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范闲名声不太好,想要退婚应该有希望,不知道你怎么想?”
“婉儿愿意遵照圣旨嫁给范闲。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范闲名声不太好,但是女儿曾在庆庙见过一面,似乎不是传言中的人。”
长公主微微一顿,以前见她还有点野心,现在泯然众人。
“你见过他一面,对他的印象这么好。你的幸福,娘自然要支持,这婚不退也罢。可是陛下说你成婚后,内库就要交到他手中,毛头小子恐怕连人都认不全吧。”
果然,要是以她的重要性,恐怕也不值得长公主着急为她悔婚。还有更大的利益在驱使她。
元淳立刻向长公主表明决心,“母亲,内库有多重要,岂是范闲能够轻易掌控的。倘若我与他成婚,一定劝说他安安分分。”
长公主虽然知道这话可能并不有用,但是这么多人都逆着她,听到一句顺心的还是开心。
“不愧是娘的好女儿,到时候娘一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衣食无忧。”
说完,长公主也让元淳回去了。
看不见人影,李云睿招来自己的侍卫,“听说现在京都有一个被捉的北齐的高手,叫程巨树,此人力大无穷,就当本宫送给范闲的礼物。”
李云睿虽说要给女儿送嫁妆,但也没说新郎一定是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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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回到丞相府,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立刻让侍女出去传消息。
“你们二人尽快联系鉴查院的人,长公主一定会对范闲下手,让他们注意这些,别让范闲死了,还是那个护卫也顺带护着,此人身手不错,也是个人才。倘若这次死了,倒是浪费。”“是,郡主,太子殿下那边需不需要多加紧监控。”
“不需要,主意是长公主出的,她最擅长借刀杀人,最大程度地摘清自己。那么她的刀一定是北齐的人,司理理如何?”
“油盐不进,不过倒是安插进了一个探子。虽然位置不高,但是也能知道些消息。”
“行,盯着点儿,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去保护范闲。死个顺眼的人,到时候陛下指不定给我安排个什么样的人。”
元淳一番布置,她也很期待她这个母亲会出什么手段,大家都是疯子,没准儿想法上可能还有共同之处。
侍女出去后,在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人,此人是元淳暗地里的手下。
“云青,给尚先生传话。现在有人企图搅浑京都的水,别让林家掺和进去,特别是我二哥,二哥以前就对范闲看不上眼,我怕他会掺和进去,一定要阻止我二哥。”
“是,郡主。”
倘若范闲是一个举无轻重之人,纵使合我心意也不能和二哥相比。
可如今范闲的身份,明面上是私生子,背地里却是叶轻眉与陛下的儿子,也算是皇室之子,就算不把他认回去,凭借着上一辈人的情谊,保他的命,绰绰有余。
谁敢插手,分量不重的人怕是要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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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果然动手了,借得是北齐的人—程巨树,范闲只是受伤没死,滕梓荆倒是“死”了。
范闲也因为这个消息大受打击,便决定替滕梓荆报仇,替他的朋友报仇。
当街杀了程巨树,鉴查院的朱大人要捉他,陛下却放了他。
此事肯定的幕后黑手还未找出,不过,范闲还是打算先保护好滕梓荆的家眷,替他照顾好她们。
而他赶到滕梓荆家中,却只见火光冲天。滕梓荆保护了自己,自己也连他的妻小都没能保住,火灭之后,只剩两具尸体。
世间之大,他不知道向谁倾诉现在的心绪。
他去找了元淳,一进来就先抱住了她,就这么紧紧抱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范闲,你怎么了?”
范闲告诉了元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滕梓荆拼命保护你,也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如今你替他报了仇,也算祭拜他们一家三口的在天之灵。”
范闲叹了口气:“恐怕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背后,我不能倒下,我一定会查清楚,杀了他,真正地为他报仇。”
元淳看着睡着的范闲,不愧是叶轻眉的儿子,在哪都是最瞩目的,最佳的靶子!
范闲真是聪明,从元淳这里走后,抽丝剥茧找到了有嫌疑的北齐暗探司理理。
各方人马对此反应不一,换位思考一下,元淳觉得长公主现在想要杀了范闲。
毕竟她在那个位置,她也想这么干,死了,一了百了。
水澹也传来消息,“郡主,范闲已经查到是谁放出了程巨树,是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不过他并未亲自动手,而且将一切的消息传给了卫尉寺丞,让他去干的。范闲只查到了卫尉寺丞。”元淳了然,知道这种机密还能调动人手的,肯定是长公主用得上的人。
言若海也提醒过她。
没错,言若海也是她的人。
当初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拉拢了他。
虽然他看着不好接近,但是人无完人,是人就有弱点,有想要的东西,自己能够满足他,他就会听从自己的指挥。
还有他那个儿子,当爹的都归于她的门下,更何况这个当儿子呢?
范闲知道这个消息,他定会追究,真是赤诚的人。
“长公主有什么动静?”
“并没有任何行动,消息传给那位卫尉寺丞后都已销毁。而且这位是太子的人,走得都是太子的路子,和长公主没有丝毫联系。”
“长公主当真谨慎,想必一切的怒火都引向太子。”
“婉儿,婉儿!”
听到林珙的声音,水澹立马走了。
元淳看向来人,“二哥,怎么了?”
“你快听听,外面闹哄哄的。原来那天给你看病的大夫竟然是范闲。如今又大张旗鼓地想见你。妹妹别怕,我已经让人准备好,只要他进来,必定把他打个半死!”
