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所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江昱伸出手指，“我和你拉钩？”
谢晗绷不住笑出来，打掉他的手，嘟囔道：“幼不幼稚。”
江昱见她笑了，紧绷的眉头也放松下来，歪着头，“那别生我气了？”
谢晗点点头：“不生气了。”
在徐水县停留了半月，谢晗等人也该启程回渝州了。
离别前何县令领着百姓送别他们，爱哭的何县令还是那般爱哭，拉着祁云琅的手泪眼汪汪相送，惹得祁云琅一阵嫌弃，却没把人推开。
“我代徐水县百姓，多谢诸位的大恩大德，此去路远，盼各位一路顺风。”
祁云琅拍拍他的肩膀，“多谢何县令。姚州城只是已上报朝廷，新的姚州刺史不日便会上任，相信在新刺史的带领下，再加上何县令爱民如子，姚州城定会欣欣向上，百姓安居乐业。”
“承蒙世子吉言。”
芍药郑重地给谢晗等人道谢：“多谢世子和姑娘，还有各位姐妹出手相助，此恩情，灵璧堂永世不忘。”
半夏打趣她：“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半夏说得不错，此次徐水县之难，灵璧堂功劳最大才是。”谢晗笑笑，“待我们回渝州之后，会派人送来草药，还望灵璧堂姐妹辛苦一下，将其制成药汤，让百姓们服下。”
“芍药谨记，望各位一路平安。”
道别徐水县众人，谢晗等人启程回渝州。
坐在谢晗身后的绪朵很兴奋：“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有点激动。”
谢晗问她：“你不用跟师父和你阿爸说一声吗？”
绪朵摆摆手：“我走之前已经跟阿爷说过了，会出来几个月再回去，我也答应了他隔一段时间会给他报平安，现在还没到时候呢。至于我阿爸，他现在应该还在云岭山里待着呢，没空管我。”
她缠着谢晗：“宁宁宁宁，你跟我说说渝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吧？我第一次来中原，想把好玩的地方玩个遍。”
林竹生闻言笑了笑：“大裕国土广袤，地大物博，各地风景各异，绪朵姑娘若想玩个遍，怕得在中原待上好几年。”
绪朵一听，更兴奋了：“那我就不用那么早回家了啊，真好！”
众人笑作一团。
祁云琅没好气地看了看江昱，不耐烦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江昱只笑：“到了蜀地，自然要见过姑母才走，怎么，不欢迎我？”
祁云琅咬牙：“对啊，不欢迎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江昱看向谢晗：“宁宁，你也不欢迎我吗？”
谢晗：“怎么会？”她瞪了眼祁云琅，“你别这样。”
祁云琅气笑了，“他把你哄好了你就向着他了，我还生着他的气呢！”
谢晗无辜地眨眨眼：“那你也没告诉我为什么生他的气啊，我现在又没生他的气。”
祁云琅：“好好好，就我是坏人。”
绪朵插话：“别这么说自己，我觉得你还是算个好人的。”
祁云琅：“……”
这不像夸赞。
四人一路吵吵闹闹，半夏等人跟在后面止不住偷笑，只林竹生一人看着谢晗笑意盈盈的侧脸，思绪万千。
一路上众人多半落脚驿站，也有露宿荒野的时候，便点了篝火，围着火堆坐成一圈，将各种各样的故事。
绪朵从未听说过中原的鬼怪故事，缠着谢晗给她讲一个，谢晗拗不过她撒娇，只能清了清嗓子。
“从前有个人把自己的好友丢下山崖杀死了，随后霸占了好友的财产，过了几天好日子成天提心吊胆的，怕好友头七那天回魂，化作厉鬼来寻仇，便寻了个道士问破解之法。”
绪朵紧绷着脸：“然后呢？”
“然后道士说，人死后，鬼魂会维持死时的姿势，不能弯腰，不能起身，只要这人躲开鬼魂的视线，他当夜找不到人报仇，就能平安了事。等到了好友头七那天，这人躲在床底，等着好友鬼魂上门，可他第二天，还是被人发现，惨死在家中，你猜是为什么？”
绪朵紧紧贴着谢晗，害怕道：“为什么？”
“因为啊……”
谢晗故意拖长语调，晚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万籁俱寂，只能听见谢晗阴恻恻的声音，惹得绪朵一阵鸡皮疙瘩。
“因为好友死时，是头向下摔死的，所以这人以为会看见好友鬼魂的脚，却不想正好与死不瞑目、摔烂了半个脑袋的好友正面撞上，好友发现了他，就把他杀了报仇。”
绪朵想象了一下那人脑袋开花的凄惨模样，登时被吓得浑身发抖，偏生祁云琅从被她拍了她一下，下一刻，绪朵凄惨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哈哈哈哈……”
等绪朵回过神来，身边人都在看着她笑，她泄气般瘫倒在谢晗身上，虚弱道：“你们中原的鬼故事真吓人，比我们云岭村那些毒虫还可怕。”
谢晗想了想，“那还是你们云岭村的虫可怕点。”
绪朵反驳：“哪有！明明鬼怪最可怕了，你不怕鬼怪吗？”
“鬼怪好歹有仇寻仇，不殃及无辜，人心却可怕多了。嗯……还有你们云岭村的大虫子，也很可怕。”
吃过巨虫苦的江昱也想起了当日的恐惧，他附和道：“云岭村的虫子确实吓人，我还不知道虫子能长这么大。”
“那只是个例外！谁知道那虫子会把其他的毒虫都吃了啊。”
江昱笑笑，换了话头，提起北境的大雪沙漠：“北境的风景也是一绝，你若想走遍大裕，不若先从北境开始？”
绪朵一听来了兴趣，她从未见过大雪，“好啊，我还从未见过雪呢。”
江昱看向谢晗：“宁宁，待拜见完姑母我便要启程回北境，你可愿随我去北境玩上一段时间？”
林竹生看向谢晗，见她有些动心，思及江昱对她的心思，本想劝她别去，但又想起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她想去哪儿，分明是她的自由。
他叹了口气，苦于心意无法宣之于口。
“我不同意。”祁云琅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想把宁宁拐去北境，我不同意。”
江昱回以一笑：“我没问你。”
祁云琅：“……”
气笑了。
“没问我也不可以。”
“宁宁，你想去吗？”江昱看向谢晗。
祁云琅气鼓鼓地，也看向谢晗：“不准去！”
谢晗：“……”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