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起来就是江家小姐气死了冯夫人。
众人唏嘘。
若寻常的争斗,大家可能看个热闹,可现在死人了,人们天然就将死去的那人当成了弱者。
所以但凡知道这事情的人,到低都得说两句江家小姐做事过于极端,吃相难看。明明是个忠勇侯府的嫡小姐,应该不差钱的。就算差钱,怎么还要抢人家韩家的产业。
现在好了,逼死人了。她拿着人家的产业能安心?
当时黑衣人的事情,赵倾墨为了保护江舒儿,就没有将她露出来。
现在反而成了对方可利用的把柄。
乔二常年游走在吃瓜一线,不少大瓜都是他放的,现在他成了忠勇侯府的狗腿子,每月拿着月钱,当然不允许有人诋毁自己主人。
所以当发现有人在暗箱操作流言蜚语的时候,乔二第一个冲上去要解释。
可压根没人听。
这次放瓜的人排场很大,就凭他和下面几个小孩子,根本解释不过来。
那几个人,有组织有纪律,每天准时出现反复发瓜,发完就走。
连续几天的反复发瓜,就连街上流浪狗都知道了。
乔二斗不过,他摸清楚了状况,并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了和他对接的口琴。
口琴回来告诉自家小姐的时候,江舒儿正在家里看着冯家发来的帖子。
当家主母去世,不是小事。
冯大人给忠勇侯府也送了帖子,三日后出殡,只是正常通知,并未要求忠勇侯府的人参加。
宝珍在一旁骂骂咧咧,“又来又来!这些人一天天真是闲的!明明不知道事情,就敢胡说八道!真想撕了他们的嘴!”
琵琶劝她,“你小声点!没看小姐真烦着呢!”
江舒儿放下帖子,笑着道,“没事,这些伤不了我。我也有法子应对。”
这背后的人敢在京中肆无忌惮的散布谣言,不就是因为韩家人不在京城,随便他们怎么说,也无人出来反驳。
只要韩昌义回京,一切也就不攻自破。
赵倾墨已经派人找到了韩昌义的落脚点,若需要,随时可以让韩昌义回京。
她在想的是冯夫人的死,是否另有蹊跷。
宝珍嘟嘴道,又将蜡烛点了起来,“小姐,把那帖子烧了吧,看着就晦气!”
江舒儿也不反对,将帖子就递给了她。
又对口琴吩咐,“你去药石铺问问忍冬,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突发心疾去世。”
口琴不解,“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舒儿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她,“我怀疑冯夫人的死有蹊跷。她上次来找我的时候,虽然脸色不好,可看着并不像是有大病的人。”
口琴:“小姐,我看说不定就是被人杀的,再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来害小姐。”
口琴的想法简单粗暴,让江舒儿失笑。
“我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口琴去了药石铺,很快便带回了小药童忍冬的回复,“他说这种情况也有,不过冯夫人这个年纪,又不是死了儿子也不是死了女儿,大哥也只是被判流放。”
“这情况下,冯夫人要死于突发心疾,基本就两种可能,一是她本来就有心疾这个病,二是喝了什么药引起了突发心疾的症状。”
忍冬的回答证明了她的怀疑。
江舒儿决定三天后去冯家走一趟。
晚上她将要去冯家的事情告诉了赵倾墨,并告诉他,自己怀疑冯夫人的死因。
赵倾墨说他也去。
又说,他觉得晦气,外面拿个死人来做她的文章。
不如就将那韩昌义绑回来算了,碰巧冯夫人也死了,做哥哥的难道不需要知道?
江舒儿觉得这是个办法,将信笺让宝珍收好,一切等去了冯家再做决定。
三日后,赵倾墨一早便来了忠勇侯府,江怀浔也在家。
今日是休沐,当时冯礼明选今日出殡,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大观院内,方嬷嬷又给早饭桌子上加了一张凳子。
江怀浔瞪了这个家伙一眼,有人去人家做客是赶着早饭来的吗?
虽然听说他请了太后给他和妹妹赐婚,可现在不是还没赐婚吗!有必要这么积极?
江老夫人却很高兴,又吩咐厨房多加几个小菜过来。
菜加了上来,江怀浔不停和他抢着吃,手背还挨了一记。
江老夫人用筷子敲的。
江舒儿只顾埋头赶紧吃。
终于,三人一起上了马车,往冯家去了。
赵倾墨有些不爽,这个家伙明明可以不用去的。
马车虽然很大,可加上了他,就很挤。
退一步说,他堂堂大统领,想去,就不能自己在外面骑马?
江怀浔可不管。
自己和妹妹相处的时间也很短,马上还要被这家伙娶回去了。
他自然要抓紧一切时间和妹妹相处。
江舒儿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人气场不对的样子,很怀疑两人一前在北疆怎么一起上战场的。
冯家气氛低迷,满院白绫,家人和下人们也一色白布外衫,令人心惊。
江舒儿一行人到的时候,已有不少人在陆续进出。
冯礼明看到这几个人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
赵倾墨他是没有送帖子过去的,忠勇侯府的帖子也不过就是通知,并未要他们来。
他脸色不变,赶忙上前来迎接。
“太傅大人,江大人,江姑娘。”
“大人请节哀。”江怀浔回礼。
来都来了,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冯礼明只有将人往里面领。
冯夫人的棺木并未放在正厅,而是放在偏厅,江明月和几个丫鬟正跪着烧纸钱。
江明月神情呆滞麻木,机械的拿着纸钱往火盆里丢。
她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明明几天前这个婆婆还上蹿下跳的去官府告发了江舒儿要讨回韩家产业,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公公说她是突发心疾死的,可她没看到婆婆的尸体。
公公虽然平时话不多,可她就是害怕他有时候不说话的样子,根本不敢有任何疑问,只能是他吩咐什么,她便照做。
这时她感觉有道视线正看着自己。
她一抬头,便对上了江舒儿平静无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