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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楚安掌管禁卫军,收拾他们平民小百姓,易如反掌。

“可云玥那日与咱们对骂这么久,今日怎么这么安静?难道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不会有诈吧?”

听到这话,云玥想大声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又没疯,她心不甘,情也不愿。

楚临风见众人迟疑,又甩出一个重磅炸弹。

“诸位放心,自知犯下那等大逆不道的罪,无言面对楚家列祖列宗,我如今已从楚家族谱除名。”

“从今往后,我与楚府再无干系,诸位也无须担心楚府的报复。”

今日一大早,他便向楚安自请逐出族谱,云玥这等品性的女子,绝不能入府,更不配当楚府的少夫人,否则将后患无穷。

说完,便策马缓慢前行,可那马匹的速度,比人走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众人还在思索他此话是真是假时,忽然瞧见楚临风眼角被弹弓砸中。

周围瞬间陷入沉默,那名手拿弹弓的小男孩也被人悄悄拽了回去。

反观楚临风,神色如常,仿佛被砸中的人不似他一般。

百姓们对视一眼,看来这楚临风真心求砸,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有人开了头,大家便一窝蜂开始跟上。

手里拎着东西的,就把篮子里的东西砸过去,臭鸡蛋、菜叶子、红薯、猪肝、猪肺……

手里没东西的,就捡起街边的石子牛粪砸过去……

周边找不到可以用来砸的,便把鞋脱了砸过去……

有些人觉得还不过瘾,砸到最后把手里的篮子也扔了过去。

好巧不巧,正好扣在两人头上,一人一个,绝不偏心谁。

楚临风自始至终都任由百姓砸,即便头被砸破,也未曾伸手挡一下。

顶着一个破篮子云玥状况与他相差无几,她唯一好的是未殃及她的背,脸上的血与臭鸡蛋液混合在一起,刺得她发晕。

可每当她要晕过去时,楚临风便及时把她掐醒。

无须怀疑,她的腰间定青紫了一大片。

云玥心底愤恨,这该死的楚临风,他发疯就算了,为什么非得拉上她。

真是没用,竟然被楚家逐出族谱,那她还这么当楚府少夫人,又如何与云栖晚抗衡。

看出她眼底的愤恨与不甘,楚临风讥笑道。

“云玥,这便是你算计我的代价。”

所以他宁可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

见他在云玥耳边低语的动作,众人注意力顿时便转到了云玥身上。

“兄弟们,既然这对狗男女此刻还能浓情蜜意,证明咱们砸得不够狠,使劲砸……”

“对,尤其是他怀中那个女的,那楚临风想护着,咱们偏不让,砸死她……”

听到这些话,云玥在心底大喊,这些人是眼瞎吗,楚临风根本就没想过护着她。

见状,楚临风假装要跌下马的模样,趁机拉开与云玥的距离。

须臾间,云玥便觉得后背被密密麻麻的石子砸中,痛得她直皱眉。

直到瞧见楚临风嘴角的笑,云玥才反应过来,这人方才是故意的。

该死,可此刻的她不仅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动。

本想用眼神杀死那罪魁祸首,可那些烂菜叶汁和臭鸡蛋混合成的不明液体让她睁不开眼,只能在心里问候楚临风千万遍。

云玥的一举一动都被楚临风尽收眼底,心中畅快了几分。

她将他害至如此地步,那便一同跌入这烂泥中,谁也别想翻身。

暗处,楚夫人哭倒在楚灵儿怀中。

“老爷,一定要对临风如此残忍吗?”

她身旁的楚安脸色铁青,五指早已握成拳。

“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瞧见楚临风满身污糟,楚灵儿也于心不忍,但她支持楚临风的选择。

认错人,报错恩便算了,可他还助纣为虐,这都是他该还的。

“灵儿,带你娘回府,我进宫一趟。”

“好的,爹爹。”

说完,楚安便不再看楚临风,径直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今日他们自作主张,虽然如此会更符合昭云帝的心意,但也有违旨意。

……

谢府。

见谢知礼情绪低落,谢澜安让谢音希送他回房休息,谢音希闻言上前扶住谢知礼。

“祖父,希儿送你回房。”

谢知礼拍了拍她的手。

“好,好。”

祖孙俩离开后,谢澜安看向云栖晚。

“我送你回栖晚阁。”

云栖晚以为谢澜安有事要同她商量,便未拒绝,可一路上谢澜安都未曾言语。

回到栖晚阁后,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打算。

“表哥,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谢澜安捏住,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

“你的内力呢?”

练武之人,忽然内力全无,身子定然受过重创。

云栖晚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手。

“我吃了隐息丹,寻常人察觉不出来。”

见谢澜安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云栖晚又解释道。

“表哥应该也知道,我有个神医的师兄,什么样的药都有,若表哥想要,改日我去给你讨一瓶。”

见她仍不愿说实话,谢澜安无奈。

“晚儿,我们也是你的家人。”

如今云栖晚虽然回归谢府,但他和祖父都知道,他们之间缺失了十年,有些东西是无法弥补的。

他们不介意甚至是放任云栖晚有事瞒着他们,但前提是她无性命之忧。

从昨日开始,她便步履虚浮,见他们时还特地上了妆,而眼底的虚弱却藏不住。

“晚儿,今日祖父情绪低落,不仅是因为祖母,他还在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你。”

谢澜安心底也满是愧疚,是他们无用,所以这孩子伤了痛了,不仅没有向他们哭诉,反而想方设法瞒住他们。

云栖晚垂下头,不敢对上谢澜安的视线。

见她又如小时候闯祸那般手足无措,谢澜安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不逼你了。”

谢澜安正准备离开栖晚阁,便听到云栖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体内被种下了曼陀蛊。”

曼陀蛊?谢澜安讶异,这蛊他从未听过,便又听云栖晚继续道。

“若找不到解蛊之法,我活不过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