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儿想让她们过来吗?”
云知柠秀眉微皱,揪住云栖晚的衣角。
“可以说不吗?”
她虽然能感觉到那人对她没有恶意,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装作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云栖晚帮她擦了擦嘴角。
“当然,那便不见她们。”。
柠儿看似温软,可心里竖起的那堵墙比她的还厚,她愿意留下来,便已是万幸。
看到柱子后时不时伸出来的小脑袋,云知柠纠结片刻。
“姐姐,我还需要点时间。”
那人方才说过,她是她的表姐,又能随意出入姐姐的栖晚阁,应该不是假话,可她无法一下接受那么多人。
“不着急,姐姐不会逼柠儿,也没有任何人会逼柠儿,所以,柠儿也无须逼自己,咱们慢慢来。”
云知柠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咱们慢慢来。”
换了一身衣衫,躲在柱子后偷窥的谢音希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感叹道。
“红螺,你说晚儿到底是有什么魔力,那小姑奶奶在她面前乖巧成这样。”
不知想到什么,谢音希忽然凑到红螺面前,神情古怪又兴奋。
“红螺,你老实告诉我,晚儿没回来的这些年,是不是修炼了什么蛊惑的术法?”
思绪正在放空的红螺,被谢音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深吸一口气,无情地推开面前这张兴奋又八卦的小脸。
“音希小姐想得有些多了。”
谢音希显然不相信她这话。
“红螺,没想到我一片痴心对你,你还对我藏私,你忍心吗?”
“音希小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红螺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若是让四公子知道了,还不得暗戳戳收拾她一顿。
“好红螺,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我也可以学。”
知道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红螺灵光一闪。
“主子这秘术,需得把心剖开,音希小姐还想学吗?”
剖心?谢音希吓得瞪大了双眼,又疯狂摇头。
“那不行,我最怕疼了,不学了,我累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两个表妹。”
说完,便落荒而逃。
……
皇宫,御书房。
云谏还在口若悬河。
“皇兄,臣弟说的句句属实,那谢澜安为了一己私欲,二话不说,提着剑带着人破开王府大门,这将信王府颜面置于何地?”
“而平西王世子率领暗云骑,攻入王府,也是见人就杀,让王府血流成河,还想刺杀本王,简直罪无可恕。”
“还有这孽障色令智昏,竟做出那等残害之后忠良之事。”
“幸亏臣弟及时发现,将那毒药换成糖丸,这才未酿成大错。”
“这孽障犯下此等大错,皇兄无须顾及臣弟,尽可狠狠惩戒于他,让他长教训。”
“还有这孽障……”
听云谏絮絮叨叨谴责了半个时辰,昭云帝耐心告罄。
“够了。”
忽略对谢澜安和祈墨淮的指责,单论云思衡。
云思衡再不济,也是他儿子,不仅未曾维护半分,云谏话里话外,都是想借他的手,置云思衡于死地。
当初太后死时,云谏默不作声,这哑巴还不如一直装到底,聒噪。
“云思衡,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云谏正气定神闲地等着云思衡的回招,岂料那厮先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朝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父王,保重。”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又见云思衡道。
“只要陛下能饶恕父王,无论父王说什么,臣都认。”
“云思衡,你……”
云谏没想到向来忤逆刚硬的人,竟同玩这么一招,这逆子平日里都是一口一个云谏,何时叫过他父王。
什么叫无论他说什么,他都认,这岂不是让人误会他才是今日之事的主谋,这逆子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皇兄,你别信这逆子胡说八道,今日之事,都是这逆子一手策划,与臣弟无关。”
他话音刚落,云思衡便附和道。
“父王说得对,只要陛下能饶恕父王,臣愿一力承担今日之事。”
听到这含沙射影的话,云谏气得牙痒痒。
“云思衡,你给本王闭嘴。”
这孽障往日的那身逆骨呢,今日在这装什么可怜。
“父王,您别动怒,您放心,今日之事,儿子保证将您摘得干干净净,不会牵连你的。”
说到这,云思衡神色间满是遗憾。
“只是儿子今后不能在父王跟前尽孝了,父王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决不能再犯下此等大错,儿子不在,便没人愿意为您主动担下这些罪了。”
今日有不少大臣在御书房议事,此刻都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云谏气得脸色涨红。
“云思衡,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你……”
还未等他说完,便见昭云帝狠狠拍在案上。
“云谏,闭嘴,当朕是死的不成?”
这二人当着他的面唱双簧,只是这双簧都是插对方心窝子。
“太子,人都是你带进宫的,此事你来说。”
“儿臣遵旨。”
云珩视线从云谏与云思衡身上扫过。
“回父皇,前几日,忠勇侯府大小姐江清芷曾去过东宫,将侯府小世子中毒之事原委告知儿臣,请求儿臣在今日将解药送至侯府。”
“此等残害忠良的罪行,儿臣本想告知父皇,但江小姐有言,信王府下毒方式极为隐晦,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她一人之言,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无法逼信王府交出解药,无奈只得将计就计。”
陆准听着云珩这些话,眉眼微挑,是‘信王府下毒’而非‘云思衡下毒’,不得不说,这几个字用得极妙。
“江小姐只得假意答应嫁入信王府,因侯府与谢府私交甚好,在嫁入信王府之前,便请求谢府相助。”
“众位大臣也都清楚,忠勇侯父子战死沙场,江昱初如今是忠勇侯府唯一的血脉。”
“谢府又向来刚正不阿,大义凛然,岂能放任忠良之后被如此残害,是以,才有今日谢丞相率人攻入信王府,解救忠良之事。”
御书房内众大臣闻言纷纷点头。
“看来谢丞相此举也是情有可原,哪像信王爷说的那般,为了一己私欲……”
“是啊,明明是信王府做下那等残害忠良后人之事,还想倒打一耙,就罪名扣在无辜之人身上……”
“如今事情败露,便将自己儿子推出来顶锅,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见众人已被带偏,云谏急忙辩驳,却被祈墨淮抢先一步。
“皇兄……”
“信王意图刺杀南离长公主,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