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家全是自命清高的文臣,在朝堂上也有些话语权。
可他同太子斗,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些文臣到最后会支持谁还不知道!
若有了忠勇侯府的力量支持,有了巡防营和西郊大营在手,胜算就有了一半。
德妃站着的身形晃了一下。
是啊!
她突然想到她被禁闭的那段时间,皇后只要使使手段就能让她夜里连口水也喝不上。即便现在皇上知道了,也就惩治了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皇后丝毫没有受到牵连。
她还记得那日她看着自己躺在床榻上,目光是那样高傲和不屑。
仿佛自己只是一只小虫子,她是出于好心才放过了她。
德妃目露恐惧,“可让你这样就去娶一个和离女,日后也会落人口舌。”
赵易并不接德妃的话,“母妃,你说如果太子娶了江家女呢?有了巡防营大统领的支持,太子现在想登皇位也可。”
德妃自然清楚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先前就一直害怕大统领位置上坐的是太子的人。
她手上的帕子都快被搅破了,她语气干涩,“太子他,他不会娶一个和离过的女人的。”
可说出来的话,她自己也不信。
外人都只看到太子风光霁月的一面,可内里却是个喜欢虐待下人的伪君子。他的东宫每月都要拖出一两具尸体。
有时候是小太监,有时候是小宫女。浑身都被抽的血肉模糊。
这样的人为了皇位,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这样的人能做太子,她的皇儿为何又不可?
终于,她叹了口气,对赵易道,“你要母妃帮你做什么?”
赵易一笑,“也无需特意做什么。母妃若空了,可以宣她进宫来看看。”
“只是进宫来看看?”
德妃知道,自己儿子没那么好的闲心。
果然,赵易阴柔的脸上布满算计,“既然进了宫,我自然要留下她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
江家三个儿郎在北疆的功劳可谓是天大,他们都愿意用这样的功劳只为妹妹换一道和离圣旨。
可想而知,江舒儿这个妹妹在他们心里是有多重要。
娶了她,等于拥有了整个忠勇侯府的支持。
德妃又带着不甘心问,“你准备给她什么位分?”
父亲是最重视名声这些东西的,若知道易儿要娶一个和离女,还不知道要怎样看他们。
最好只是给个妾的位置,那和离女也该感恩戴德了。
赵易不想同她说这个,要获得忠勇侯府的信任,江家女恐怕只能是王妃。
德妃见儿子不说话,便让他先出宫。
一个和离女,自己儿子要娶她,她还不是迫不及待上赶着就要来?
隔日,江怀浔一早便去上朝了,江舒儿和江老夫人都担心他的身体,劝他等几天,反正皇上也没说让他立刻就要去。
江怀浔却道,“两个弟弟还在江南,虽然赵大人派人保护,但我如果上朝了,也是对某些人起到震慑作用。”
江舒儿和江老夫人也无办法,只说如果感到不适就立刻回来。
江舒儿回到香斋院,立刻问起口琴乔二有没有传消息来。
口琴说昨天就传了,碍于这两天小姐都在江大公子那边,就先没说。
韩昌义同意和小姐面谈,不过也让小姐尽快定时间,因为有好几家都看中了他们的铺子。
“那你现在就去问乔二,今天下午看他有没有空。就约在悦来酒楼。”
江舒儿觉得那边私密性很好。
用过午膳江舒儿就去悦来酒楼等着了,为了不让韩昌义认出来,她还带上了幕帘。
今日换了个小包厢,里面是间茶室,没有吃饭的地方。
韩昌义进来的时候,江舒儿从幕帘里打量此人。
看样子不过四十来岁,却非常瘦,可能是韩昌仁最近出事影响的,整个人也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小姐是不是没有诚意,还带着幕帘不以真面目示人。”说完韩昌义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江舒儿嘴角微弯,眼中却无笑意,只向站在一旁的口琴示意。
口琴也不废话,直接抱出一个匣子来,一打开,里面是一层又一层的银票,最上面的面额是五千两。
韩昌义突然觉得嘴巴发干,他又倒了一杯茶水。
一张是五千两,那匣子里面看着一层又一层的,得有多少钱?
他暗骂自己不争气,韩家也不是穷苦人家,他怎么表现的如此不济!活像是没见过钱似的!
江舒儿盯着他的表情,知道此人已经动心了,便让口琴把匣子收了起来。
“韩掌柜还认为我没有诚意吗?”
从她收集的信息来看,韩昌义身为韩昌仁的弟弟,背后倚靠韩家,也是不缺银子的。
但韩昌仁有些独权,大的商铺都捏在自己手里,韩昌义手上不过就是两家小商铺,不愁吃喝,大钱却是没有的。
她不信他看到这些不心动。
“韩掌柜,如今你出手的一共是8家铺子,你出价是三万五千两,目前已经被人压到了三万两。这也是你的底线,对吧?”
韩昌义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当下也不废话,直接道,“若你有诚意,今日就可成交。”
他周旋了几日,也累了。
那些每次说好要的几个大户,却每次都临时降价,他知道这几个人已经暗中说好,要把铺子价格压到两万五千两才肯成交。
他们知道他离京心切,不担心他跑掉。
江舒儿也喝了一口茶,“韩掌柜,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出韩家的铺子,为何这里面没有金楼呢?我对金楼也很感兴趣。”
“不瞒你说,我当初也想过一起出售金楼,但这金楼是大哥一直承诺说要给小妹做嫁妆的,虽然地契上面的名字未更换,但韩家也是默认的。金楼如今的收入每月也是全部送到冯家的。”
“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我韩家变卖这么多铺子,也是不打算在京城待了。那个铺子也算是留给小妹在京城的一个念想,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说完韩昌义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