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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

陆恂走后没多久,嘉乐堂派人请栖月,“安阳侯夫人和小姐来了,太太请您过去。”

太太是陆恂和陆远舟的生母,显国公夫人王氏,至于安阳侯崔三小姐,正是陆远舟的议亲对象。

三年前的事,不论栖月如何旁敲侧击,松萝只说世子忽然去提亲,至于她和陆远舟、陆恂两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提亲的原因,松萝并不清楚。

那太太知道吗?

知道多少?

据说成婚第二日,陆恂便带她去了幽州,一去三年未归,又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栖月像处在一团乱麻中,半点也找不到头绪。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如今她是陆远舟的嫂嫂。

嘉乐堂位于显国公府的中轴线上,正中是五间配有鹿顶耳房的正房,两旁有三重厢房,三重耳房,前后三叠抱厦,气派宏大,装饰广丽,其间仆从如云,行止有序。

显国公陆成有四房妾室,膝下三子五女,最小的一个今年只有五岁。

为显示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大房的女眷全到了,还有未归家的二姑奶奶也在。

下人通传一声,“世子夫人到了。”

帘子掀开。

厅里原本正说得热闹,栖月从门外走进厅里的那一刻,也不知谁先安静下来,传染开去,整个厅忽然一下就没了声音。

栖月在京中贵妇人的圈层,几乎未露过面。未出嫁前,她的出身进不了什么上流饮宴,等到出嫁,又随陆恂去了苦寒的幽州。

那时陆恂突然娶妻,以他的家世权柄,夫人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京都人人好奇、猜测,便是连陛下都惊动了。

今日也是崔氏母女头一次见这位神秘的显国公世子夫人真容。

只见她并不盛装,妆容更素,可越是如此越使人觉得她雪肤花貌,千娇百态。

一双眼眸盈盈似水,欲语还休。

眼尾一颗泪痣,巧妙的如观音娘娘将玉净瓶倾斜半晌点出的一滴甘露。

艳色之外,还有一段天然的妩媚和灵动。

莲步轻移,俯身行礼,不论满厅人如何打量旁观,她笑意盈盈,从容镇定。

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眼。

短暂的静寂后,也不知是谁哼一声,“倒会拿乔,来这么晚。”

那声音细碎,却不算小。

栖月随意扫过去,便看到一个带着敌意和轻蔑的笑。满厅里能这么说话的,只有二姑奶奶陆娇。

她倒不在意。

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庶女,到京都顶尊贵的夫人,这些自小娇养的贵小姐们见了她,还需行礼问安,便什么气都顺了。

她从容一笑,悠然自得,更将陆娇比了下去。

安阳候夫人和崔绾对视一眼。

崔三小姐士族高门,名媛淑女,素有才名。与陆二郎的婚事,她心里是愿意的。

今日出门前,也着意装扮过,眼角眉梢都沾染上几许热烈,如同枝头开得正盛的花,优雅清透,即便不能艳冠群芳,也耀眼如明珠,光彩照人。

可姜栖月以来,全将她比了下去。

如一轮皓月升上夜空,使得明珠暗淡无光。

“后日留园打春宴,姐妹们都聚在此处赏花、品茶、吟诗,”崔绾微微一笑,颇有名门贵女之姿,她邀请道,“世子夫人若不弃,也一道来。”

吟诗作对,非栖月所长。

字虽认得,也不过是为红袖添香。栖月擅长的是舞,绿腰、霓裳跳得最好,一手琵琶也弹得不错,淫词艳曲,她记得都熟。

总之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本事。

不过崔小姐好意,她总要应承,“多谢崔小姐,只我才从幽州回来,尚有些乏累,这回的宴便先不去。”

“她懂什么吟诗作画,当然不敢去了。”那细碎声又道。

王夫人斥一句,“娇娘,不得无礼。”

陆娇假假一笑,“母亲,将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得。她那样的出身,也不知认不认得字?哪里比得上绾儿才学。”

踩一捧一。

阴阳怪气。

栖月看她一眼,陆娇更挑衅的看回来。

王夫人似被气得无法,扭头与安阳候夫人致歉,“我这女儿,一向被我惯坏了,嘴巴不饶人,您别往心里去。”

安阳候夫人连说不会。

崔绾因陆娇那句“将来都是一家人”,羞涩将头低下去。

无人圆场,便将栖月明晃晃地露出来。

其实人人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想看栖月怎么应对。

栖月也十分沉得住气,既不窘迫,也未着恼,只含笑回视陆娇,淡淡道:

“既然你这么有见地,可见诗词造诣了得。我来时见廊下迎春开得正好,你不如就此作诗一首,以增雅兴。”

陆娇脸色一变。

她的诗词在京中贵女中算得上垫底了。

姜氏这般说,岂非叫她出丑!

而且好端端的,做什么诗词?

可要直接说不做,总觉得气势上便弱一截。陆娇嘴快,脑子却赶不上,一时倒叫栖月的话拿住了。

栖月并不知道陆娇文字功底如何,只是与人争辩,最忌陷入自证。陆娇说她不识字,难道还要解释自己也读过书,识得字?

攻击对方就好。

果然,才一个回合,陆娇先败下阵。

花厅里的气氛便有一点奇怪的尴尬。

栖月似浑然不觉,低头饮茶。

王夫人便说起最近礼佛的事,安阳候夫人笑着接过话头。

京都有些年岁的贵妇人都爱礼佛,家里设小佛坛的比比皆是,个个修得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两位夫人说着相国寺无尘大师讲经设坛一事,崔绾拿余光偷偷打量栖月。

既要结亲,他们家自然打听过这位世子夫人,也知必定容色过人。但美人随处可见,环肥燕瘦,不见得谁又比谁好多少。

世家大妇,讲究的是德行、才华,这才是见真章的东西。一个五品官家的小小庶女,如何比得上清河崔氏百年传承。

崔绾还听过些传闻,据说陆二郎对他这位嫂嫂……

她当然不信!

陆远舟是那般清润雅致的君子,如何会荒唐肤浅至此!

可直到见到栖月——

要怪只怪女娲娘娘偏心,捏她这么个人时,怕不是用了天地精华?

来之前母亲跟她说,“那姜氏是庶女,上不得台面,更比不得你背后有整个清河崔氏撑腰。你虽是次媳,将她压一头也不是难事,将来显国公府的中馈,多半要交到你手里,那可是座金山!”

崔绾虽觉母亲俗气,她嫁陆二郎又不是为了那些俗务,可心里到底是认同母亲的话。

姜氏如何比得上她?

崔绾甚至想过,她也不能风头太过,姜氏毕竟是大嫂,总要留下二分体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绝对的碾压级美貌面前,内秀于中便是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