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母这话，江清芷顿住。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母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
“你先将昱初给我，我才能告诉你。”
看到江母眼里的警惕，江清芷忽然反应过来，江母是在防备她。
心底涌起阵阵失落，母亲不仅对晚儿他们戒备，对她这个女儿亦是，难道母亲觉得她会害昱初吗。
看出江母的固执，江清芷也歇了辩解的心思，母亲既然已经怀疑她，解释也没用。
“秋兰，你扶嫂嫂过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昱初交给江母，以江母如今的反常举动，昱初若交到她手里，只会更危险。
秋兰扶着宋念瑶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后，江清芷便将怀中的人交给她，朝秋兰吩咐道。
“护好他们。”
随即走到江母身边。
“母亲，究竟是谁给昱初下的毒？”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江母抬手便打了江清芷一巴掌，眼里闪现出一丝恨意。
“都是你，若不是你，昱初也不会遭此毒手。”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宋念瑶惊呼。
江母真的是疯了，竟然把昱初的毒怪罪在晚儿身上，将怀中的人交给秋兰。
“芷儿，你怎么样？”
江清芷被打得偏过头去，察觉到嘴中的血腥味，心中对江母更加失望。
“母亲把话说清楚，昱初的毒为何会与我有关？难不成昱初的毒是我下的不成？”
这不仅是哥哥的血脉，更是忠勇侯府唯一的继承人，若她想让昱初死，当初何必拼了命救他。
“给昱初下毒的虽不是你，但你一点也不无辜，因为真正给昱初下毒的人是信王府云思衡。”
说到这，江母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甩到江清芷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江清芷接住那张纸，上面写着：
“若想解江昱初身上的毒，明日午时，等我上门提亲。”
落款：云思衡。
指节被攥得发白，她没想到，下毒之人竟会是云思衡。
见江清芷不说话，江母又扑上前狠狠捶打她。
“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昱初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你陪我昱初。”
宋念瑶赶紧拉开江母。
“母亲，你别这样，毒是云思衡下的，你怎么能怪罪到芷儿头上。”
芷儿对昱初的疼爱程度丝毫不亚于她这个亲生母亲，江母这话，简直是在捅芷儿的心窝。
可此刻的江母已经陷入疯魔中，宋念瑶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继续咒骂。
“若不是她不守妇道，招惹那云思衡，怎么会牵连我昱初。”
宋念瑶方才被撞在桌角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江母的拳头又接连砸在她身上，疼得她额头瞬间冒汗。
“母亲，你冷静点。”
江清芷怔住，她没想到江母竟会用丧门星和不守妇道来说她，这就是她敬了十七年的母亲。
看到宋念瑶额间的细汗时，眸色沉了下来，上前一把推开江母，将宋念瑶护在身后。
“母亲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便是，不必牵连嫂嫂。”
明知嫂嫂身上有伤，还如此捶打她，不就是为了报复嫂嫂这段时间没有一心向着她。
江母被推得踉跄后退好几步，稳住身形后，怒道。
“江清芷，你竟然敢推我，你个不孝女。”
这丫头从小便对她敬爱有加，没想到如今如此狼心狗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清芷冷笑。
“母亲误会了，女儿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殴打儿媳，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母亲可以不在乎，但忠勇侯府还要脸面。”
若是从前，她定会苦口婆心同江母解释，让江母不要误会她，可自从经历晚儿的事后，她才知道，这世间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像陆夫人和平西王妃那般爱自己的孩子。
皇后是其中一个，但绝不是唯一一个，这不，她这母亲已经开始紧随皇后的步伐了。
看到江清芷脸上的讽刺，江母心中怒意更甚。
“管教女儿和儿媳，天经地义，旁人有何资格置喙。”
江清芷懒得搭理她，扶着宋念瑶坐下，看向玉竹。
“去我房里取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来。”
她常年习武，全身上下伤口不计其数，她房里有许多江凌霄从天辰山给她拿的伤药，药效比寻常大夫的药好上许多倍。
“是，小姐。”
见玉竹离去的背影，江清芷又对秋兰道。
“将昱初抱回房，记住，除了我和嫂嫂，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小姐。”
秋兰进屋前，特意看了江母一眼，阁主和江大小姐怎么这么倒霉，摊上的母亲一个比一个奇葩。
大公子之前的提议简直是无比正确，有这般祖母，若小世子在忠勇侯府长大，十有八九得长残了。
看着秋兰把孩子带走，江母大怒。
“我可是昱初的亲祖母，你们凭什么防着我？”
江清芷淡淡地看了江母一眼。
“母亲若还想救昱初的命，就给我闭嘴。”
“你……”
江母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江清芷继续道。
“若没有我，母亲拿什么跟云思衡换解药，就凭母亲身边这几个婆子，可拦不住我。”
从前她以为江母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不谙世事，脾气大了些，爹爹常年镇守边关，自知对她有愧，只要她不干涉哥哥与她的教养和婚事，平日里能忍的都忍了。
若是爹爹知道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不知得后悔成什么样。
平日里被娇宠惯了，听到这些明晃晃威胁的话，尤其还是自家女儿说的，江母气得脸色铁青。
“江清芷，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能如此顶撞我，难道你也想学那云栖晚，做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吗？”
她听侯府下人说，云栖晚不仅不救皇后的命，还逼着昭云帝自刎，这般违背伦理纲常之人，就不该存活在这世间。
听到这话，宋念瑶神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母亲，慎言，不知事情全貌，母亲没有资格评价晚儿。”
见宋念瑶也这么护着云栖晚，江母眼中闪着怒火。
“我当然有资格，云栖晚有脸做出此事，凭什么不让人说。”
宋念瑶还想说些什么，便被江清芷拉住。
“母亲若还想当这侯府夫人，想让昱初继承这爵位，就把方才的话咽回去。”
“别忘了，晚儿如今可是南离公主，云玥和楚临风的下场，母亲应当很清楚，一个是她亲妹妹，一个是她前未婚夫，如今也如过街老鼠一般，母亲又凭什么觉得晚儿会对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