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殿内的众人又默默退了出去,这可是未来的昭云之君,他们又没活腻,谁敢动。
“你……,你……”
太后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宋嬷嬷连忙上前扶她坐下。
“娘娘,您别动怒,别气坏自个儿身子。”
安抚完太后,宋嬷嬷又走到云珩跟前,谴责道。
“太子殿下,娘娘可是您亲祖母,您实在不应该听信旁人三言两语,便怀疑她,您这可是不……”
“啊……”
孝字还没说完,便被云珩一脚踢飞撞到墙上,连连呕血。
“老刁奴,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一个奴才而已,平日里给她几分颜色,便自不量力,认不清自己身份。
殿内被云珩闹得人仰马翻,太后怒吼。
“云珩,你放肆,难道你今日打算逼死哀家吗?”
昭云重孝道,孙子逼死亲祖母,即便他是昭云太子,也会被天下人唾沫星子淹死。
“皇祖母若想寻死,孤自当成全。”
“你……,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相比太后的气急败坏,云珩神色依旧平淡。
“孤劝皇祖母还是收敛一下,寻死觅活这一套,对父皇或许有用,但孤不会买账。”
母慈子孝,母不慈,子为何要孝,况且太后也不是他的母,还隔着一层。
没想到昔日里温良敦厚的云珩,不管不顾起来,也如此疯魔,太后有些没辙,咬牙道。
“不管你信不信,哀家再说一遍,许唯初身上的毒与哀家无关。”
“孤自然不信。”
太后噎住,这云珩何时也染上了云栖晚那死丫头的脾性,油盐不进。
“那你想如何?一刀杀了哀家吗?”
量云珩也没这个胆子,她是昭云太后,即便是昭云帝也不敢杀她,更何况只是个太子。
这些年来,他们也不能奈她何,最后还不是乖乖忍受。
见她的有恃无恐,云珩嗤笑。
“皇祖母真以为孤还会继续忍?”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太后忽然有些心慌,便又见云珩道。
“今日孤就把话放在这,若日后晚儿妹妹和初儿身上少了一根毫毛,孤便在信王叔上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太后把信王叔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他便先把这眼珠子戳瞎,看太后还能猖狂几时。
“哀家不准,信王从未犯下任何过错,你凭什么惩戒他?”
太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些年来,信王一直低调处事,不会被抓到把柄的。
云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就凭孤是君,他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从。
云珩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太后慌张不已。
“云珩,那可是你信王叔,你怎么能如此待他?”
“那又如何?”
云珩语气冰冷。
“你不也是晚儿和初儿祖母,但你又是如何对她们的?”
“你能对她们下毒手,孤亦能,太后娘娘最好在寿康宫日夜为她们祈福,否则信王叔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便拂袖而去。
看着云珩远去的背影,太后焦急道。
“宋嬷嬷,宋嬷嬷……”
在墙边的差点晕死过去的奋力道。
“娘娘,老……奴……在……这。”
太后怔愣片刻,此刻的宋嬷嬷发髻凌乱,衣衫也全是血。
“传信给那人,立即实施那个计划,哀家不想再等了。”
若再等下去,她的谏儿就要被这些人害死了。
“老奴……遵命”
话音刚落,宋嬷嬷便晕了过去。
……
香欣殿。
阮妃正在亲自给云栖晚煮茶,两人相对而坐。
“尝尝,这味道是否与你幼时喝过一样?”
云栖晚端起茶杯,轻啄一口,细细品味其中的清香,回想起幼时在香欣殿的场景。
“幼时喝的茶,如同牛饮水一般,只为解渴,倒是浪费了娘娘不少好茶。”
当年她回宫时,并无自己的宫殿,便被随意安排住在云玥的偏殿里。
小孩子最为护食,云玥觉得她的领地被侵犯,当着皇后的面时一口一个姐姐的亲昵叫着,私下里便一个劲地把她往外赶。
有次她气不过,和云玥吵了一架,赌气跑了出来,误打误撞走进了香欣殿。
阮妃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几日,可笑的是,包括皇后在内,没有人发现她不在,又或许是即便发现了,也不在意。
幼时的她心浮气躁,阮妃也不曾劝解,只是一直拉着她喝茶。
阮妃慈爱地看着云栖晚,整个人都散发着温婉的气质。
“茶本就是让人喝的,牛饮也好,细细品尝也罢,只要有用,便不算浪费。”
说完,便又给云栖晚续茶。
“多年不见,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那日在皇后寿宴上,她是真替面前这人捏了一把汗,后来又见她以一己之力扳回全局,她才放心下来。
这孩子幼时可谓是命途多舛,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若不是娘娘当年伸出的援助之手,晚儿也活不到今天,今日以茶代酒,感谢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
当年为讨好皇后,替云玥顶罪,她被太后罚跪在莲花亭一天一夜。
她被养在惠民寺多年,身体本就孱弱,又恰逢暴雨,若不是阮妃传信给谢府,她怕早已跪死在莲花亭。
听到她提及当年之事,阮妃摇了摇头。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恩情谢府早已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了。”
云栖晚失踪后,谢府与皇后关系已降到冰点,但又逢她的母族获罪,谢太傅还是主动开口,让皇后出面,替她母族求情,替阮氏保留了最后一丝血脉。
“太子妃小产一事,太子已将原委告知于我,晚儿,谢谢你。”
云栖晚没想到,云珩竟然会这么做,看出她疑惑的神情,阮妃点了点她的额间。
“这副嫌弃的表情收一收,那好歹也是你血缘上的哥哥,他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只是这些年被保护得太好而已。”
云栖晚没有反驳她的话,认真道。
“你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