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雪月城的庭院里。雷无桀、萧瑟和唐莲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几杯清茶,热气袅袅升腾。
雷无桀挠了挠头,脸上洋溢着兴奋又略带羞涩的笑容,“嘿嘿,没想到我真成了雪月剑仙的弟子,现在想想都跟做梦似的!”他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也浑然不觉。
唐莲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和笑意,伸手递过手帕,“擦擦吧。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顿了顿,他转头看向萧瑟,接着说道,“雷无桀,你被雪月剑仙收为弟子后,萧瑟也被三城主收为弟子了。
雷无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离开后,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司空长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来,他神色凝重,眼神里透着几分审视。他抬了抬手,对跟在身后的司空千落与唐莲说道:“你们俩守在外面,我有话单独跟萧瑟谈谈。”
司空千落和唐莲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默契地退到院门口,静静守着,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到里面的谈话。
萧瑟见状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三城主,不知找在下所为何事?”他脸上带着一贯的谦逊笑容,可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警惕。
庭院里静谧无声,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司空长风与萧瑟相对而坐,两人交谈的声音很低,偶尔几句飘出,也被风声迅速吹散。
只见司空长风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探究。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双手快速结印,一股雄浑的内力如潮水般涌向萧瑟。萧瑟只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游走,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翻动。
在这股内力的探查下,萧瑟体内经脉的破损与紊乱毫无遁形。司空长风脸,难以道:“竟真不是装”他缓缓收回内力。
良久,司空长风才重新坐定,神色复杂地看着萧瑟:“你的武功,确实被废了。” 萧瑟苦笑一声,默认了这个事实。
司空长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望向院外,“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必太过沮丧。雪月城底蕴深厚,说不定尚有转机。”顿了顿,他转过头,“还有,有人要见你。” 萧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欲开口询问,司空长风却已大步走向院门,只留下一句:“跟我来吧。”
在雪月城的喧嚣与忙碌中度过一日,萧瑟再次来到东归酒肆的门口。酒肆外的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洒下昏黄朦胧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司空长风站在萧瑟身旁,抬手重重地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内悠悠传来一道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溪流,淌过人心。司空长风听着这琴声,神色微微一动,随后转身看向萧瑟,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意,“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言罢,便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瑟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那扇门。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屋内,暖黄的烛火轻轻跳跃,春野樱正端坐于石台上,专注地抚琴。她一袭白衣似雪,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美得如同画中仙。
萧瑟见状,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朗:“逸剑仙,你好。”
春野樱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不用这么叫,你既然已经拜入我师叔门下,往后就叫我一声师姐吧。”
萧瑟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点头应道:“好,大师姐。上次匆匆一别,我一直记挂着,不知此番大师姐找我,所为何事?”他微微抬头,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静静等待着春野樱的回答。
两天前,日光倾洒,雪月城热闹非凡。雷无桀与萧瑟并肩穿过熙攘的街道,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位,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雷无桀兴奋得左顾右盼,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里还不时发出惊叹。
两人来到酒肆门口,雷无桀探头往里张望,只见店内空荡荡的,桌椅整齐摆放,却不见一个人影。“怪了,这酒肆怎么没人啊?”雷无桀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一道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从店内传出,打破了这份寂静。琴声空灵婉转,仿若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谁?”雷无桀瞬间警惕起来,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举起拳头,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决然。
萧瑟见状,赶忙伸手按住雷无桀的胳膊,无奈地说道:“放下,你这是要干啥?在雪月城,莫要这般莽撞。”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内室轻盈地走了出来。来人正是春野樱,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藏着星辰。
“欢迎来到东归酒肆。”春野樱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她的琴声一般动听。
雷无桀看到春野樱的瞬间,脸颊微微泛红,紧张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姐…姐姐,抱歉,你是这酒肆的老板吗?”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春野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不是。”说着,她抬起手,指了指屋顶,“老板在那儿。”
雷无桀满脸困惑,看着眼前身形摇晃、连站都站不稳的酒肆老板,不禁嘟囔道:“哪有酒肆老板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老板一头乱发,脚步踉跄,手中还紧握着个酒葫芦,时不时仰头猛灌一口,模样实在难以和雷无桀心中精明干练的掌柜形象联系起来。
萧瑟见状,微微摇头,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温润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这小兄弟,一心想在贵店求取一杯酒,不知可有这个缘分?”说罢,他轻轻瞥了眼身旁一脸期待的雷无桀。
酒肆老板抬起朦胧醉眼,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酒肆中回荡,惊起一阵尘土。笑罢,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含含糊糊地说道:“还差一个月光……”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向柜台。
老板费力地抱出一个古朴的陶制酒坛,坛身上刻着奇异的花纹,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坛盖,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萦绕在整个酒肆。“我借月光酿出这风华雪月,就给这小子尝尝吧!”老板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粗瓷大碗,满满地倒上几碗,递向雷无桀。
雷无桀眼睛瞪得溜圆,迫不及待地接过酒碗,看着碗中色泽晶莹、泛着微光的美酒,一口喝下。
雷无桀一碗接一碗,三杯风华雪月美酒下肚,只觉腹中好似燃起一团烈火,热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满脸酡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周身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突然,雷无桀闷哼一声,体内的内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涌动,冲击着他的经脉。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推动下,雷无桀修炼的火浊之术竟如有神助,接连冲破到第三重。原本就威力不凡的火浊之力,此刻变得愈发狂暴炽热,他周身隐隐泛起一层橙红色的光芒,空气中的温度也随之急剧升高。
酒肆老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惊喜。他放下手中酒葫芦,几步走到雷无桀身旁。此时的雷无桀,已经被酒劲和内力的双重作用弄得晕头转向,眼神迷离,脚下一软,便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春野樱望着醉倒的雷无桀,眼中满是追忆,不禁轻声感叹:“真是跟他爹一模一样,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劲儿,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说罢,她莲步轻移,走到同样一脸笑意的酒肆老板身旁。
萧瑟将雷无桀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桌子上,整理好他凌乱的衣衫,才转身稳步走向两人。他目光如炬,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语气笃定:“唐莲不会无缘无故让你来帮他。我没猜错的话,这也是你的意思,你就是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 ,而你,便是雪月城的大师姐,逸剑仙春野樱。”
百里东君仰头大笑,笑声爽朗,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春野樱则微笑着轻轻点头,算是默认。紧接着,她玉手一抬,周身内力涌动,只见萧瑟衣袖里的无极棍像是受到召唤,“嗖”地一声飞了出来,稳稳落入春野樱手中。
春野樱握住无极棍,手腕轻轻翻转,那无极棍便如灵动的蛟龙,在她手中伸缩自如,棍影翻飞,呼呼作响。她猛地大喝一声,将无极棍高高举起,重重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瞬间龟裂,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酒肆里的桌椅都被震得东倒西歪,尘土飞扬。春野樱收起无极棍,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百里东君嘴角噙着一抹随性的笑,慢悠悠转过身,看向春野樱,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这酒肆归你了,可别玩砸了。”说罢,抬手拍了拍春野樱的肩膀,那宽厚的手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
春野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应道:“哈哈哈哈,知道了师傅,您就放心去吧!”
百里东君深深看了一眼春野樱,又扫视一圈这熟悉的酒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里的酒香与回忆都一并带走。随后,他猛地转身,大步迈向门口。临出门前,他身形一顿,微微侧头,留下一句:“雪月城有你,我放心。”便头也不回地踏入那片喧嚣的江湖,背影潇洒又不羁,只留下春野樱和萧瑟在酒肆中,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