也就才几十把,双方火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七爷,根本顶不住啊,他们的火力太猛了,再这么下去弟兄们都要交代在这了!\"
刘黑七死死盯着阿福等人,他的手下在开阔地带完全成了活靶子,而对方的步枪和轻机枪射程远超他们的土枪,躲在芦苇丛中也无济于事。
\"撤!都给老子撤!\"刘黑七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随着一阵急促的哨声,土匪们开始四散逃窜,他们熟悉这片芦苇荡的每一条水道,转眼间就消失在茂密的芦苇丛中。
听着周围动静越来越小,阿福也抬手示意众人停止射击,确认敌人已经撤退后,“二队警戒,一队检查伤员,三队修复马车!”
阿福走到芦苇丛,发现一个受伤的土匪正痛苦呻吟。
他蹲下身,冰冷的枪管抵在那人额头上,“谁派你们来的?”
\"是穿山甲\"土匪疼得直抽气,\"求大爷饶命,小的可以给你们带路……”
得到想要的情报后,阿福没有多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卡车引擎的轰鸣声。阿福立即警觉地站起身,朝弟兄们打了个战术手势:\"隐蔽!战斗准备!\"
斧头帮的弟兄们迅速分散开来,依托马车和地形构筑防御阵地,枪口齐刷刷指向卡车驶来的方向。
只见几辆卡车在百米外停下,然后跑出一人,朝阿福他们喊话:“前面可是沪市邓师长的家眷?”
闻言,阿福便知道是大哥派的接应部队到了,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正是,前面可是苏省第3师的部队?”
\"鄙人李德功,奉江师长之命前来接应诸位去沪市!\"
双方确认完身份后,阿福才让人收起枪。
双方握了握手,阿福说道:“烦请李营长先派人护送老夫人和小姐先进入苏省地界,另外,借我两个连的兵力,有些账我还要跟穿山甲和赵家算一下。”
李德功闻言眉头紧锁,\"阿福兄弟,不是我不愿帮忙。带兵入皖已是冒险,若再在他人地盘上剿匪,这不合规矩。\"
“规矩?我大哥就一个要求,敢打邓家的主意,必须死,剿匪安民,天经地义!”
“当然,我们不会让弟兄们白忙活。若李营长愿助一臂之力,待老夫人安全抵达沪市后,我大哥会赠与贵部四门75山炮,五百支步枪,外加五万发子弹。”
闻言,不仅李德功瞳孔骤缩,他身后的一些副官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手笔,足以武装一个加强营了!
\"阿福兄弟,此话当真?\"
“你可以去沪市打听打听,我大哥邓文山,向来一言九鼎!”
李德功深吸一口气,\"他娘的,干了!\"
这年头,枪炮就是硬道理。至于师部问责?等生米煮成熟饭,随便编个剿匪安民的由头搪塞过去便是!
李德功转身对副官吼道:\"传我命令!一连护送老夫人即刻启程,其余所有人,目标乌云岭!\"
另一边,金山卫18师驻地。
邓文山放下许文渊发来的密电,心情大好。
王水生和李大海两位老将确实拼了老命,日夜操练新选拔的士兵,虽然这些新兵的海战经验尚浅,但已经能够熟练操控三艘舰艇。
邓文山只记得直皖战争结束的很快,机不可失,他必须尽快吞并杭州湾和舟山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