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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五岁那年,她成了北漂 > 第55章 李书耳失去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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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其实离家不远,这件事让刘炎炎心里宽慰了些。她回家那天,眼睛还止不住地流水,却坚持着和李烨茴一起去了宿舍。王路路开车送他们,一路上和老人说些客套话,都没得到热情回应。老人心里很难过。她怀里抱着抹泪包出的饺子,一只手死死地扯着李烨茴。她相信学校的饭很没营养的,而且也很不好吃。更何况, 她虽嘴上抱怨,但最欢喜李烨茴趁自己不注意时偷拿厨房的饭菜--观看这孩子忘我的吃相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宿舍一共有八人,李烨茴的床靠门、上铺。

王路路又开起她的玩笑,“跟大家说你好啊!”

李烨茴挺羞涩地说了你好,其他的七名女生很是落落大方,好似李烨茴的到来是她们期待已久的。

刘炎炎四处巡逻,一会检查桌子,一会检查柜子,“你们这桌子不够八个人用啊,”,“你们这柜子是不是自己得配锁啊”

“奶奶,您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小茴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径直过去拉起老人的手,安慰地拍打着。而且,相识不过十分钟,她都叫起了李烨茴的小名。

宿管老师挺着个大肚子来了,“学生爸爸,这是澡卡,您待会去充值。”

那可真是异口同声,王路路和李烨茴齐齐摆手,“不是爸爸,不是爸爸。”

王路路说,“是叔叔。李烨茴是我侄女,从小看大的。”

听了这话,李烨茴心里发暖。灯塔又点亮了,即将离家的悲伤被对新生活的期待替代了。

住宿第一天,她十一点才入睡。两三个女孩在房间蹦来蹦去。她慢热,不敢主动和她们玩在一起,只知道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通过观察将每个人录入心库。她这幅无辜的样子倒让那群开朗的女孩很是喜欢,她们争着向她展示这宿舍群的团结,以及她们和宿管斗智斗勇时的快乐。她们也分享了彼此钦慕的男孩,都是楼下男生宿舍的人。李烨茴听着,使劲地笑着。心尖那点想家的痛,也缓了。

她想奶奶。奶奶的眼睛没痊愈,还要点眼药,这两天都是她点的。以后,就要爷爷这怪驴点了,那奶奶可就受罪了。

第二天,李叶茴四点就醒了,笨手笨脚地折腾头发。奶奶给她梳了十二年的麻花辫,现如今要自己整理了。每次头发被扯痛,李烨茴就会大叫,老人骂她一惊一乍。可她刚一上手,便明白不是个简单活儿,手忙脚乱地、最后都要哭出来,才折腾出一个勉强能见人的发型。

六点半,李烨茴被其他女生带着去学校门口觅食。她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脑袋,想把头发上的鼓包给压下去。突然,下铺的女孩喊,“哎,那不是你奶奶吗?”

李烨茴一抬头,只见冰天雪地间一盏破碎的路灯下,有一个戴红帽的小身影。她压抑着泪花,使劲克制着情感,才没能飞奔而去。

刘炎炎眼眶红红的,因为她一宿没睡,想的都是李烨茴。她想起来好多李烨茴能用得上的玩意,便翻箱倒柜的,把李文龙都吵醒了。

“你大晚上折腾什么?”

“李烨茴没台灯,我得给送去。”

“晚上不要折腾了,睡觉吧。”

刘炎炎绝对不听。李文龙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很是想念那招人讨厌的捣蛋鬼。他没说什么,继续回去睡了,结果醒来以后,家里做早饭的人没了,就剩下一个纸条:我给李烨茴送饭了。

奶奶送了一周的早饭,李烨茴也放学后跑回家吃饭。后来她们都觉得这样似乎违背了初衷,便约定着尝试一整天不见彼此。她们尝试了,做到了,似乎这没什么困难的。很快,刘炎炎就和李文龙要出发去南方了。老两口说了要给李烨茴带些许吃的,李文龙更是兴高采烈地介绍家乡的美食和做法。

“我也没见你做过呀。”,李烨茴开始打爷爷的趣。

李文龙也不生气,回老家的喜悦让他只顾着高兴了,“这次回来我就给你做!”

他们去稻香村给老家的人采买许多糕点、熟食。每一份给老家人的,都紧跟着一份给李烨茴的。最后李烨茴扛着大包小包地回了宿舍,相当骄傲地分享给自己的舍友。

老两口出发的那晚,李烨茴感到发自内心的悲凉。两个月后他们才回来,多难熬。当然,和宿舍姑娘们的充满乐趣,她们聊了许多关于长大的话题。李叶茴挺期待晚自习,因为她又可以偷看那几个被反复提及的学长了。一不小心,目光相对,那她可真是要胡思乱想一整晚。

爷爷奶奶不在家,李烨茴便要每个周五去母亲家过夜。她拉着自己的拉杆书包,从宿舍部坐651,前往西直门地铁站。路过爷爷奶奶家,她便走进院子里转两圈。院子里换了一批新孩子,曾经他们那波追跑打闹的小伙伴早就不来往了。

