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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李杳是在城外的乱葬岗寻到那个死人的。

乱葬岗里都是一些草席裹尸衣不蔽体的穷苦人,堆在这里的尸体要么一身鲜血脓包,要么指甲缝里都藏着污垢,再要么就是一堆腐烂的烂肉。

镜花妖看着正脸朝地,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手指挽着自己的头发,仰头看向李杳。

“仙师,你不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吗?”

李杳斜着眼睛看她。

镜花妖笑了笑道:

“我怕脏手。”

李杳蹲下身,一手将尸体翻了过来。

翻过来后的尸体看得镜花妖生理有些不适,她抬起手,捂着了鼻子。

只见原本在城门口面皮完好的人脸已经腐烂成一片血水,脸上出现了许多血淋淋的小坑,血坑的底部隐约可见几只白色的蛆虫。

李杳垂眼看着那具尸体,抬起手,手指凌空停在尸体面部上方。

掌心微白的灵力覆盖在尸体的脸上,不一会,尸体的面部便又恢复了完好的模样。

镜花妖抬眼看向李杳。

“你这是做什么?”

李杳看着那张完整无缺的脸。

“他身上的傀儡术消失了。”

傀儡术掩盖了尸体正常的腐烂,灵气一旦从这尸体消失,尸体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李杳收回手,抬眼看向镜花妖道:

“把他的脸画下来,去城中问问这是何人。”

准备来说,要问的他在谁做事,是怎么死的。

“你去问。”

镜花妖不动,反而道:

“我是妖,八方城里尽是捉妖师,你让我去打探,若是引起了其他捉妖师的注意要怎么办?”

“你身上不是带了隐藏气息的法宝么。”

李杳站起身,看着镜花妖道:“八方城天气寒冷,若这人是死在城里,按尸体的腐烂程度而言,这人应该死了两个月。”

“你可去查查城中两个月前的失踪人口。”

镜花妖跟着李杳站起身。

“仙师莫不是忘记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若是三天之内寻不到此人,我的内丹可就要交给仙师了。”

“你能在溪亭陟的眼皮子底下查出杀害蛇妖的人,就能查出此人是谁。对你而言,三天的时间够了。”

李杳走后,镜花妖看着她的背影,又垂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她能在溪亭陟眼皮底下查出宋家二郎,是因为溪亭陟没有阻拦过她查这件事,但是如今可就不一样了。

他,不一定想李杳卷进这桩事里。

*

客栈里。

曲谙半跪在地上,溪亭陟坐在桌子前。

曲谙恭敬道:

“镜花妖的印花术的确厉害,属下没办法自己挣脱。”

溪亭陟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拿过茶杯,慢慢倒了一杯水。

“比起曲艮身上的那种术法呢。”

曲谙犹豫了片刻,皱起眉头,斟酌道:

“曲艮身上的术法像是完全控制了意识,中术之人并不清楚在做什么,但是属下所中的印花术,可是感受到外面发生的事。”

能感知,便有挣脱的可能。

五感尽失,便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哪种术法更加厉害不言而喻。

溪亭陟放下茶壶,看着杯子里偏黄又偏青的茶水。

宋知书分明也中了此术,行为却不似曲艮一样行尸走肉。

他能说能动,甚至清楚的知道在做什么。

这样变化万千的傀儡术,超出了印花术太多。

溪亭陟端着茶水,滚烫的杯壁熨烫着他的手心。

练这样的禁术,岐山姬垣到底想做什么呢。

“继续跟着镜花妖,她不会放弃报仇,她如何命令你,你便如何做事。”

曲谙道了一声“是”。

道完之后他才看了一眼不远处榻上睡着的两个孩子,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抬眼看向溪亭陟。

“公子不打算追究镜花妖骗两位小公子去宋家一事么?”

溪亭陟没回答,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又被茶水烫得温热的杯子边缘。

比起追究这件事,溪亭陟更想要的是她的内丹。

那颗与温阳玉一起用,可以让人百毒不侵的内丹。

*

李杳果真没有回客栈,直到次日清晨,溪亭陟都没有等到李杳。

金宝起床的时候,看见溪亭陟还有些不适应。

他早已经习惯了早上起来第一个看见的是银宝,第二个人是李杳。

他一边胡乱穿着衣服,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溪亭陟道:

“阿爹,师叔呢?”

“她在忙。”

溪亭陟起身,走到金宝面前,将小家伙穿反了衣服脱下来,重新替他穿。

一旁的银宝顶着毛茸茸又咋呼呼的头发,愣愣地坐在床里侧发呆。

溪亭陟替金宝穿好了衣服之后,才拿过一旁的衣服替银宝穿上。

银宝下意识抱住溪亭陟的脖子,抱着便不松手,像一只小松鼠一样挂在溪亭陟身上。

溪亭陟轻轻拍了拍银宝的背。

“不怕不怕,阿爹今天带你去见你师祖。”

雅间里。

廪云真人和溪亭陟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中间的茶壶发出一阵茶香。

两个孩子溪亭陟旁边坐着,专心致志地啃着糕点。

廪云真人看着体型偏小的小家伙,注意到小家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子骨有些孱弱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他转眼看向溪亭陟。

“生死有常,他能活下来便是自己的造化。”

溪亭陟笑了笑,将刚斟满的茶水推到廪云真人面前。

“若非师父助我寻来往生莲,椿生又何来这番造化。”

“这话便是说笑了,我只是告知你往生莲的地界,能说动溪亭府的捉妖师寻来往生莲是你的功劳。”

廪云真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

“他能活,靠的是你,不是我。”

廪云真人再次看向乖巧的小家伙,看见小家伙那双澄澈的眼睛时,顿了顿,然后看向溪亭陟道道:

“你既然替福安寻了师父,椿生你又打算如何?”

“他身子骨弱,我打算将他带在身边几年后,再为他寻一位入道的师父。”

溪亭陟如是道。

廪云真人放下茶杯,无奈地摇摇头。

“不该这样。”

“他现在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恰是佛门所要的六根清净,若是日后心思杂了,再入佛门便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