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面既要扛着他,又要保持身体平衡,双手贴着崖壁,保持半倾斜状态,体能消耗极大。
我对头顶上的棍子说:“你小子动作快点,骑在我头上很舒服是吧?你平时尿裤子是常事,万一尿我头上,我直接把你扔下去。”
棍子伸头向里看了半天,可能觉得头上灯光不够亮,又拿出强光手电向里照了照,然后说:
“你们都注意,里面有东西。”
有东西?
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通道,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众人纷纷聚拢过来。
“这里面的东西像个包裹。难道藏着真金白银或者其他宝贝?白队长,把登山棍给我,里面太深,我够不着。”
白芳把登山棍递给他,嘱咐道:“小心点,别轻举妄动。”
谁知道棍子根本不听,把登山棍的头倒过来,用手柄处的弯钩,在里面勾着什么。
划拉了半天,他用力向外一拽,我就感觉一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从我旁边掉了下去,直接坠向崖底。
“什么东西?不会又有什么文物古迹被你小子弄坏了吧?这东西掉下去肯定摔得粉碎。”
“刚才有个东西突然从包裹里散开,压着我的肩膀滚了出去,我也没看清是什么。”
说话间,棍子用登山棍在里面乱捅,突然说道:“不对,我怎么感觉里面的包裹动了一下。”
动了一下?
难道里面的东西是活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不禁心生疑虑。
看着这崖壁洞穴的位置和形状,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我心中一寒,这不就像长江沿岸的悬棺吗?
这种悬棺在巫山附近最为常见。不会吧,难道这里真的是那种东西?
白芳一听,也急了,赶紧催促棍子下来,说道:“在这种地方发现能动的东西,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快点走。”
事实证明,白芳的推断是正确的,她果然经验丰富,这里面的东西确实不简单。
这时,我能感觉到脖子上的棍子身体猛地一抖,胳膊一甩,直接把手里的登山棍扔到了悬崖下面。
我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赶紧用身体抵住崖壁,保持最稳定的状态。
就听棍子在上面急得大喊:“大有,快,快放我下来!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它朝我爬过来了。”
我一听,也有些腿软,但还是顺势蹲了下来。
此时,我能感觉到棍子在上面吓得裤裆都在颤抖,估计这小子又快尿裤子了,我赶紧催促他下来。
棍子双脚刚一落地,就对周围的人说:
“快走!一开始我没看清楚,好像是被腐烂的牛皮布紧紧包裹着的一堆东西,后来发现好像是具尸体。刚才掉下去的那个东西,是被我扒拉掉的尸体的脑袋。”
啊?刚才掉下去的是个脑袋?关键是这尸体怎么会是活的,还能动呢?
我们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在这种地方根本无法战斗,空间太狭小,真有什么情况,我们行动不便,对我们非常不利。
说话间,我便开始向旁边移动,想要跳到旁边不远的一段栈道横梁上。
白芳拉了拉我,指了指刚才上面的洞口,低声说:“有东西出来了,快撤!”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用手电一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是一只腐烂的手,从洞口伸了出来,挣扎着抓住了岩壁。
我一看情势危急,赶紧跳到旁边的栈道横梁上,转身去接应他们几个。
此时,棍子也看到了头顶上的恐怖景象,双腿吓得直发抖,但嘴上还不闲着:
“估计这东西是出来找脑袋的,刚才我不小心把它脑袋抠掉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怪这尸体太不结实。”
说话间,上面洞口的手臂已经完全伸了出来,垂在岩壁上,还在不断拉扯着岩壁,似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爬出来……
我们几个如离弦之箭,紧紧贴着岩壁,飞速向一侧移动。
白芳身姿轻盈矫健,身法敏捷,与我默契配合,奋力将受伤的棍子架到了另一节摇摇欲坠的栈道上。
然而,身后的张队长就没这般幸运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一跃而过的刹那,崖洞之中那具无头的尸体突然探出上半身,两只早已腐烂的枯手在空中疯狂挥舞,“嗖”的一下就死死勾住了张队长的背包。
张队长当时正处于起跳的紧要关头,身体蓄满力量,却猛地察觉到背后多了一股沉重的拉力。
不用看,他也清楚是那具恐怖的尸体作祟。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咬牙,将身体再次下沉,紧接着猛然发力,纵身一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拖着那具尸体一起跳了出来。
此刻,那具无头尸体就像长在了他的背包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尸体的裹尸带还缠在下半身,随着它在空中胡乱扑腾,裹尸带也在空中狂舞,在这空旷而又阴森的崖壁间,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说起来,那飘动的裹尸带,乍一看竟有点像敦煌飞天壁画中仙女们舞动的飘带。
但再定睛一瞧,后面那具散发着腐臭气息、面目可憎的尸体,瞬间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在两节断裂的栈道跨度不算太大。
随着这“飞天二人组”缓缓飘落,我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张队长的一只胳膊。
可由于那具尸体的拖拽,张队长的跳跃距离大打折扣,没能直接跳到栈道上,在距离栈道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便坠落下去。
关键时刻,张队长反应极快,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死死抓住栈道边缘,下半身则完全悬在了空中。
我们几人拼尽全力,涨红了脸,青筋暴起,拼命地将他往回拉。
可现实的困境却让我们头疼不已,要是只有张队长一个人,拉他上来倒也容易,可现在他背后还拖着个“大麻烦”——那具死缠烂打的无头尸体。
我死死拉住张队长的胳膊,努力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平衡。
这时,我正好与那具僵尸面对面,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它来。
确切地说,它连脸都没有了,因为它的头早就被棍子打落到悬崖下面去了。
这具尸体虽说没了头,但身体保存得还算相对完整。
历经两千多年的岁月侵蚀,竟然没有完全腐烂,我估摸着和它身上那层层缠绕的裹尸带脱不了干系。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看这具尸体都有点眼熟呢?
突然,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它有点像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死了还不老实,非得缠满这裹尸带。
如今,这些裹尸带虽已腐烂得差不多了,但残存的部分仍散发着阵阵臭气,在风中飘来摆去。
张队长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他一只手死死扒住栈道上的木桩,另一只手在我们的拉扯下借力,很快便爬到了栈道上。
可那具尸体却像个无赖,依旧死死抱住他不放。
那两只枯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他的背包。
仔细一看,这情形着实凶险,要不是背包挡着,那双利爪估计早就插入老张的皮肉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