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枢宫的漫天大雾不同,踏入天璇宫,阳光灿烂,晴空湛蓝如洗。
丁拂晓停下脚步,仰望着星君山道:“莫不是大师兄已然进了天玑宫?”
身旁的白衣男子满脸自豪,说道:“那必然是大师兄!还能有谁抢在他前头不成?”言罢看向丁拂晓,“拂晓,你先去吧,不必等我。以你的本事,也该到第三宫了。”
丁拂晓晃着从路边摘下的一把狗尾草,说道:“不急,又不赶时间,这星君山可太有趣啦!”
白衣男子一脸无奈。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一阵,丁拂晓忽然瞧见路边几根折断的狗尾草。
“这不是我适才扔的吗?”丁拂晓满心诧异,抬头望去,只见枯树断崖,竟然是又走回了原地。
“王师兄!”丁拂晓呼喊,身后却无人回应,回头一看,白衣男子已没了踪影。
丁拂晓环顾四周,“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插入地下,灵力顺着剑身而下,钻进土中,瞬间扭曲变形,随后分断。
“流动土!”丁拂晓瞬间明白,这天璇宫的地面竟是一大片流动土,若不能按正确方位移动,便永远也到不了下一宫。
“王师兄,这下真得在天玑宫等你了。”
丁拂晓将佩剑朝着天玑宫方向奋力掷出,以飞剑为指引,快步追去。
若是相隔渐远,便反向奔走;若左右偏移,就朝异侧而行。
有飞剑指引,没走多久,丁拂晓踏入了天玑宫!
一片松林中,楚玉珊与楚玉阑正疲惫地前行着。
“姐,我实在走不动了。”楚玉阑一屁股坐在地上,泄气道,“走了半天,怎么又走回来了。”
楚玉珊也停下脚步,满脸困惑道:“怪哉!我们一路直行,怎么还在原地打转?”
楚玉阑有气无力地说:“姐,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楚玉珊摇了摇头道:“青天白日的,山水清明,哪来的鬼打墙?”
“那你说咱们走了这么久,总不该还在原地啊!”楚玉阑道。
楚玉珊思索片刻,突然眉头一展,笑道:“小弟,你说得没错!咱们走了这么久,绝不可能还在原地,这定是障眼法!看似还在原地,实则已离天玑宫越来越近。”
“真的吗?”楚玉阑懵懂地问道。
“你姐我何时骗过你?快起来!接着赶路,我感觉就快到天玑宫了。”楚玉珊一把将楚玉阑拉了起来。
过了半晌,二人又灰溜溜地走进了松林。
楚玉阑扑倒在地,呻吟道:“不行了,我不走了。”
楚玉珊也丧气地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树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一个小胖子灵活地从树上翻了下来,指着二人大笑道:“你们俩可真傻!快笑死我了!我实在憋不住了,你们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就没发现不对劲?”
“哪来的小胖子?偷偷躲在树上做什么?”楚玉阑起身,警惕地问道。
小胖子道:“我可没偷偷摸摸,一直在上面,只是你们没留意到我。”
楚玉珊见他年纪不大,又无恶意,神情稍缓,问道:“你发现什么异常了?”
小胖子一脸鄙夷:“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流动土?”
“什么流动土?”楚玉阑问道。
“你们自个儿上去瞧瞧吧。”小胖子难得耐心解释道。
姐弟俩对视一眼,足下一点纵身飞到树颠,居高眺望,目之所及,乾坤斗转,山移林动,隐现无常,整个天璇宫域内云谲波诡。
二人惊愕不已,怪不得走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
小胖子见二人飘然而下,凑上前笑道:“看明白了吗?好不好玩?”
楚玉姗问道:“胖子,你既然早就看出端倪,可想到出宫的法子?”
小胖子嬉皮笑脸道:“办法倒也简单,这流动土必定是依照阵法行迹,要是你们精通阵法,弄清楚它移动的法则,就能出去。”
“可我们对阵法一窍不通啊。”楚玉姗撇了撇嘴道。
小胖子收起笑容道:“那就没辙了!除非你们能飞过去。”
楚玉姗急忙问道:“飞就能飞过去?”
