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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云栖晚嗤笑。

“云寒冥是死有余辜,可昭云百姓有什么错?边关将士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柠儿有什么错?云珩有什么错?”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你就去找云寒冥,就算他死了,你大可去掘他的墓,开他的棺,鞭他的尸,以消你心头之恨。”

就算云寒冥是曾经的昭云之君,但凭什么因他的一己之私,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浴舟眼底满是戾气。

“因为他姓云,你们也姓云,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不是想让谷氏的人自相残杀吗?那我就成全他。”

云寒冥如何灭了谷氏,他便以同样的方式灭了昭云。

“我要让昭云皇室的人母女相残,母子相残,父子相残,父女相残,兄弟相残,兄妹相残,让你们所有人含恨死去。”

说到这,浴舟视线在云栖晚三兄妹身上转了转,又指着昭云帝。

“我原本可以一刀杀了你们三兄妹,可谁让云驰是云寒冥的儿子?谁让你们又是云驰的儿子女儿呢?”

“怪就怪你们命不好,投胎到了昭云皇室,记住下辈子投胎前擦亮眼睛好好选选。”

云寒冥当初既然用命护住了云驰,如此宝贝这个儿子,那他就让云驰痛不欲生,看云寒冥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被浴舟口中的‘父债子偿’‘命不好’彻底激怒,云栖晚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怪我姓云?谷清崖,你也姓谷,你是谷前辈的儿子,那你当初为何不陪他们去死?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黄泉路上团聚?”

“你可别忘了,当初云寒冥之所以会盯上谷氏,是因为你在外泄露了谷氏一族的摄魂术,若要论源头,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谷氏全族。”

见浴舟脸色铁青,嘴唇紧闭,呼吸急促。

“怎么?才这么几句话,鼎鼎大名的昭云国师就受不住了?”

云栖晚极尽嘲讽。

“浴舟二字,看似与谷清崖毫不相关,可又处处渗透着谷清崖几个字的玄机。”

“你将原本的容貌毁去,还将自己改造成与谷前辈相似的模样,你究竟是想怀念谷前辈?”

“还是你憎恶曾经的谷清崖,同样觉得他卑劣不堪,无法原谅他?”

既然浴舟说话这么恶毒,那便一起恶毒好了。

见浴舟眼里的风暴更甚,云栖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至于命不好这件事,师叔,咱们可是旗鼓相当呢?”

“你幼时便被抛弃,我幼时也被抛弃,你痛失至亲,我也痛失至亲,你要替亲人报仇,我也要替亲人报仇。”

“你的不幸,有你亲生爹娘的原因,也有玄冥寒的原因。”

说到这,云栖晚脸上的笑容突然褪去。

“可我的不幸,是师叔你一手造就的。”

她姓云又如何?那是云寒冥种下的因,这果凭什么他们来承受?

“我和柠儿自出生起被遗弃,云谦天生体弱,云珩自小中毒,云思衡自小失去母亲,云玥自小就是棋子,被操控一生,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惨,可你为何偏偏放过云驰和云谏?”

云谦诞生并非意外,他是浴舟算计来与云珩厮杀抗衡的,而当年信王妃的死,也有他的手笔。

“若说父债子偿?云驰和云谏才是云寒冥的儿子,你报复也应该报复他们俩,凭什么报复在我们兄妹几个身上?”

难不成如今还盛行隔代复仇?

云珩悄悄瞄了一眼昭云帝的脸色,见他神色间的愤怒不是针对云栖晚的,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这些话他无比认同,但是他没这虎胆。

鲜少见云栖晚发怒,浴舟觉得有些新鲜。

“怎么?觉得不公平?你们觉得无辜,那当初云寒冥逼死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无辜?”

他永远无法忘记,他满心欢喜回到谷家庄时,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

云寒冥该死,云驰和云谏该死,昭云皇室的人统统该死。

手忽然被握住,抬眸对上祈墨淮担忧的视线,云栖晚逐渐冷静下来。

“师叔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当初选择对我们兄妹几个下手,无非就是撼动不了云驰和云谏,只能拿我们作伐,泻你心头之恨。”

“说白了,就是师叔你无能而已。”

谁都知道稚子无辜,可还有无数人选择对这些无辜的稚子下手,无关其他,只因他们无能向正主复仇。

浴舟或许是想借折磨他们,让云驰和云谏痛不欲生,可结果呢?云驰和云谏真的会在意吗?

听到云栖晚一口一声师叔,浴舟只觉得讽刺。

“云栖晚,就算你嘘枯吹生,把死的说成活的,也没用,今日你们都得死。”

这丫头无非就是想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他岂会中她的奸计。

“哦?是吗?”云栖晚不以为然。

“时辰已过,师叔觉得你等的人,还能等得到吗?”

浴舟有片刻的慌张,又迅速掩去。

“就算禁卫军和暗云骑能以一敌百,也绝不可能抵挡城外那二十万大军。”

他虽不知道阮庭栀为何会耽搁时间,但他坚信,以他徒儿那颗迫切复仇的心,一定会率兵攻破皇宫。

“那也得看师叔有没有命等到他们。”

云栖晚眸色冷冽。

“夜影,杀了他。”

“是。”

浴舟的体力已被云思衡和云谏的侍卫消耗大半,夜影攻势招招致命,不留一丝余地。

云栖晚冷眼看着浴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对了,想必师叔还不知道边关的情况吧?”

提及边关,浴舟被分了心神,差点又被夜影伤了一剑。

“你什么意思?”

云栖晚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灵虎大败,司空锦身死,司乌雪负伤而逃,不知这结局师叔可满意?”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云栖晚继续道。

“哦,对了,司空锦是死于江清芷,也就是司棠溪之手,师叔当年布棋时,可有想过棋子反成执棋人?”

棋子要想活命,便只有反杀一条路。

司乌雪借浴舟之手,把江清芷这个亲生女儿利用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母女情分可言。

江清芷也以牙还牙,让司乌雪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谁是鱼,谁是饵,至于谁吃谁,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不……,不可能……”

趁浴舟再次分心,夜影运足内力,一掌将浴舟击飞,迅速上前将其擒住。

“咳……,咳……,不可能,云栖晚,你可知那司空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