母亲看她的辫子越来越细,猜出笨手笨脚的女儿定是扯掉了不少头发。初三了,再花心力去打理头发,可真是太耽误时间了。王小红便提议剪头,李烨茴没什么想法,顺从着去了理发店。于是,留了十五年的长发被齐肩切断。她看着理发师的手摸狗般胡虏着自己脑瓜顶上不真实的短发,心想,这可会把奶奶吓坏了。

和奶奶分别的两个月过去得飞快。李烨茴未来的人生会经历无数特殊的两个月。和男朋友分开两个月,为某个考试冲刺两个月,为人生第一次上台饿肚子两个月,未来的某一天,李烨茴将对两个月的时间刻度失去概念。但没有刘炎炎的两个月,因着是人生中第一个特殊的两个月,因此也刻骨铭心起来。偶尔对老人突如其来的想念,提醒着她时间的存在,也让她时不时地想起她和奶奶曾有过的关于死亡的对话。每次她气得奶奶翻白眼,只要奶奶一说自己感觉日子不多了,她便会服软,甚至过上几个小时、几天,她还要凑上去苦哈哈地恳求,“奶奶,你不能死啊。”

两个月间发生的一件大事,暂时将她从对思念中走神了。她因着住了宿,便有了更多自由,再加上身边可都是很有感染力的姑娘,她便多了些女孩子气的爱好。女孩们常常结伴去操场看星星,其实是在看那里打球的男孩。近来,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了,田径队的男孩也被赶到操场,披着星幕奔跑。其中除了那几个女孩公认的大众情人,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李烨茴止步了。

那是王思能,正吼叫着做俯卧撑。他小臂胀得像枯木,青筋遍布。操场探照白光十分耀眼,亮得人像是在接受什么审判。汗水似一缕山泉,顺着肌肉线条流下来,汇成一滩小水洼,在强大的照明灯下亮得像面镜子。

王思能正在争取来的轨迹上拼着,谁都拦不住。可他的拼搏也确实太苦了,那一个接一个的起落,鼓风扇似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张痛苦的脸,好像拧抹布,一滴滴地渗水……

李烨茴在观众席上默默看着,惊异于王思能的强大,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只会玩闹的混混。她很为他骄傲。

其他女孩知道李烨茴和王思能是同班,便争着问这操场新星的信息。李烨茴不舍得分享王思能的任何事,只是藏不住得意地透露了自己和他是小学同窗的事实。女孩子尖叫连连,引来操场其他人的注目。

王思能也抬了头。他们之间隔了一个足球场,但李烨茴还是瞬间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痛苦、绝望、迷茫。一定是被艰苦的训练折磨坏了。

朋友,坚持住啊。李叶茴这样想着,打算忽视四周八卦的目光,给老朋友一个鼓励的微笑,可她一颗牙还没露出来,一只大脚便撞击到王思能腰部,让他从苦苦撑起来的高度重重落地--那是体育老师,邢老师。

邢星训了王思能两句,谁都没听见。女孩们唏嘘着体育生的不易,而李烨茴感觉心有点疼,那是多么用力的一脚,腿上的肌肉都要把皮肤撑破了。王思能一定疼坏了,颤抖得更厉害了。这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啊,王思能可真勇敢。

李烨茴回宿舍后,心中莫名激动。她像打了鸡血,因为看到王思能挥汗如雨的一瞬间,她小学时对这男孩的百般爱慕就都回来了。她本就处于一个容易爱上别人的年龄,也确确实实地崇拜了不少只有一面之交的男孩。但王思能不一样。她知道王思能很多不完美,而她最喜欢琢磨这些不完美。她把王思能的不完美当作和世界缺陷的反抗。她希望王思能赢。他赢了,她在某个层面来说,也赢了。

李烨茴把心中的感情写成了给家书的信。信中她没有承认自己对王思能的喜爱,只是一个劲地夸赞自己被怎样地鼓舞了,而自己将来又将怎样努力成为一个能和王思能相提并论的王者。

家书回信得很慢。从运动会选拔、队阵排练,一直到运动会举办,李烨茴没收到只言片语。唯独运动会第二天,她收到回信。

家书这次犯了大忌,他先是轻视了李烨茴的真情吐露,一味地谈个人看法,二是推翻了李烨茴的真实想法,大骂王思能是个懦夫:训练是王思能的本分,可他还挨了一脚。他把挨的那脚的委屈咽下去,你就当他是个英雄了?那是懦弱。他以前不是个混混?他以前可不会任别人打,因为他不求人家办事。现在因着这体育生的名额吃人家一脚,那就是见人下菜碟,势利眼!

放在以往,李烨茴要骂回去了。可毕竟是来信两年的朋友,说出去也算半个灵魂伴侣。李烨茴也好奇,这家书是吃了什么药弹,怎么和王思能如此过不去。

或许吧,李叶茴忍不住想,家书是吃醋了,自己岂不是要面临从两个男孩间二选一吗?

