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听了林思怡的话,目光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林思怡片刻,又打量了下海棠和程韵,然后头摇得跟波浪鼓有一拼。
并拒绝道:“考古专家我见过,没你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娃娃。”
海棠听了最后一句话,不由的皱了皱眉。
这摊主显然极度重男轻女,但不要说在八十年代,就是前世二十一世纪后,仍然有不少家庭重男轻女。
林思怡见摊主抵触情绪强烈,就没有多做纠缠,当即拉着海棠和程韵起身,去别的摊位。
等走出一段距离,程韵才压低声音问:“思怡,那个瓷碗是真古懂吗?”
林思怡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神色不确定地开口:“不确定,毕竟没仔细鉴定。
不论古代还是近代,甚至现代,做赝品的高手一直存在。
这高手做出来的赝品,基本都能以假乱真,就算有经验的老专家,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更何况我这种才接触考古专业的新手。”
听了解释,程韵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太高兴的嘀咕:“那摊主也太重男轻女了,凭什么咱们是女娃,就不给看。”
海棠语气平静地接话:“没办法,从古代那个生产力以男性为主的时代,到现代,男性是生产力的主力军。
虽说农村里,女性也普遍下地,但男性更多地承担了更重更累的活。
但这只是一时的,随着国家对教育的重视,将来社会发展必会走向科技时代,智能化时代。
到时候兴许会出现许多能替代人力的机器,那时候就是拼智商的时候。
总有一天,会真正地变得男女平等。”
这话,林思怡赞同,她点了点头后,就转移话题道:“不说这扫兴的事情,你们有没有看上的东西,我可以帮你们掌眼。”
巧的是,海棠这时被身旁地摊上,一个精致的鼻烟壶吸引,她当即拉着程韵和林思怡在地摊前蹲下。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神情亲和的老爷爷,见海棠拿起鼻烟壶没阻止,反而笑呵呵地对林思怡和程韵道:“随便看,有看上眼的,可以上手细看。”
而海棠在看完鼻烟壶上的牡丹花后,将鼻烟壶递给林思怡道:“你帮我看看。”
林思怡接过鼻烟壶,仔细鉴定后,冲海棠摇了摇头。
海棠便知道这是赝品,但这鼻烟壶真的精巧,尤其上面的牡丹花,画得栩栩如生。
于是她问摊主:“老爷爷,这个鼻烟壶怎么卖?”
老人家将小姑娘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知道这其中,有识货的,便笑道:“这是民国时候的东西,不是古董,但工艺真的不错,十块钱,你能接受这个价格,就拿走。”
十块钱真的不便宜,但老人家也没狮子大开口,就工艺而言,值这个价。
海棠见林思怡没有出声反对,就知道这个价格是合理的,就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取出两张五元的纸币,递给老人家。
老人接过纸币,取了一个小布袋,递给海棠道:“这个小布袋是与鼻烟壶一起的,我留着也没用,正好给你装鼻烟壶。”
“谢谢。”海棠跟人道了谢,接过小布袋,将鼻烟壶装进去,然后将鼻烟壶放进挎包里。
然后三人继续逛,期间林思怡又在好几个摊位前停留,最后收了一个白玉一般的白瓷净瓶。
程韵啥收获都没有,但也逛得很开心,三人原路返回,却在富长街入口,看见之前那位重男轻女的摊主,一脸难过的坐在地上。
他的身边不仅有几位公安,连杨曦晨都在。
海棠见了,快步迎上去道:“曦晨哥,这是怎么回事?”
杨曦晨以下巴朝那摊主的位置点了点,解释道:“这位大叔遇上抢劫,我过来帮忙。
但抢劫的人有六个,其中抢到东西的人给跑了,其余五个被我制服,然后报了公安,这不公安也才到不久。
不过该我做的,我都已做了,现在没我什么事,咱们走吧!”
但海棠却迟疑了,杨曦晨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然后关切询问:“怎么了?”
海棠道:“曦晨哥,唯一逃跑的那人,你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没?”
杨曦晨便知道小女朋友想做什么,就点了点头:“看清楚了,我这就跟公安同志反应。”
然后海棠歉意地扭头跟程韵和林思怡道:“我可能一会儿要去一趟公安局,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先回去!”
但海棠更倾向于她们跟着一起,只是这话她不好开口。
程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起林思怡还在,就扭头朝林思怡看去,林思怡正巧也朝程韵看过来。
看懂程韵想陪着海棠,林思怡恰好也有同样的念头,就开口道:“我们陪你一起去。”
海棠见她们不嫌麻烦,就松了口气,主要是林思怡刚淘了一个白瓷净瓶,海棠虽然不知道那白瓷净瓶出自哪个朝代,但它是古董这事,在富长街已经不是秘密。
如果没有发生摊主被抢劫的事情,海棠还没这方面的担心,现在她不放心林思怡和程韵两个女孩子回学校,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就糟了。
那边,杨曦晨已经与公安沟通好,然后他们一行人,跟着公安回了公安局。
公安同志因为他们是协助破案的,特意把他们安排到会客室,又准备了素描纸和铅笔。
然后海棠在杨曦晨的描述下,将那唯一逃脱的抢劫犯给画出来,交给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又拿去跟摊主确认。
而海棠自认完成任务,跟公安知会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出公安局,那摊主拿着素描画像追出来,直接冲着杨曦晨九十度弯腰,鞠了一躬:“小兄弟,谢谢你画的画像,我……”
追出来的公安,见摊主谢错了人,忙开口打断:“错了,这幅画是杨同志身边的小姑娘画的。”
摊主下意识就道:“怎么可能,这女娃见都没见过抢劫的人,怎么可能画出抢劫犯的样子。”
这话令杨曦晨不喜地皱起浓黑的剑眉:“大叔,这画确实是我对象画的。
还有,我对象是没见过抢劫的人,但我见过,她是通过我的描述,将人像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