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了命令最后,朱豪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重重的倒了下去,躺在满是鲜血的泥土上,逐渐的失去意识。
几名士兵,快速的跑向了朱豪,查看着朱豪的情况。
原本朱豪的伤势就没有好多少,此时还强行用药恢复战斗能力。
药物的副作用和旧伤同一时间冲击着朱豪的身体,让他陷入了昏厥。
“让开!让开!”
这时,一名身穿军装的女子,从人群中之中跑了过来。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周芷兰。
原本朱豪是让她留在阳泉之中的,可周芷兰始终是放心不下,不愿留下。
可朱豪的态度却十分的坚决,让周芷兰无奈,只能够表面上答应下来。
待到朱豪率部离开的时候,她却偷偷的混入了部队之中。
士兵们虽然发现了周芷兰,但一听说是师座的姨太太,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就这样,周芷兰始终悄悄的陪伴在朱豪的身边,只不过朱豪却并不知道罢了。
而她也并未拖任何人的后腿,她一直都在临时救护所之中,帮着救治伤员。
方才的白刃战,她并未参加,因为她知道,她上去只会碍手碍脚。
整个过程之中,她都站在远处,紧盯着战场,手里死死的抓着朱豪送给她的勃朗宁手枪。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这句话,在周芷兰的脑中不断的回荡着。
她能够看得出来,此次的乏驴岭之战,先前的白刃战,比之前的水峪口之战,还要凶猛,还要残酷。
……
日军后方临时指挥部。
森本伊士郎放下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野崎君。”
“哈依!”野崎参谋长立刻立正。
“立刻给师团长阁下发电!”森本伊士郎的声音冰冷。
“报告乏驴岭战况,我部遭遇支那军疯狂抵抗,伤亡惨重,暂时后撤休整。”
“重点汇报!”森本伊士郎一字一顿地说道。
“支那军指挥官,确认是原川军91军军长,朱豪!”
“他在水峪口并未玉碎,现在就在乏驴岭,亲自指挥战斗!”
野崎参谋长心头一凛,连忙记录下来:“哈依!卑职立刻去办!”
电报,很快将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了日军第20师团师团长,川岛文三郎中将的耳中。
师团指挥部内,气氛压抑。
川岛文三郎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眉头紧锁,看完电报,他的脸色却是变得无比的凝重。
“朱豪?!那个水峪口的朱豪?他还活着?!”
川岛文三郎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旁边的参谋长和其他军官,也都面露惊骇之色。
朱豪的名字,对于参与了晋北作战的日军军官来说,并不陌生。
那个在水峪口,用一个残破的军,硬生生换掉了他们帝国军队两个联队,给帝国军队造成了不小麻烦的川军将领!
龙国国府不是已经宣布他壮烈殉国了吗?报纸上都登了他的照片和事迹!
怎么会……
“八嘎!难怪!”川岛文三郎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难怪乏驴岭的支那军如此顽强!原来是这个该死的朱豪在指挥!”
他之前还在奇怪,怎么传说中战斗力最烂的川军部队之中,怎么还会有这么一支能打的部队?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是朱豪!那个狡猾、凶狠、难缠的对手!
“哼,没死在水峪口,算他命大!”川岛文三郎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但他既然敢再次出现在帝国皇军面前,那就是自寻死路!”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盯住乏驴岭的位置。
原本,乏驴岭只是他整个作战计划中的一个次要目标。
但现在,因为朱豪的存在,这个目标的优先级,瞬间提升到了最高!
“传我命令!”川岛文三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
“师团所有预备队,立刻向乏驴岭方向转进!”
“命令正在攻击娘子关旧关的部队,抽调一个步兵大队,迂回增援乏驴岭!”
“命令航空兵,明日拂晓,对乏驴岭进行重点轰炸!”
“告诉森本,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拿下乏驴岭,彻底消灭朱豪!”
“我要让这个所谓的川军战神,和他的部队,彻底消失!”
“哈依!”指挥部内的所有日军军官齐声应道,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一场更大规模,更加残酷的血战,即将在乏驴岭,拉开序幕。
……
娘子关,旧关前线。
枪炮声依旧激烈,但与之前相比,似乎稀疏了一些。
第二十七师师长冯安邦,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前方日军的阵地。
烟尘弥漫,火光冲天。
“他娘的,鬼子这是怎么了?软了?”冯安邦放下望远镜,脸上带着疑惑。
之前的几天,旧关的日军防守固若金汤,他们二十七师拼死猛攻,伤亡惨重,却始终难以撼动。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明显感觉到,日军的火力强度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防守的力度,也远不如之前那么严密。
“师长,鬼子的火力弱了很多,弟兄们已经冲上去了!”一个团长跑过来,兴奋地报告。
“好!”冯安邦精神一振,“给老子狠狠地打!一鼓作气,拿下旧关!”
“是!”
命令下达,二十七师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再次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进展异常顺利。
之前难以逾越的火力网,现在变得破绽百出。
日军的抵抗虽然依旧顽强,但兵力明显不足,被二十七师的猛攻打得节节败退。
不到半个小时,二十七师的士兵,便成功冲入了旧关的日军主阵地!
“拿下了!师长!我们拿下了!”通讯兵兴奋地跑来报告。
冯安邦狠狠一挥拳:“好!干得漂亮!”
他立刻抓起电话,接通了第二集团军副总司令黄季宽的指挥部。
“喂!黄副司令吗?我是冯安邦!”
电话那头传来黄季宽沉稳的声音:“安邦兄,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