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愣了下,似是没想到骆欣欣会问这个问题,她朝丈夫看了眼,徐父微微颔首,她这才说:“云伟爱吃羊羔肉,打小就爱吃。”
【羊羔肉没羊杂碎好吃,可惜老头子不爱吃羊下水】
与此同时,徐云伟的心声响起。
骆欣欣又问:“你确定你儿子真爱吃羊羔肉?”
“当然,我是他妈,他爱吃什么我能不知道?”
徐母语气很肯定,没注意到儿子的神情有些失望,眼里闪过一丝嗜血。
“那倒是,当妈的肯定了解儿子的口味,除非是不爱儿子的妈。”
骆欣欣有意在‘不爱’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徐云伟白多黑少的眼睛,多了几丝血红,他紧抿着嘴,全身都散发着冰冷阴沉的气息。
徐父徐母要去办手续,等他们离开后,骆欣欣靠近徐云伟,故意问:“你妈真的爱你吗?”
徐云伟嘴唇抿得更紧了,眼里的血红变得更浓。
“别吃这个,你爸不喜欢,让他看到了又要发火。”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了你爸不喜欢,你爸爱吃羊羔肉,吃这个。”
他的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断,小时候他在同学家里吃到了羊杂汤,特别美味,回家后他就让母亲做,但母亲拒绝了,说父亲不喜欢,他闹了起来,结果挨了母亲的揍。
因为父亲不喜欢羊杂碎,母亲就逼他放弃羊杂碎,逼他吃父亲喜欢的羊羔肉。
母亲真的爱他吗?
徐父徐母办好了手续,将儿子带回家了。
“他玛的两条人命就这样算了?”
贺公安徒弟用力踢了脚椅子,气得骂脏话,其他的几个年轻公安表情也很愤怒,年长的公安却是无奈。
他们干的时间长,棱角早被磨平了。
骆欣欣去找贺公安告辞,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反正过几天就知道了。
徐云伟的癫狂被她煽动到了顶点,回家后肯定会爆发,这种疯子爆发的后果,必然会死人。
她很期待徐家再次发生命案,要是能满门死绝就更好了。
贺公安朝她深深地看了眼,总觉得这姑娘在下一盘棋,可他有点看不透。
“我走了,回见!”
骆欣欣挥了挥手,和厉嵘一起走了。
“你想让徐家自相残杀?”
出了公安局后,厉嵘很直接地问。
刚刚在审讯室时,他就看出这姑娘的用意了。
“徐云伟真有病,靠律法解决不了他,还不如让他们自个解决。”
骆欣欣冷笑了声,有的时候就得剑走偏锋,不能走正经路子。
“你确定徐云伟会动手?”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要不要去看好戏?”
骆欣欣还是有点信心的。
“走!”
两人一拍即合,去徐家看热闹了。
徐家住在卫生局的家属楼,徐父是副局长,分的是独门独院的平房,院子里种了些辣椒茄子豆角,还有西红柿,菜长得很好,挂满了果。
“这些菜是死的儿媳妇种的。”厉嵘说。
正好徐母出来摘菜,她摘了些辣椒和西红柿,还有茄子豆角,准备做晚饭。
“呸,也不怕吃死!”
骆欣欣啐了口,这一家人都冷血自私,活着只会害人,还是死了吧。
他俩站在徐家对面的树后面,距离二三十米,能很清楚地看到徐家的动静。
徐母干活还算麻利,很快煮好了晚饭,天气有点热,徐家在院子里吃饭。
“多吃点,妈特意给你炒的。”
徐母不断给儿子碗里夹羊羔肉,很快碗里的肉堆成了山。
徐云伟死死看着碗里的肉,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表情也渐渐变得诡异。
“怎么不吃?”徐母关心地问。
“我不爱吃羊羔肉,妈你知道的,我爱吃羊杂碎。”
徐云伟说得很慢,眼睛死死看着他妈。
“你不是打小就爱吃羊羔肉吗?什么时候爱吃羊杂碎了,赶紧吃,别闹了。”
徐母下意识地看向丈夫,神情变得慌乱,她朝儿子狠狠瞪了眼,警告他别乱说话。
徐父一直在吃肉,并没说话。
“我就爱吃羊杂碎,不爱吃羊羔肉,妈,你真的爱我吗?”
徐云伟很执着地问。
“妈怎么不爱你?你是妈身上掉的肉,妈最爱你了!”
徐母察觉到儿子不太对劲,赶紧哄他。
“你爱我为什么不让我吃羊杂碎,非逼我吃羊羔肉,你不爱我,你心里只有爸。”
徐云伟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终于明白了,爸妈根本不爱他,那个女公安说的是对的。
他活着的作用,就是给父亲大伯当挡箭牌,还有父亲心情不好时,撒火的工具。
“云伟,你别胡思乱想,你爸四处托关系,还给你大伯打电话,这才把你弄回家,怎么会不爱你?”
徐母不敢说大声,怕刺激了儿子。
“那是因为他们想要年轻漂亮的女人进门服侍,我是他们的挡箭牌。”
徐云伟冷笑了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骆欣欣的那些话,情绪越来越偏执,徐母越辩解,他越愤怒。
“啪!”
徐父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碗也被震得跳了起来。
“不想吃就滚!”
徐父怒吼,面黑如炭。
徐母急得团团转,既想劝丈夫,又想哄儿子,只恨不得能多长几张嘴。
“爸,你爱我吗?”
徐云伟表情很古怪。
“爱你玛比,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一天天的给老子惹事,害老子腆着老脸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徐父愤怒咆哮,还抽了他几个耳光,满脸都是嫌恶。
如果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才不管这废物的死活。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给你娶了两个老婆,孙子都生不出来,废物……”
徐父憋了好几天的火,也在此刻爆发了。
现在的儿媳妇长得漂亮,还听话,他是打算多养几年的,可这混账却把人给杀了,害他又得赔一大笔钱,还得欠下不少人情,真他玛晦气!
气愤的徐父朝妻子恶狠狠地瞪了眼,没用的东西,生出的儿子也是个废物。
徐母吓得低下头,眼泪流个不停。
徐家的动静很大,但并没人出来,邻居们都躲在自家,远远地看热闹,怕徐云伟发起疯来,见人就砍。
树后面的骆欣欣有点不耐烦了,小声地碎碎念:“砍他啊,还愣着干啥,真是个废物!”
“快了。”
厉嵘表情很严肃,他感觉到了徐云伟身上的杀气。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比你聪明。”
“你聪明个登儿!”
骆欣欣没好气地白了眼,没见过比这家伙更自恋的男人了。
“啊啊啊……”
徐云伟突然抬起头,对着天上的明月狂啸,像极了即将变异的狼。
“他要变异了。”
骆欣欣兴奋极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精彩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