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宾以命换命的行为,想让官府承认谢思安被虐杀,为其弟洗白身份铺平道路。
可惜史籍记载“谢庆宾归案,谢思安亦获”,可见二人最终并未逃脱制裁。
我看完这个故事,既为乱世流放制度的荒诞而叹息,也为谢氏兄弟的兄弟情深和生存智慧而感动。
初冬的b市,终日笼罩在铁青天色中,午后的寒武时光咖啡馆里更显冷清。
我蜷在靠窗的皮质沙发上看着书,听着暖气片里咕噜噜地水声昏昏欲睡。
刚供暖的前几天,管道里都会响个不停,杯里的美式早已见底
作为咖啡馆经营者,我和盛冬算是很少喝咖啡,这次是为了品尝盛冬最近购入的巴拿马瑰夏咖啡。
我觉得这种豆子口感柔和,花香果香都很突出。
盛冬最近白天都会去霆威国际的办公区,准备雾栖那边的设计方案。
小雪和我留下看守寒武时光,比起来小雪更像老板,人气超高。
我做过统计,每天来的客人有7成是它的粉丝,毛条、冻干、罐头准时供应,它现在都开始挑食了。
“喳喳喳”我被几声嘹亮的鸟叫声吸引,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枝桠上,两只喜鹊正在厮打。
黑羽和白腹搅作一团,翅膀拍的枯枝簌簌欲坠。
穿着“白袜子”的小雪原本在打盹,它的猫窝就放在窗台上。
被尖利的鸟鸣惊醒后,胖三角型的猫儿支棱起来,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线。
两只鸟儿的战局已定,斗败的一方灰头土脸地飞走。
胜利者则昂首落在空调室外机的铁架上,翘着微微泛着蓝光的黑色长尾欢叫起来,还不停用爪子挠着室外机的金属外壳,像在给自己鼓掌一般。
小雪猛地弓背弹跳,白爪砸在玻璃上,发出“咚”的声响。
受惊的喜鹊扑棱着翅膀,尾羽像扇子一样打开,腾空飞起,全无刚才的骄傲。
它振翅时扫过室外机的冰凌,一个物件应声跌落。
我看着不像是积雪,就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迎着寒风走到近前。
只见一封牛皮纸袋落在积雪上。
深黄的纸袋上,正中间一个金属光泽的火漆。
我弯腰捡起,只见上面没有寄件人,也没有发件地址,只在正中间写着“寒武时光收”。
我缩着脖子拿着纸袋跑回咖啡馆,哆哆嗦嗦拿起手机,给盛冬发了一条信息:来活了,收到速递了!
3小时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盛冬推门进来时,黑色长大衣上还有未化的雪粒。
半年前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老式座钟山上的指针指向6点。
窗外的空梧桐枝摆幅增大,雪花砸在门窗的玻璃上。
封口处的火漆已经在严寒下微微开裂。
此时寒武时光没有一个客人,现在是晚餐时间,估计过一小时才会有客人登门。
盛冬戴好硅胶手套,右手拿着镊子,冷峻的面孔看向我:“第十二封?”
我微微点头,肯定回答:“第十二封。”
在铺好吸水布的吧台上,我用小刀从火漆断裂的地方撬了几下,文件袋封口处打开。
看牛皮纸内泛着冷光,看来是有防水涂层。
盛冬的镊尖轻触纸袋内,一块泛着青绿斑锈的金属残片滑落出来。
手掌大小的弧形碎片边缘布满锯齿状裂痕,断裂面泛着暗红色氧化层。
镜背残留着模糊的浮雕纹路——三道马蹄形凹槽中嵌着细密的颗粒状物质,像是干涸的泥浆。
盛冬拿出紫外线灯,扫描镜面时,发现裂缝中隐约透出几道细如发丝的银线,在周围锈蚀的绿色映衬下异常显眼。
“这是个铜镜,铜镜残片”盛冬用镊子把它放在吸水布上。
第二件被镊子夹出的线索物证是一叠打印纸,边角的喷墨字体边缘晕染着微微水渍。
盛冬戴着硅胶手套的指尖翻开打印纸,这是一份编号为wLJc-的“光谱报告”,里面很多参数,我只看到了一行文字是参考文献《洛阳北魏兵器库考古简报》。
盛冬把纸张轻轻翻过来,背面透出几道淡蓝色划痕。
最后取出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灰白色粉末与几颗芝麻大小的金属熔珠混杂。
粉末颗粒在管线下泛着珍珠光泽,而熔珠表面布满蛛网状结晶纹,用放大镜观察时会发现其内部包裹着几缕暗褐色的丝状物。
盛冬用镊子捏起熔珠,又放回了袋子里。
稍微沉吟片刻,盛冬看着我说:“小武,打烊!”
我就知道!每次收到诡案速递,不论上午还是晚上,盛冬都怕顾客进来打扰,巴不得马上打烊。
不过最近天气异常寒冷,登门顾客少,而小雪的“粉丝”今天也都来过了,因此现在打烊对营业额影响不大。
我关掉招牌灯,门上挂起休息牌。
回头看到盛冬拿着证物袋走进了吧台后面的小门,那里是他的实验室,各种溶液、试剂和仪器。
我不知道这位艺术专业的设计公司老板为什么如此痴迷于探案,或许真的像他自己说的,热衷解开各种谜题吧。
一个小时后,玻璃门上的青铜铃铛一响,贺康推门而入,灰呢子大衣戴着寒气。
只是进门刚打了招呼,贺康的眼镜就白茫茫一片。
我递过一张纸巾,他边擦边问:“盛冬呢?”我向门后一努嘴。
贺康一笑,坐在吧台前,我递过一杯温热的柠檬水,问贺康要不要来杯“巴拿马瑰夏”,他笑着拒绝了。
看到防水布上的两个证物,贺康先用镊子架起了铜镜残片,在灯光下详细观察断裂面。
他说镜背浮雕是“畏兽噬蛇”,这隐在青灰色铜锈下若隐若现的花纹,是典型的北魏平城时期的纹饰。
又指着畏兽獠牙处的气泡状锡基填充物:“这种修补手法符合《齐民要术》记载的‘铜锡相糅’工艺。”
突然,他的镊子停在镜缘的葵花纹上。
花瓣的线条在灯光下很是细腻,与主纹饰区的铜绿色有点色差。
“像是唐代宝相花的鎏金压叠工艺,”他翻出手机里的图片,“看着接近,还得回去拿专业灯光和仪器对比。”
他笑道,从唐朝以前就有人仿制北魏的文物,千年来高手辈出,只拿肉眼怕是看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