“那是自然!这流动土不过是地在动,飞又不受影响。”小胖子轻蔑一笑,“不过想从天璇宫飞到天玑宫?你们还以为自己长翅膀了?”
话刚说完,小胖子便见楚玉姗姐弟俩身后各生出一对灵力羽翅,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鸿渐之翼!
“姐,后面还有五宫,咱们飞到天玑宫把灵力耗光了,后面几宫可怎么闯?”楚玉阑道。
楚玉姗训道:“蠢货!不飞过去,咱们连天璇宫都闯不过,哪还顾得上后面?走一步算一步。”
二人振翅欲飞,小胖子急忙喊道:“二位且慢!”
楚玉珊瞧着小胖子激动的模样,泼冷水道:“胖子,我们可载不动你,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小胖子道:“姑娘,你误会了。咱们有缘相遇,我想借姑娘一样东西。”
小胖子从腰间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彩螺。
“这是何物?”楚玉珊问道。
“这是个螺号灵器,姑娘可挂在腰间,御空飞行时,风会吹响它,螺声能助二位畅运灵穴,节省灵力消耗。”小胖子解释道。
楚玉珊有些愧疚道:“你当真要把这宝贝借给我们?”
小胖子一脸大义凛然:“大丈夫当助人为乐!姑娘拿去便是!”
楚玉珊感动道:“没想到你人这么好,可惜你太胖了,我们载不动你,不然一定带你一道过去!”
小胖子脸色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宗门的?日后我好还你东西。”楚玉珊问道。
“在下音魂斋李崇。”小胖子道。
姐弟二人冲天而起,朝着天玑宫飞去。
空中,风鸣彩螺,声音悦耳,姐弟俩顿感体内灵穴旋转顺畅,灵力充沛。
“姐,小胖子的灵器果真神妙!”楚玉阑兴奋道。
楚玉珊应道:“嗯!他当真是个好人!”
松林中,小胖子李崇如狸猫般奔行,两耳灵光闪烁,聆听着空中螺声的远近,以此判断方位。
钟声再次响起,有人闯过天玑宫,进入了天权宫。
天玑宫内,千级百丈石梯矗立眼前,一个男子手持长枪,奋力攀爬,他身子佝偻,汗流浃背,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
这条百丈阶梯可不一般,石阶不断吞噬攀登者的灵力,同时释放出强大的灵压,让攀登者仿佛背着大山前行,举步维艰。
石梯顶端便是天权宫门,门下站着两名男子俯瞰着持枪男子攀登,分别是白衣的雨城葛青,以及锦衣的神剑宗唐桂山。
唐桂山面色不悦,愤愤道:“这条破道竟吸了我这么多灵力!”
葛青笑道:“只怪唐兄灵力太过雄厚,这石梯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多吸上一些。”
“你难道不一样?”唐桂山问道。
葛青道:“在下灵力微薄,损耗自然比不上唐兄。”
唐桂山尖酸道:“原来如此?葛兄方才喘气那般厉害,我还当是灵力不支,看来定是旧疾复发了?”
葛青笑道:“在下身体无恙,倒是唐兄刚才蹲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实在让人担忧。”
二人斗嘴间,持枪男子突然一声怒吼,体内源源不断地散发灵力抵抗灵压,又往上攀爬了数十阶。
葛青一惊道:“唐兄,此人灵力之雄厚,恐怕不在你之下。”
唐桂山不屑道:“一味求快而大肆损耗灵力,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葛青问道:“唐兄可认识他?”
唐桂山道:“峨嵋霸枪李恩垚。”
“难怪,他这是在追赶我们吧?”葛青道。
唐桂山冷笑一声。
“又有人上石梯了。”葛青道,“是个和尚!莫不是道空?”
“管他是谁!葛青,咱们胜负还未分,你再不发力,我可要先到山顶等你了。”唐桂山拂袖走进天权宫。
钟声响起!
葛青嘴角微微一抿,含笑着移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