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河万里东入海,
折夕千仞上摩天。
五虫妖境横中卧,
笑问何人不胆寒?
一行人不急不缓赶路,在一座凉亭前停下。
“前面便是五虫妖境,请各位移步亭中歇息片刻,待教中人前来引路。”银蠃面具男道。
怀柔望了一眼五虫妖境方向,紫雾茫茫,好奇道:“朱大师,你不就是五虫教弟子吗?你不识路?不能带我们进去?”
银蠃面具男道:“殿下见谅!这五虫妖境中遍布妖兽,在下身上的避兽符仅能保护自己不受到妖兽袭击,护不住各位,惭愧惭愧。”
怀柔不以为意,朝造型别致的凉亭走去,走出几步,回头道:“那有劳朱大师先进去禀告,我们在此等候朱大师带人来接我们。”
银蠃面具男笑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这亭中有一只信雀,它会将我们到来的消息传到教中。”
“噢?有意思!在哪里?带我看看。”怀柔新奇道。
“请随我来。”
银蠃面具男将众人引入凉亭中。
亭中央挂着一个木雕鸟笼,笼中有一只蓝紫双色羽毛的小雀。小雀头部小而精致,双眼明亮似宝石,蓝色羽毛如深邃海洋,紫色羽毛如梦幻星云,尾巴长长,摇曳身姿。
“好漂亮!”怀柔欢喜道。
舟遥面带微笑,心想:“能让怀柔发出惊叹,这只鸟定是美丽至极,它会是什么模样呢?”
银蠃面具男将指间一点灵力注入笼中,
信雀突然发出清脆的啼鸣。
“啁啾!啁啾!”
其声似银铃摇晃,纯净而明亮,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心间,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真是悦耳动听!”舟遥赞叹道。
哈吉额见状,笑嘻嘻上前道:“朱大师,贵教这只小雀可愿售卖?本王想将它买下。”
伍起打趣道:“哈吉额王子,你不会是想买来送给舟遥县主吧?”
哈吉额傲慢道:“有何不可?”
“绝无不可!这鸟送给舟遥县主极为合适!没事还能叫两声给县主解解闷。”伍起朝银蠃面具男道:“朱大师,你就做做顺水人情,把鸟卖给哈吉额王子,王子有钱,你随便收他个一万两,王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万两?!你是土匪呢?”哈吉额瞪眼喊道。
“没有吗?哦,是我多嘴了。”伍起淡淡道。
一旁怀柔噗嗤笑出了声。
“封竹碧!你…”哈吉额面红耳赤,气得说不出话。
银蠃面具男不知二人有何旧怨,担心二人起冲突,忙道:“王子恕罪,这只信雀是本教之物,在下做不了主,王子若心仪此鸟,不妨入境后向教主说明。”
舟遥慌忙推辞道:“王子,朱大师切莫当真!此鸟有传信之用,舟遥岂敢觊觎,再说,舟遥并无养鸟雅兴,心领二位好意,鸟是万万收不得。”
“哼!”哈吉额未顺意,恶狠狠的瞪了伍起一眼。
伍起视若无睹,打了个哈欠。
“请朱大师先放鸟传信。”舟遥道。
银蠃面具男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信雀本是一对,两只信雀心灵互通,方才在下让这只信雀发出啼鸣报信,妖境中的那只信雀便会同时啼鸣,想必此刻已有人下来接我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奇妖兽!
“这等神雀,一万两确也不为过。”哈吉额心道。
未候多时,紫雾中出现一个人影,人影穿出紫雾,竟是烫金羽字面具男。
伍起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两步,他与此人见过几面,唯恐被其认出。
烫金羽字面具男热情相迎道:“五虫教陈蜡见过舟遥县主,怀柔县主,哈吉额王子,各位久等了。”
“见过陈大师!”
“见过师兄!”