这个年纪,永远不嫌事大。李叶茴终于决定找找看,这个家书究竟是谁。

李烨茴将班上所有男孩名都列下来--不排除对方是女孩假扮的可能,但她承受不了和一个女孩沟通两年的失落。李烨茴划掉那些语文常年不及格、写作文永远凑不够字数的,又根据以往来信划掉不爱运动、不爱音乐、说话结巴、身高低于一米七等一系列男孩。最后还剩八个个,她又把平时总和自己过不去的两个小心眼男孩划掉、同时讨好校花的两个人划掉,最后还剩六个。她再划掉一个戴着啤酒平底厚眼镜的无趣男孩,最后划掉王思能,名单上就还剩下四个。

这四个男孩,成绩、性格、容貌尚可,都没有大毛病,均有点小魅力。她很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李烨茴除了学习,就是乱想。她努力观察那男孩,对他们的态度热忱起来。好像这四个人都是她的家书。晚上去操场遛弯时,她也忘了在角落继续受苦受难的王思能,小心翼翼地轮流观察着那四个男孩。他们的运球运球如流水般灵活,扣篮的力道能让篮球架子嗡嗡地响上半天。

有几次,她又瞟到王思能趴在地上喘气,身边站着一脸怒容的邢星。她依旧崇拜,只是感情被寻找家书的计划冲淡了。她悄悄笑话自己多情,可钟情才是另类。宿舍的女孩们总也是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要决心吊死在一棵树上,那就是早恋,如果变着人爱,那才是青春。男孩们的花言巧语带来的心灵折磨,她们算受够了。如今,她们也给自己的关注上了润滑剂,不给别人让自己揪心的权利,可就算是从单相思的人性折磨中修炼出来了。

可一切并不顺利。

可这四位男孩让她伤心坏了。她长久地凝视他们,试图看出蛛丝马迹,可他们谁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哪怕目光对上了,对方也像看穿空气般,瞳孔都不缩一下。不出个把月,李叶茴放弃了,心中的关注又给了高二的一位新转校学长。这学长一入校便上了女生宿舍的头条。两周后,尖子班的一个书呆子因为月考时被少算了两分,和教导主任杠起来,从不敢大声讲话的他含羞带辱地剃了光头,竟出人意料地很好看,于是李叶茴的舍友和她又开始留意起这个新秀男孩。

相反,曾最爱在漂亮姑娘屁股后面说讨厌话的王思能消停了,天天不是在烈日下奔跑,就是在体育室罚站。李叶茴有几次发短信祝他一切如此顺利,可一个回复没收着。想必是得了意,又把好朋友忘了。

左熬右熬的,奶奶要回来了。李叶茴一整天都无法集中,满脑子都是回家后和奶奶相处的画面。她给宿管阿姨请了假,决心要回家住上个三天三夜。因为讨厌的李书耳,她都小半年没睡属于她和奶奶的床了。

那晚,晚自习老师发烧,便安排了个一看就只爱学习、不管闲事的同学帮忙。李叶茴实在按耐不住,便收拾好书包,晚自习中场休息时,悄悄溜了出去。和那看班的男孩撞了个照面,对方还提醒她书包拉链没合。她溜达到操场角落,那里隔着铁栅栏通着校外小区的自行车棚,看车棚的一对夫妻便通过铁栅和学生们做起了零食交易。李叶茴的大部分零花钱全投在这上面了。

买了一款最近流行的三无零食,李叶茴激动得扯开就吃。现在,只要顺着月光向西走,就回家了。她蹦蹦跳跳的,月光和周遭几扇漏光的窗把她不安分的影子拉成了巨人,她便借着光玩起了影子游戏。可逐渐的,她的影子旁出现了其它张牙舞爪的怪影。李叶茴顺着光来的方向望回去,因所见忘记了跳跃的步伐,逐渐无心动弹了。

一个魁梧的身形挥舞着棍子,一下下地砸到窗边的衣帽架上。可定睛一看,那挨打的是个护头的人!有人在用棍子打人!

李叶茴把食物收好,毅然决然地回了教学楼。她小跑着上了三层,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泄光的办公室,屏住呼吸、用手指扒开门上的小帘。那拿棍子的正大吼,“你这样我就给你取消资格,你就等着退学吧!”

这是邢星的声音。李叶茴心里一抖。她看不清颤抖窗帘后藏着的人,但她凭直觉就猜出来了。李叶茴浑身颤栗,不懂该如何行动。她从没如此直接地接触人性之恶……她也曾被母亲拳脚相加,她的父亲也心术不正。。可是眼前高举棍棒的,是老师。那一刹那,她便懂了,,世上没有圣人,谁都可能是坏人。

李叶茴没勇气冲进去,也没别的办法减轻忘。她懊恼自己天天胡思乱想,没能早点看到好友吃的苦。她掏出手机开始录像,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不然两只手要一起抖动。透过镜头,她看到屏幕里的暴徒再次高举棍棒,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那身着校服的人形,“你要是再偷懒,再在外面抱怨我,我就绝对给你退队!不学习想走捷径,你就是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