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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送什么都不会比这个更有意义了,维尔西斯捏着那个勋章发呆,楼双信撑着脸看他。

维尔西斯静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在军校毕业的时候,我们会填一张表,填写理想的就业方向,是否愿意接受军部分配,还有意向部门、成为军雌的期望。”

雌虫大多数都会去军校,但不是每个毕业的雌虫都会进入军队,而且军队里也有很多文职。战斗的军雌毕竟是雌虫里非常短命,而且对雄虫依赖性最高的群体。

虽然作为战斗主力的军雌们津贴很高,也有义务精神抚慰的服务,但那时候战争形势本来就不好,万一战场上精神海出了严重的问题,要么等死,要么找雄虫结婚。

那时候在军校,维尔西斯的那个宿舍,只有维尔西斯自己一只虫很快就上交了表格,全部勾选的最偏向于战斗的方向,但在非必填的期望那一栏,空空荡荡的,他什么也没写。

其实他想的是,如果能成为雌父那样伟大的雌虫就好了。

虫总不是生来就坦荡的,那时候维尔西斯也还年轻得很,很多虫都知道他的雌父是那个传奇一样的元帅,这种话他在心里想一想就好,总归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写出来。

把目标挂在嘴边,会有一种花架子的嫌疑,维尔西斯也不希望有谁因为他的雌父或者他的理想对他给予额外关注。

不可否认的是,在即将下笔的时候维尔西斯也迷茫过一瞬,就算他真的成为了强大的军官,然后呢?会有一天变成雌父那样吗?

很多雌虫开玩笑时也会私下里悄悄说大不了都死了,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战死就战死,但实际上很多军雌最后还是选择了结婚,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

这个社会,这个帝国,这些扭曲又荒诞的一切,就这样笼罩在他们头顶挥之不去,蒙在维尔西斯眼前。

他突然想起来,在学校里,他确实是见过艾弗里的。艾弗里很漂亮,水蓝色的头发很亮眼,那时候还有雌虫想跟艾弗里搞搞雌雌恋。

艾弗里没答应,也没拒绝,笑得很像一朵精贵的水仙花,仰头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长发上,如同澄澈的水流,波光粼粼。很多雌虫不喜欢同性,也会感叹他的魅力和大方。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艾弗里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也可能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谁知道呢。现在想也没意义了。

维尔西斯在学校里不关心这样的戏码,艾弗里的成绩也算不上最突出的那一批,维尔西斯自然关注不太到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被别的虫记恨了,都搞不清楚为什么。

从维尔西斯精神海损伤被迫退居二线之后,他就一直不明白艾弗里为什么对他抱有那样的敌意,也因为卡特的追求心力交瘁。

精神海损伤后,经常会有急性的紊乱,军雌有一些应急的药物,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虫族的精神抚慰最有效的手段其实还是性行为,没有肢体接触的精神抚慰没法治疗这么严重的伤,范斯只能缓解,而且他本身就忙,没办法随叫随到。

维尔西斯有时候痛得神志不清,会想起玛尔迪,他看过雌父的很多影像,都是在最前方的顶梁柱,耀眼又可靠。可是只有他们三个知道,雌父在家里痛得缩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小一团。

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忘了曾经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参军的,忘了在战场上不顾一切时想的是什么。他依旧强大,但有些意气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消磨了。

或许他变了,或许他也没有变,他只是看清了,他守护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样子。

维尔西斯端详着那枚勋章,用得是一种很特殊的金属,北境很冷很冷,但这枚带着雪花和飞鸟的勋章却始终温热,像血液的温度,从军雌的手心里汩汩流出,血泪和淤泥,荣耀和骄傲,都混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后来我终于发现,我不适合当元帅。”维尔西斯轻轻说,眼神好像透过勋章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没法像雌父那样义无反顾地守护这个帝国,原来那时候我不是不恨了,只是累了。”

楼双信凝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维达......不重要。那些不重要,你明白吗?其实世界上没有适不适合,只有能不能,和想不想。”

维尔西斯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我毕竟不是帝国本土长大的虫,什么帝国什么守护,这些东西我考虑不到,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清楚。”楼双信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雌虫的脸,“我只在乎一件事,你想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快乐?我懂你,你也知道,我从来铁口直断——

无论你做什么,成为什么,都不重要,维达。做元帅也好,一直做个普通的教官也好,或者干脆回来陪我种地......只要你想,你就能。所以不要担心什么,你只管去做,其他一切有我。”

楼双信一直都是很擅长清除障碍的。沉重的思虑并不会让行动变得更加繁杂,很多时候对于楼双信来说,许多计划的本质就是,想要,所以得到。至于如何得到,才是要考虑的。

所以维尔西斯只需要告诉他,想要什么,然后去做,最后得到。其中碍事的东西,楼双信会和他一起,一点点除掉。

维尔西斯侧了侧脸,慢慢地蹭了蹭雄虫温暖的手心,睫毛划过他的拇指,像小刷子扫过去,“雄主,我真的很庆幸能拥有你。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

楼双信笑了笑,眯起眼睛,揉搓了一下自己雌君的脸蛋,“怎么说话这么好听呢?”

“没有。”维尔西斯被揉得脸颊鼓鼓,说话说得不太清楚,“实话。”

楼双信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太可爱了。

世间事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生命的思想赋予其意义,对楼双信来说,只要维尔西斯能笑一笑,能高兴,那就是很大的意义。

维尔西斯柔声说,“也许我还可以试一试最初的想法。”

试着再看向他的雌父,但不是要成为玛尔迪,只是正视那些灰尘与光芒,然后成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