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饭,大家又一起唠嗑了一会儿,陆羽便和公公婆婆回家去了。
陆爷爷陆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所以没守岁。
陆宁原本想和徐明珠一起守岁的,却被吕燕子一把拉回隔壁院了。
这没眼力见的丫头,人家父女难得相聚,你去那凑啥热闹?
于是,堂厅便剩下徐明珠和她爸在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老徐,我自己守岁就行,你还是回去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得注意。”
听女儿这么关心自己,徐部长心里暖烘烘的,这小棉袄总算没破风。
“你年纪大了,要是熬夜熬出个好歹,这不是让人家陆家的人难为吗?”
徐部长:……这小棉袄是漏风的。
“还有啊,你既然来别人家做客,就别总板着个脸,挺吓人的。要不明天你还是到镇招待所去住吧。”
徐部长:……这小棉袄真是漏得不能再漏风了。
“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突然跑来这小山村里过年,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你这样可是给别人增添好多麻烦的。”
徐部长:行吧,这小棉袄绝对不能要了。
“你放心,我后天一早就回京市了,不会给陆家添麻烦的。”徐部长臭着脸说道。
“哦哦,那就好。”徐明珠讪讪地点头。
这不才刚来吗?咋两天就要回去了呢?徐明珠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接下来又是一顿,父女俩围着一个碳炉烤火,谁也没再说话。
深夜温度下降了很多,炭盆烧得通红通红的,徐部长把竹编烘笼往女儿脚边推了推。
忽然,徐明珠起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揣着三个烤得焦黑的橘子——那是她之前煨在灶灰里的。
只见她用袖口垫着剥开橘皮,甜香混着柴火气漫开来。
“老徐,这灶灰烤的橘子挺好吃的,你试试呗。”说着,她便把已剥皮的橘瓣递了过去。
徐部长接过橘瓣时,正好看到徐明珠那沾了灶灰的手背上有几条不规则的割痕,急忙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割伤的?”
“没事,这是我跟着村里的婶子上山捡干货,不小心被那些荆棘划拉到了。对了,我捡的那些干货可好吃了,我后天装一袋给你带回京市。”
“好,那你记得到时一定要给我装上一袋。但你也别老是往山上跑,不安全。”
徐部长叮嘱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转身回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给,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还有这红包,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老徐,也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老当益壮,工作顺利,万事胜意……”拿人红包,嘴一定要甜,徐明珠握着那厚厚的红包,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
但是当她打开那个袋子,掏出一条裙子的时候,怔住了。
这裙子粉红粉红的,还有那么多可爱的蕾丝边,你确定是买给我穿的吗?而不是买给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的吗?
关键是从小到大,我都没穿过粉红色的裙子,因为我不喜欢粉色。
刚才还因为新年礼物和红包,徐明珠感觉亲爸还是爱她的,但一看这裙子……好吧,也许每个爸爸眼里,女儿永远都是小女孩。
“是不是觉得很好看?听说这是咱京市小姑娘最流行的裙子。”
徐明珠只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道:“嗯,挺好的。”
“行,新的一年又来了,你可不能松懈,一定要继续提升外语能力,跟陆羽多学学为人处事,别到时候回京市丢了你老爸的脸。”
徐明珠:……我就知道这父爱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