众人纷纷行礼。
“贵客光临,本该隆重迎接,奈何近日偶有强敌来犯,师兄弟们各有要务,实在抽不出身来迎接三位殿下,请三位殿下恕罪。”金羽面具男作揖赔礼道。
“陈大师不必客气,我等闲人,本就不该劳烦各位大师,陈大师亲自接待,舟遥便已受宠若惊。”舟遥谦和道。
金羽面具男再作揖道:“舟遥县主宽宏大量,在下佩服。”
“陈大师,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攻击贵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怀柔问道。
“呵呵,殿下应当知晓我教在三大战役中重创圣城吏卫队,使吏卫伤亡惨重。而那些吏卫皆是各派的核心弟子,自然有其师门来我教寻仇。”金羽面具男解释道。
一听是各大门派的修灵武者,怀柔担忧道:“贵教可有损伤?”
“殿下放心!本教无碍。”金羽面具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出于安危考虑,教主令我只带三位殿下进入五虫妖境,其余人等需在境外等候。”
舟遥扶着怀柔道:“舟遥与怀柔谨遵国师之命!”
“哈吉额王子可愿随我前往?”金羽面具男看向哈吉额问道。
哈吉额迟疑起来,心想:“父王曾告诫我不得远离胡伯,当下五虫教恰有外敌来犯,少了胡伯保护,危险不可知!可若不去,又失去了与两位县主亲近的机会,这该如何是好?”
哈吉额面露为难道:“陈大师,这位是本王的贴身老仆,可否破例,让本王带他一同进去?”
金羽面具男摇头婉拒道:“王子见谅,师命不敢违,在下只能带三位殿下入境。”
“这…”哈吉额拿不定主意,目光游离间,瞥见伍起仿佛在轻声嘲笑,顿时怒从心起,转念一想,“胡伯不能进,他封竹碧同样也进不得,便无人能阻拦自己接近舟遥县主,妙极妙极!再说,那些五虫教的仇敌,总不至于迁怒到本王吧。”
想明白后,哈吉额决定道:“既然如此,本王愿陪二位县主走一趟。”
“王子不可!”胡伯阻拦道。
“胡伯,你在外面等着,有五虫教的各位大师在,本王不会有事的。”哈吉额果决道。
胡伯眉头一皱,也无可奈何。
金羽面具男目光扫向其余人道:“往东两里外有驿站,各位可前往歇息。”随后指着五虫妖境方向继续道:“此外,切莫靠近那边的毒雾迷墙,以免中毒。”
“三位殿下随我入境。”
金羽面具男领着三人消失在紫雾中。
银蠃面具男与伍起别过后,快步跟去。
伍起大手一挥道:“撤!驿站喝酒去!”
一众新卫欢呼起来。
“走呗!胡伯,您老也歇一会儿,别整天绷着脸,见谁都像防贼似的,怪累的!”伍起道。
胡伯不予理睬,自顾走到凉亭中坐下。
“哎!他们明日才会出来,您老不会打算在这守一夜吧?”伍起喊道。
胡伯依然不理睬。
“头儿,别理他,咱喝酒吃肉去,随他在这儿吹风饿肚子。”一个新卫催促道。
伍起笑道:“余猪儿,你小子着甚急?你酒量如何?”
那新卫瞬间来劲道:“不是小的吹嘘,队里论武功我排不上号,论喝酒,他们加一块儿也不是我对手!”
伍起奚落道:“你小子!喝酒我不清楚,论吹牛,他们加一块绝对不是你对手。”
那新卫大急,拍胸脯道:“头儿,别小瞧了人!走,咱酒桌上见真章儿?”
“走!”
驿站之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言语尽是豪迈不羁,桌上杯盘狼藉,酒渍流动。
伍起双眼迷离,手中酒杯摇摇晃晃,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
余猪儿面色泛红,解开领口走到伍起身边道:“头儿!你…你说…说他们谁是我对手?”
伍起趴在桌上,举手竖起大拇指,头也不抬的大喊一声:“服了!”
余猪儿哈哈大笑。
伍起撑站起身,胳膊搭在余猪儿肩膀上道:“好…好小子!厉害,老子来不起了,得上去睡一觉。你能把他们都给灌趴下,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成!头儿,酒话我也当真,你可别忘了。”余猪儿道。
伍起推了他一把道:“忘不了!去,都给我喝趴下!”说完,晃晃悠悠朝楼上爬去。
楼下醉成一片。
伍起关上房门,瞬间醉态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