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行动?”
林玄询问。
欢喜老祖沉吟道:“不急,你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如制作符箓,炼制丹药,布置阵法等,你自由发挥吧。”
“这三天内我会尽量的感应青岚宗内结丹以上强者的气息,以及他们的位置分布规律。”
“为你挑选合适的时间。”
“逃遁,时机最重要。”
“小子,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你……害怕吗?”
林玄深呼一口气,自我鼓励道,“惜命,但不怕死”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有点意思。】
欢喜老祖乐呵呵一笑。
【这样心态很好。】
那声音带着一丝赞许,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沉寂于指间的戒指之中。
四周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林玄缓缓收回心神。
他需要做些准备。
不是为了硬撼,而是为了制造混乱,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混乱。
他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一些基础的制符材料。
都是些低阶的兽皮与灵墨,品阶不高,胜在量足。
这些东西,对于结丹修士而言,如同儿戏。
但林玄此刻能动用的资源,能用则用,说不定在紧急关头能用到。
他铺开一张泛黄的兽皮,指尖蘸取微凉的灵墨。
笔走龙蛇间,并非什么高深符箓。
只是一些低级的“障眼符”、“灵爆符”、“引音符”等。
这些符箓威力微弱。
可若是数量足够多,在特定的时机引爆,或许能短暂地扰乱视听。
他还找出一些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几颗黯淡的低阶灵石。
手指翻飞,将它们组合成一个个简易的触发式小陷阱。
这些陷阱毫无杀伤力。
目的仅仅是在被触碰时,发出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或者一声轻响。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颗小石子,虽不能掀起巨浪,却能荡开圈圈灵力涟漪。
他需要的就是这些灵力涟漪。
用无数细微的、错误的信号,去干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识。
调虎离山。
哪怕只能引开一丝注意力,争取一息时间,也可能成为生与死的关键。
林玄的动作很轻,很稳。
他的神情专注,仿佛不是在布置逃命的手段,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时间,就在这无声的准备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距离与欢喜老祖定下计策,已经过去了一天。
林玄盘膝坐在简陋的木床上,呼吸绵长,心神却并未完全沉入修炼。
指尖偶尔划过一枚刚刚制成的“引音符”,感受着其上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些准备,聊胜于无。
真正的依仗,还是欢喜老祖的感知与规划。
静谧中,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衬得此地如同死域。
时间缓缓流淌,夜色渐深。
就在林玄心神几乎要沉寂下去的刹那。
【小子,有动静。】
欢喜老祖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林玄脑海中炸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林玄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吗?
逃离的时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体内的灵力开始悄然运转,目光锐利起来。
然而,欢喜老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火焰。
【不是你想的那样。】
【并非逃遁的时机。】
林玄一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心中的疑惑与警惕却更甚。
不是逃跑,那是什么?
【有一道气息……正在朝你这边靠过来。】
欢喜老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仔细分辨。
【很微弱,非常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但……也很诡异。】
诡异?
林玄眉头紧锁。
能让见多识广的欢喜老祖用上“诡异”二字,绝非寻常。
【是监视者吗?】
林玄在心中快速问道。
【不像。】
欢喜老祖否定道。
【那些监视你的神识虽然隐蔽,但老夫能感知到其根源。】
【但这道气息……完全不同,新闯进来的,很是陌生。】
【它更像是……某种无意识的飘荡,却又明确地指向你所在的位置。】
【若非老夫灵魂感知敏锐,恐怕也会将其忽略。】
无意识的飘荡?
却又目标明确?
这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林玄的心沉了下去。
未知的,往往比已知的更可怕。
他屏住呼吸,将自身的灵力波动收敛到极致,连带着那些布置好的简易陷阱与符箓,都仿佛彻底融入了黑暗。
耳朵微微翕动,试图捕捉外界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声响。
眼睛则死死盯住房门的方向,瞳孔在微微放大。
那道微弱而诡异的气息,正不紧不慢地,一点点靠近。
【来了!】
欢喜老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林玄沉静的心湖中炸开。
刹那间,林玄的感知提升到极致,牢牢锁定住房顶的方向。
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如同水面极其微弱的涟漪,悄然荡开。
这气息……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感知过,却又模糊得抓不住具体印象,只余下一种莫名的悸动。
紧接着,异变陡生。
房顶的瓦片缝隙间,开始渗出缕缕淡红色的雾气。
那雾气极淡,如同最纤细的蛛丝,又带着一种不祥的血色。
它们无声无息地垂落,在昏暗的房间内蜿蜒游走,缓缓蔓延。
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空气仿佛被染上了色彩,从最初的淡粉,逐渐加深,最终化为令人心悸的暗红。
整个石室都被笼罩其中,光线愈发晦暗不明,视线所及,皆是一片粘稠的猩红。
就在这片诡异的红雾弥漫到极致时,它们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
像是沸腾的血水,在空中搅动、旋转。
随后,所有的翻涌与躁动,都朝着一个中心点缓缓凝聚。
红雾收束。
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身影,就在这翻涌的红雾中悄然凝聚成型,带着一种非人的突兀。
她凭空显现,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褪去遮掩。
一袭拖地的血红色长袍包裹着她曼妙的曲线,长袍的颜色深邃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明明室内无风,那裙摆却如同拥有生命般,自顾自地翻卷、涌动,层层叠叠,漾开血色的波澜。
林玄瞳孔骤然收缩。
那隐约的气息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