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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谢清风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茶盏搁在案几上发出清越的声响,“先让姐会会这河。”

他能等,这河可等不了。

若是不想个法子修好,临平府地处低洼,河流纵横,雨季来时若是好点临平府的损失可能会小一些,但若是每日都大雨倾盆,等河水暴涨起来,整个临平府都会被这和河给冲垮。

系统见谢清风有自己的主意也不胡乱给意见,默默隐退回谢清风的脑海中。

初春的风带着一丝寒意,河堤上杂草丛生泥泞不堪,和河堤岸的风裹挟着泥沙腥气扑面而来时,谢清风的官靴已经踩进齐踝深的泥浆。

李文远跟在谢清风身后,他没想到谢清风说来河道看,就真的来了。

他这种在京城的娇娇子就算说要来看河道,也只是在远处观看一段时间,谁知道谢大人居然和这些劳工一样亲自踩进泥浆中一步一步地沿着河堤走。

他还时不时地弯腰摸河堤上的沙土,问老河工的问题还有模有样的。

李文远这些年也一直在河道上奔走,谢清风问劳工的问题确实是挺专业的,听得出来他来之前是做足了准备的。

“大人,这泥地太滑了,您小心些。”李文远忍不住出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好不容易盼来个好上司,可不能在这里出事儿。

谢清风闻言对李文远笑了下后摆摆手,示意无碍,他有分寸。

河堤边上露出的泥土里,缠绕着破碎的篾席和腐坏的麻绳。“这些是修堤时用的材料?” 他用竹杖挑起一段篾席,腐草碎屑簌簌落在地上。

篾席是由竹篾、芦苇等植物纤维编织而成的,具有一定的韧性和孔隙度。将篾席铺展后裹住泥沙、石块可快速堆成简易堤坝,利用席子的韧性约束松散土体,防止水流冲刷导致土体的溃散。

席子的孔隙能让部分水流渗透的同时通过纤维阻力削弱水流冲击力,类似现代“透水挡墙”的作用。

但是竹、芦苇这些植物纤维长期浸泡在水中非常容易腐烂,篾席通常只能维持数月至一年,完全无法作为永久性材料。而且篾席包裹的土体松散,抗冲刷能力有限,若遇持续暴雨或河水暴涨的情况,篾席堤坝可能被水流击穿,引发二次决堤。

李文远叹了口气,“去年急着堵决口,只能用芦苇席裹着麻绳和泥沙充数了。”

没办法,谢清风还没来的时候,临平府实在是太穷了。他也写了很多求朝廷拨款的折子上去,可是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谢清风闻言并没有责怪李文远,只是将篾席撇在地上,淡淡地说了句,“无碍,今年咱们换木桩。”

老河工蹲在堤岸旁,见谢清风将篾席随意地丢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进随身的草筐里。这些当官的就是喜欢糟蹋东西,这席子虽破,可补补还能挡三日水呢。

可是当谢清风的“换木桩”三个字落进他耳朵里时,他猛地站起身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您是说真的?”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清晰可见,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嗯!”谢清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自然是真的,木桩比篾席结实得多。”

“好!好!好啊!”老河工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不是李大人拦着他,他定要给谢大人磕三个响头。

这河道很长,系统的地图上并不会标注泥沙松软度、河床深度、水流速度等具体细节。若要制定切实可行的治河之策,他必须亲自勘察每一段河道的情况。

谢清风花了大概十日的时间将这些信息全部采集齐全后回到临时衙署,谢清风也没有丝毫停歇,径直走向堆满舆图与典籍的案几。

侧面的案几上几乎堆满了历代名家们治河的书籍,《史记?河渠书》、《河防通议》、《河防一览图》、靳辅的《治河方略》等等。

谢清风在这些典籍间来回翻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喃喃自语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些都是各朝各代对待河水不同汛期的不同防治方法,谢清风不能照搬必须因地制宜,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将这些精妙设计的治水理念嫁接到临平府的河道治理中。

“谢大人,吃点儿东西吧。”李文远端着饭菜进来,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关切。

本不应该他端着谢清风的晚饭进来的,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李文远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敬佩又担忧。他知道谢清风是个实干之人,但这几日来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研究河道治理,连饭都顾不上吃。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撑得住?

再说了,这治河的道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研究明白的。

这要是让谢大人这么短时间内就研究明白了,那他们这些人这些年都白被这河给折磨了。

谢清风闻声抬起头,见是李文远,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李大人,怎么劳烦你亲自送饭?我这正忙着呢,等会儿再吃。”

他这些天都在头脑风暴中,若是没思路他还是会抽空吃饭的。但今日不同,他脑中不断涌现出各种治河的方案,感觉脑海中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在指引着他。

李文远将饭菜放在桌上,语气坚定道:“谢大人,您已经连续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治河固然重要但您的身体更重要。若是您累倒了,这河道治理又该如何进行?”

谢清风看了看李文远关切的眼神,好吧,李文远是个好官,他听他的。谢清风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笑道:“李大人说得是,是我疏忽了。”

李文远见谢清风开始吃饭也放下心来,但谁知谢清风他神色凝重,手中的筷子只是机械地夹着饭菜却迟迟未曾送入口中,心中不由得更加担忧。

他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谢清风身旁,轻声说道:“大人,您这是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