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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逍沉默了一瞬,“动手了?”

“那倒没有,只扣了我们的货。”

“还好我们一开始卖了一半,钱全都藏在了身上,我们看情况不对,就听你的没顾货,拿着钱跑出来了。”

苏清苒听得心惊肉跳。

兴城和宁城的黑市她是去过的,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然而今天晚上,两个地方都被他们撞到了。

说明这里的情况的确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没那么好混。

见三人都垂头丧气的,苏清苒开口安慰道:“算了,初来乍到,就当是交学费了,东西丢了丢了,人没事就好。”

顾逍点了点头,“你们嫂子说得没错,本来咱们也是过来试试水的,不行就算了,先回去睡吧。”

苏清苒见三人老老实实回去睡觉了,只当这事是翻篇了。

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困极了。

简单洗了下就上床睡觉。

哪知道睡到后半夜,突然听到卧室里响起轻微的窸窣声。

这才猛地惊醒,“谁?”

“媳妇别怕,是我,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苏清苒随手拉开灯,却见他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正准备脱衣服。

“你出去了?”

顾逍扯了扯嘴角,本想瞒着她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媳妇,都怪他们三个,非说要把东西要回来,我怕他们惹事,只好跟着一块过去看看。”

苏清苒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不信呢。

她说刚才怎么见他那么好说话,原来是想等自己睡着了再行动。

“你们几个没受伤吧?”

“怎么可能?我们没打架,就是去谈了一下。”

“东西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说着,顾逍便从口袋里掏了一摞钱出来。

“我嫌东西拉回来也没地方放,就让他们折成了钱。”

“这么多???”

“还有精神损失费。”

苏清苒,“......”

“是他们主动要求给的。”

时间已是后半夜,顾逍简单擦了擦,脱去衣服便上了床,伸出胳膊把她捞进怀里。

“媳妇,有什么想问的明天再说,好困。”

苏清苒只得重新躺下,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上午九点。

几人起床洗漱完毕,一块下楼吃了早饭。

三人都还不知道顾逍昨晚就已经露馅的事。

早上吃饭的时候,当着苏清苒的面还忍不住叫苦不迭。

只是转头乐得牙花子收都收不住。

顾逍简直没眼看,一直疯狂给三个人眼神暗示。

眼皮飞得都要抽筋了。

吃完饭,几人这才动身前往安城服装厂。

服装厂那边,刘厂长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把孙志文一遍遍喊进来催问,“昨天你听清楚了吗?确定今天会过来?”

“确定,说的是上午,但是没说几点,刘厂长,我们再等等,我看他们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早上可去招待所看了?”

“看了。”孙志文心虚地点了点头,想起早上扑空的情形还有些心里直打鼓。

“估计是出门吃早饭去了,人不在,再等等吧。”

刘厂长等得没脾气,但是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等。

昨天孙志文刚回来时,他还想着把裁片的工费和损耗全部加上去,再稍微赚上一点。

但是等了这么久,心里的价格底线一再降低。

甚至有一种只要能卖掉就行的想法冒了出来。

又等了一会,孙志文终于领着人进来了。

抬眼一看,四男一女。

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说不定就是上次在半道上打了他们十几个工人的人。

刘厂长心底有气,面上笑嘻嘻地站起来和几人打招呼。

连忙催着孙志文去泡茶。

“先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实在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厂子的效益不好,只能想办法多接一点其他的订单回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顾逍抿了抿唇,“刘厂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今天过来是抱着诚意来谈收货的。”

刘厂长点了点头,连忙让人把裁片的样品和统计的数量都拿了过来。

“你们先看看,我们之前是按照两万条备的料,现在裁片都已经全部裁好了,次品片子也已经挑了出来,剩下的可全部都是好东西。”

苏清苒开门见山问道:“刘厂长打算卖什么价格?”

刘厂长顿了一瞬,想挣钱的念头一闪而过,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只要是不亏本就行了,我们从纺织厂购进来的时候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我们买来多少钱,还按照多少钱出手。”

说完,他怕几个人不懂,刻意提醒,“布拉回来后,我们还承担了验布、裁片、挑片,这些工费我们都不要了。

苏同志,这价格还算公道吧?”

苏清苒笑着点了点头,“刘厂长给的价格的确是公道的,不过——

实不相瞒,我们今年春季的假领子订单已经全部完工结束了,这批货买回去只能等到秋天了。

到时候还不知道假领子会不会有订单,我们提前这么久把裁片备好,风险太大。

资金压力也大。”

顾逍附和,“没错,只是省点工费,其实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宁可等到秋天的时候,接到订单以后再购布,这样更安全。”

刘厂长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两个人的意思他听懂了。

这是嫌价格没降到位。

“那要不然,你们开个价?”

这批货现在放在手里简直和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

实在不行,亏就亏点吧。

苏清苒和顾逍相视一眼,开了口。

“依照我们的意思,你们购了多少裁了多少都和我们不相干,也无法查证,既然现在要卖,那就把裁片全部打包按斤称重。

至于价格,就按照这单子上碎布头的公斤价来算。”

“什么?”刘厂长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货可都是直接可以上手缝制的裁片。

怎么能和碎布头一个价?

这不是趁人之危欺负人吗?

“苏同志,这样的话我们可就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