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马车停下,周边没有其他的店,唯一的屋子还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乔三将陆衍泽踹下马车,自己跳了下去,压着他进去。
外面只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面却是内有乾坤,大堂摆着几张桌子,只有几个人在喝着名茶。
茶香四溢,旁边的几人见有人过来,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乔三压着陆衍泽到了柜台,掌柜抬眸看了一眼,眼皮都没动一下,“要什么服务。”
“我是来这里卖人的,麻烦你看看这人值多少银子。”
陆衍泽听到乔三的话,拼命的挣扎,甚至还想趁机逃出去,就不知何时出现的打手拦住。
掌柜目光落在陆衍泽身上,过了一会,才道:“这人底子好,但身体看着就不太行,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不值什么钱,顶多只给五十两。”
“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银,钱货两讫,离柜概不负责。
陆衍泽还在挣扎,这次打手没在留情,一脚踹弯了他的膝盖。
“现在你是南风馆的人,给老子老实点!”
这一踹,刚好将陆衍泽嘴里含着的袜子踹出来,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陆衍泽扬声道:“什么南风馆的人?桑挽没有卖身契,根本不能随意卖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话刚说话,后背就传来痛楚,瞬间弯了脊背。
“你现在还不知道男风馆是什么地方吧,老子告诉你,别说你这种没身份,就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照样在这里讨生活。”
后宅里的阴谋诡计不亚于战场的刀光剑影,甚至更阴暗,战场上至少能光明正大的死,在这里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在这里,鱼龙混杂,达官贵人的嫡子,平民窟的百姓都有。
陆衍泽在这里不过是毫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很快就有人将他绑住眼睛,带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里骄奢淫逸,富丽堂皇,到处显露着淫乱,与花满阁不同的是,这里只有男人。
甚至还能看见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一个男人,衣衫不整,这样放浪形骸的事情,众人的目光甚至都懒得看一眼,仿佛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
陆衍泽被吓住,他可是听说过有专门的断袖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他还想跑,膝盖跟后背传来一阵锐痛,旁边还站着个凶神恶煞的杀手,这个念头瞬间消散了不少。
很快,陆衍泽就被一个男人搂住脖子,他想要逃,却感觉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大声呼救,换来的只是更加严重的巴掌。
……
乔三站在马车旁,低声道:“小姐,卖了五十两银子。”
“走吧”
这平平无奇的茅草屋中暗有玄机,男风馆就是建在里面的地下室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桑挽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上辈子有个官员也是好男风,迟迟不肯与自己的妻子圆房。
妻子怀疑他在外面养外室,派人跟踪,才知道他来了这里。
更是找人大闹一场,众人这才知道上京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时间飞快,上京已经不知下了多少场大雪,终于迎来了大年之夜。
几个孩子早就放了假,在院子里打雪仗,桑麒麟读书格外的认真,好几次叫他吃饭他都没听见。
温氏还是照常的冷言冷语,眉眼间愁绪多了不少。
桑歧山在外奔波了半年之久,终于在过年这日赶回来了。
桑家几个人一同去接他,桑歧山看见桑挽的时候,眼眶一热,“挽娘,受苦了。”
原本以为是去享福的,没想到却是进了狼窝。
身为父亲,他愧疚啊,当初若是没同意这门婚事,就不会有那么事情了。
“父亲,你别只看小妹,不看我跟母亲啊,我们也在寒风中等你很久了。”
桑麒麟语气不满地看着半年多没见的父亲。
桑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长高了,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别杵在这里了,先回去吧。”温氏打断他们的叙旧,“有什么话非得在这里说。”
说完,就带着丫鬟走在前头,桑歧山也只好道:“先回去吧。”
到了家门口,几个孩子都在外面等着,时不时地朝着外面看,慕乐更是往厨房里跑了好几次,生怕等他们回来时饭菜冷了。
桑歧山早在信中知道桑挽收养了几个孩子的事情,见他们在外等着,心中一暖,急忙催促:“怎么在外面等,外面多冷啊,赶快进去吧。”
“桑爷爷!”几个孩子齐生生地喊人,慕曦乖巧地道:“桑爷爷,外面冷,先进去吧,屋子里烧了碳,可热和了。”
甚至还贴心地给温氏等人带来了暖炉,几人想着几个孩子,怕他们冻坏了,加快脚步进去。
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桑挽问,“风姑娘呢?”
琦雨在一旁边摆碗筷边回道:“风姑娘说今日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她明日再带着弟弟过来拜访。”
见此,桑挽也不在多说什么,没过一会,桌上就只剩下几个孩子跟桑家人。
家人美酒都在身旁,桑歧山只觉得这段日子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推杯换盏之间,外面烟花炸响,新的一年来临。
桑歧山感叹道:“今年休息一年,好好陪陪你们,我们一家好久都被这么悠闲过了。”
桑麒麟笑道:“那今年父亲可就能看见我去考秀才了。”
温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去考也考不上,有什么可得意的。”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选择不回答。
几个孩子年纪小,觉多,很快就熬不住了。
桑挽让他们回床上睡,桑夫跟温氏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快也走了。
桑麒麟还要回去看书,让桑挽早点睡之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过年之日,桑挽给所有下人都放了假,自己一个人回去。
到了院中,能隐隐约约看见屋内有一个男人姿态慵懒地躺在塌上。
桑挽推门进去,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道:“谢指挥今日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