“二哥,气大伤身,我听说尚先生平时也是劝你要心平气和,范闲应该也是想见我这个未婚妻,只不过方法不得当,闹出笑话。哥哥派人赶他走就是了。”
“妹妹,他这种心思诡谲狡诈之人,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能违背,而且他出身不高,反倒是好拿捏,那次我见他举止得体,不像是狡诈之徒。二哥,你应该误会了。”
“误会什么?反正他进入京都后我就没听他做过几件好事的。”
“二哥~”
林珙就怕妹妹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小时候就见她可可爱爱,事事都上心,长大了更是贴心的妹妹。
“真是怕了你了,我叫人把他赶走。”
林珙刚答应完,小厮就进来了。
“公子,范闲进来了。”
“进来了!那些侍卫呢?”
“侍卫与他交手,此人武功倒是不错,看侍卫围追,就翻墙走了。”
“哼!走得倒快,要不然定让他有来无回的,行,你先下去吧。婉儿,我答应你让他走了。”“二哥当然是信守承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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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尉寺丞死了。
元淳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意外,凶手都查出来了,以范闲的性子不去处理他,不太可能。
更何况还有人想要灭口。
“是谁动的手?”
“是范闲身边的人,名唤五竹。白天,范闲在丞相府,随后范闲又遇到了二殿下。这个叫五竹的人趁此杀了他。”
“好手段。至少明面上范闲就没有了嫌疑。不过二皇子怎么掺和进来了?算了,只要是水够浑,牵扯不到我们就够了。”
一个六品官员被杀,引起的波澜也足够大。
林若甫看在范闲暂时是自己未来女婿的份儿上,也打算见上一见。
毕竟此刻婚约还在。不能牵扯到林府头上。
范闲从林府出来后,遇到了王启年,同他见证了在鉴查院门口的一场闹剧。
太子得知了消息,汇成一句话,那就是范闲不是凶手,自己有杀范闲的嫌疑。
十分头铁地想要擅闯鉴查院审讯暗探,没有长公主为他出谋划策,太子做事有些顾头不顾尾。
三言两语就让陈萍萍弄回去了,现在闹到了陛下的眼前。
如今,父亲、范闲皆已入宫。
“现在宫中谁能接触到此事。”
“是侯公公新收的徒弟小叶子,刚进去的人手,出身、经历清白,老实本分,才被侯公公收为徒弟。”
“盯着点,有什么消息等风声小了再送来,别浪费送进去的人手。”
“是,郡主。”
元淳喝了四五杯的茶,最终结果也出来了。
朝中六品官员的死归到了北齐头上,用一个六品官员换发兵的借口,发起国战,倒是个好买卖。
那么,此事不管有何疑问,都被陛下在此画上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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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等林若甫处理完一切事宜,等到天快黑,元淳才见到他。
“爹,怎么样?”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一向不喜这种事情,今天怎么这么积极,看你这样,不像是问这件事,是想问范闲吧。”
“爹,范闲人挺合心意的。”
“好了,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喜欢他,他是哪里打动了你?”
“他心地善良,为人幽默,不像平常男子。想必以后和他生活,定然会‘乐趣’多多。”
李若甫也点点头,“以前我是不看好他,现在倒是有几分样子,处理事情有章法。你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看看,如果真的好,嫁给他也未必不可。”
事情结束,范闲得了空,也有时间来找元淳,还时常约她出去,感情也略有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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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已定,宫中有旨。
宫里的主子们也想见见这位范闲,毕竟是皇室联姻,范闲也该见见长辈。
其他人还好说,主要是长公主,她随心所欲,自在惯了。
有时会说些不太中听的话,比如说她才是策划了牛栏街刺杀的真正凶手。
那一刻,范闲感觉自己的血液被冻住了,真正的凶手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范闲已经不是当初的范闲了,他有所成长,也有许多惦念的人。
此刻杀了长公主,范家和他交好之人都得受到牵连,忍下心中的恨,范闲与长公主周旋。
只待来日,一击即中。
国战也有了结果,庆国胜了。
两国进行和谈,北齐使团即将进京,商谈赔偿相关事宜。
可是......
“郡主,北齐那边传来消息,言冰云被抓了。”
“什么!”
元淳放下手上的发饰,“言冰云被抓,谁泄得密?”
“长公主。”
“我这个母亲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什么手段悄悄地使,不好吗?像我一样,一个人美心善的郡主去掌控局势,才能不引人注目。”
“言冰云现在怎么样?”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位经常去看他。”
“好歹算是有人顾着的,先看陛下决断。倘若不救言冰云,让我们的人一把火烧了大牢,就像滕梓荆妻儿那样,人可不能白白折在那里。”
云青点头,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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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这事不难。我从小就在皇宫长大,进宫就和回家一般。”
“还得去趟太后寝宫。”
“也不难,太后待我极为亲厚,也是该看看她。”
“也得把我带进去。”
“也行,毕竟咱们婚事已定。”
“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我带进去,还不能让别人发现是我。”
元淳感兴趣了,看着啃苹果的范闲:“想带你进去容易,可你告诉我为什么?”
范闲倒是大大方方地把他的目的告诉元淳。
元淳答应带他进去,还给他创造机会。
可不要忘了宫里还有一个人在虎视眈眈。
范闲成功将钥匙放了回去,长公主也理清了思绪,想要搜查各宫,阴差阳错,范闲倒是洗脱了嫌疑。
现在长公主认为太后是指挥刺客的人。
至少范闲是全身而退了,这件事的后续更精彩了,范闲不仅拿到钥匙,还听到长公主和庄墨韩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