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一把抢过沙妩手里的隐形符,她死盯着李杳。
“难怪那大妖被追到这儿就没有踪迹了,原来真的是你帮助他逃走了!”
“我没有。”
李杳看向沙妩,“那只四脚蛇在你们眼里也算是大妖?”
李杳觉得不太对。
沙妩那天晚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霜袖,说明霜袖只是一只道行不高的小妖怪。
这样一只小妖怪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捉妖师来抓她。
这群人追的妖怪不是霜袖,是另一个妖怪。
“李姑娘,谁说我们追的是那只四脚蛇了。”
沙妩看着她道,“我们追的是一只杀人无数的子母妖。”
子母妖。
李杳不知道子母妖是什么妖怪,她只知道这群人应该是弄错了。
“我没见过这只妖怪,更没有帮助她。”
沙妩轻笑,“你说了不算数,要用真言符问过了才算数。”
她看向陆凌,“小师妹,这真言符唯有掌门能画,还请你给掌门一封传书,请他送来一张真言符。”
“这用不着你说,我自然会找我爹拿来真言符。”
“既然如此,那这人也就劳烦小师妹自己关押了,我先走了。”
沙妩扭着水蛇腰朝门口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向陆凌。
“我听说溪亭这门婚事是家里做的主,他自己在见到李姑娘之前,并不知晓这门婚事。”
“而且吧,李姑娘家里有一门独门绝技。”
沙妩这话引得李杳和陆凌纷纷看向她。
陆凌道:“什么独门绝技?”
李杳:就是,什么独门绝技。
她家有独门绝技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姑娘的娘亲是水寨的人,擅蛊。”
沙妩话音一落,不仅陆凌看李杳的眼神变了,连周围的弟子看李杳的眼神都变了。
李杳:“…………”
她早该知道的。
这女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无非是让这些人更厌恶和恶心她罢了。
李杳舔了舔嘴唇,顿了顿道:“我说我不记得我娘,也压根不会蛊,更没有给溪亭陟下蛊,你们信吗?”
陆凌眼眶泛红,看着李杳气得浑身发颤。
“原来如此。”
她冲到李杳面前,狠狠扇了李杳一巴掌。
“难怪师兄会对我如此冷淡,全都是你给他下蛊了!”
李杳被陆凌扇得脸一歪,陆凌力气不小,又没有收着劲儿,一巴掌下来,李杳半边脸都在发麻。
麻得像针扎一样。
陆凌抓住她的衣领,咬着牙道:
“把解药拿出来!”
李杳扭头看向她,觉得有几分可笑。
“陆姑娘,我说我没有给他下蛊,也不会下蛊,你……”
李杳很想说你听不懂人话吗,但是她知道陆凌听得懂人话。
她只是听不懂凡人的话。
弱者的话怎么配传到强者的耳朵里。
李杳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嘴角都在发疼,这丫头一巴掌劲儿不小,把她嘴角都扇裂开了。
她侧眼看着带着女弟子离开的沙妩,又抬眼看面前气得脸颊都在颤抖的陆凌。
这蠢丫头,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李杳说陆凌蠢,但是她自己也不遑多让。
她在一个蠢人面前尝试辩解自己的清白,无论如何也是辩不清的。
陆凌看着李杳,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李杳生吞活剥了。
“来人,先把她带回去,关进柴房里!”
李杳就这样被陆凌的人带走,她走在路上的时候,使劲摇晃着手腕上的银镯子。
她想了又想,始终不明白溪亭陟怎么还不来救她。
……
另一边的密室里。
溪亭陟一顿,低头看着手里的挽月剑。
走在一旁的林渔看向他,“怎么了?”
溪亭陟蹙眉,他方才明明感受到挽月剑的颤动,但只有一瞬间就停了,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想了又想,溪亭陟看向一旁的林渔。
“师姐,明日再来探可好?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他担心李杳出事了。
林渔皱起眉,“师弟,这子母妖这段时间杀人无数,这些天我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瞧见她的踪迹,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你要中途放弃吗?”
“你可知我们每耽搁一刻钟,就是给她一刻钟杀人的时间。”
溪亭陟一顿,抬眼看向林渔。
“师姐这半年都在城里寻子母妖,应该比我更清楚寻妖之事切莫急功近利,今日又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进去之后真的遇见了子母妖,师姐可有把握你我二人合力能杀了她?”
溪亭陟半年前一人面对子母妖,被子母妖推进了小秘境,还用千年玄铁链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这并非是因为溪亭陟灵力不够强,而是子母妖最是擅长玩弄人心和藏匿踪迹。
半年前,溪亭陟就是败在子母妖的心机上。
他居住的客栈被布下了锁灵阵,灵力一时间没办法使出才把被锁进秘境遇见李杳。
那时的子母妖尚不为惧,但半年来子母靠着杀人吸食人死前的怨气修炼,只怕修为已是大涨。
莫说只有溪亭陟和林渔二人,就算是掌门来了,只怕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杀死这只妖怪。
林渔捏紧了手里的剑,抬眼看向溪亭陟道:
“若是我们先寻到这妖怪,先藏起来再用传书唤其他人也不迟。”
“师姐如何能保证子母妖不发现你我二人的踪迹?”
溪亭陟如是道。
“师弟何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
林渔眉眼清冷,冷眼看着溪亭陟道:
“若是师弟胆怯,大可不必跟上来,我自己一人去探查也无妨。”
溪亭陟看着她,淡声道:
“师姐若是遇到危险,也可以用传书唤我。”
说完溪亭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和林渔背道而驰。
即便挽月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但溪亭陟还是想回去看看李杳。
李杳怀着孩子,心情又不佳,他担心李杳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能是摔倒了,也可能是晕倒了。
这对于普通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怀孕的女子而言却十分危险。
溪亭陟走得急,没有瞧见林渔在他话落后猛地转身看他。
林渔看着溪亭陟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剑。
怎会如此?
在她记忆中,这位溪亭师弟一直是一个温和有礼而又视捉妖为己任的人。
既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深入险境,也不可能寻找到了妖怪的踪迹而掉头离开。
林渔看着溪亭陟的身影,像是要把那抹白色盯出一朵花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他这样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