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看向四周,最终确定薛恕并没有在这里后,
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叫我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回去了吗?
任我怎么想,都觉得薛恕他没有骗我的必要!
我再次踏上了小路,不过这次我没有跑太快,而是尽量维持在了第一次和黄毛弟弟他们一起行走时差不多的速度。
结果,还是不行,依旧在大约十米左右的位置,我还是被送了回来。
深呼吸后,我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到了那个位置,我本来是想从旁边的树林里绕过去,不想,小路两边都存在着那种看不见的墙体。
没办法了,我紧贴着小路边缘的位置,缓缓向着前方移动,吸气收着肚子,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纸片人。
然而,下一秒,我还是出现在了开始的位置。
忍住骂薛恕的冲动,我拍拍自己开始发热的脑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冷静下来。
如果把这个地方比做游戏里玩家出生的泉水,那在十米的位置就相当于存在着一个乔姐的二技能。
现在我没办法绕过二技能,只能尝试找到它的规律,这方面我能想到的也就时间、速度、次数这些原因。
凭借薛恕对我有着绝对的压制力,我很难相信他会骗我。
副本都开始了,我不觉得他会无聊到把我弄回来,只为了看我在这十米的小路上像个无头苍蝇循环往复的走路。
我心下明白,如果我想离开这里,就一定要坚信薛恕没有说谎,一定要相信他所说的,即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他们。
如果我怀疑薛恕,也就承认了他不会放我离开,这个副本我也就止步于此了。
确定薛恕会放我离开,那么让我反复回来的原因里,时间和速度这两个猜测就可以划掉了。
因为往这两个方面想,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算了一下,从薛恕说完后,我也就走了三次,想到这里,我直接跑了起来。
心想,任务对象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我没时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是跑一次,就被送回来一次。
但好在我也经历过几次副本,内心也算坚定。
我默数着被送回来的次数,咬紧牙关,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不停的跑着。
也就在我第一百次经过那里后,我的眼前毫无征兆出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里隐约有种感觉,想着自己应该是出来了。
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也不管白光还在不在,我立马小心翼翼的睁开一了条缝。
至于我为什么不一下子睁开眼睛,是因为怕自己还在原地。
如果是不好的结果,先睁开一条缝,慢慢看到,就能让自己接受的容易一点。
不过,不等我看到点什么,我的耳边骤然传来了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我感到有很多只手攀上了我的后背。
冷汗瞬间遍布了全身,心脏开始狂跳,我在睁眼的同时猛的向前跳了出去。
伴随着几声惊呼声,我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我身下正呲牙咧嘴的黄毛弟弟,
我回头看去,也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多手怪,有的都是我在副本里的队友。
那位斯文大叔和后来哥很快把我和我黄毛弟弟扶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心想,还好自己坚持了下去,薛恕也真的没有骗我。
我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在那片昏暗的林子。
这个地方看上去和我刚进副本那片林子差不多,最关键的是能看到太阳。
能这么快和他们五个相聚,身体也没了不适感,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感谢薛恕。
“我说这位兄弟,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和扶着我的大叔刚道完谢,就见黄毛弟弟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满脸的不耐烦,“他们两个背你都没事,怎轮到我你就搞偷袭啊?”
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在他左腿外侧靠近膝盖的那块地方裤子破了两个洞不说,就连左脸颊上也有一片擦伤。
想到刚才是我把人家压在身下,再结合他所说的话,我心知他的伤就是被我弄的,
我当即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就想过去帮他看看腿上的伤口。
结果,就被后来哥给拦下来了,他看了一眼黄毛弟弟,说:“他就一点擦伤,倒是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头道:“我很好,已经没事了。”
“你要是不舒服,千万别硬撑,幸好我们发现你晕倒了,不然……”温和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剩下的话,大叔虽然没有说完,但也能明白什么意思。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趁着没人开口,便问到:“我这两次晕倒的时候,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从刚才他们的反应来看,我应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也就是说,我和薛恕见面或许属于传说中意识交流。
我想着,这次我能顺利找到他们,不仅是自己的坚持和薛恕没耍我,还要加上他们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扔下我。
“两次?”大叔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你有两次觉得自己在别的地方,然后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边吗?”
大叔话一出口,除开后来哥和黄毛弟弟,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那两个女孩子也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几个人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被好几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有两次。”说完后,我退到了大叔和后来哥之间,把中间的地方给空了出来。
悄悄观察着他们所有人,我以为他们要展开某种讨论,就想顺便告诉他们我是个“失忆人士”。
不料,后来哥看了看天色,说到:“这里不一定百分百安全,先到地方再说。”
他又转头看向我神情很是严肃,“还有,我提议从此刻开始,遇到危险优先保全他。”
啥玩意?我还没来的及问原因,就听到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率先开口说了句“同意”,接着剩下的人几乎同一时间表示赞同。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的,我怎么也没想到简单一句话,让自己成了这个队伍里的“大熊猫”。
我们的队伍呈十字型向它太阳落下的方向前进着,而我这只“大熊猫”被安排在相对安全的交叉点上。
刚刚在他们一致通过后来哥的提议后,驳回了我的发言请求并且在行动队型上又一次拒绝了我想走外侧的要求。
我有想过大喊着告诉他们我“失忆了”,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眼下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合长时间停留。
我最主要的目的是通过“失忆”来更多的了解他们的副本情况,这一切需要时间。
从他们的谈话不难听出,后来哥口中反复提到的目的地应该是一个有安全保障的地方,而且应该是越早到越好。
想到这些,我也没有过多推辞,走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当然,我也没忘记自己的副本任务,想着到时候多注意点。
刚开始行动的时候,我还能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在脑海里考虑各种突发情况,预想每个人万一受袭后该怎么去营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林小道难走,我逐渐很难做到一心二用,光是留意四周环境,就用尽了我所有的精神。
一路走下来,就在我整个人开始有点恍惚的时候,猛的听到走在最前的黄毛弟弟大声喊了句“到了”。
一瞬间,我们剩下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
黄毛弟弟和我们离的不远, 绕过前面的小缓坡就看见了他的背影。
等我们赶到黄毛弟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们面前大约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很突兀的立着很长一排左右看不到头,高耸入云的黑色峭壁。
我心想,按理说,这般山势我们在林子里行走时就该看到才对。
我心下疑惑,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后,就看到刚刚还在面前的悬崖峭壁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等我走回去,它又凭空出现在了那里。
我心下感叹,这次不愧是副本中的副本,和以往的那些都有点不一样。
随着我们逐渐近,我才看到这座峭壁之上居然生长有密密麻麻的黑褐色的藤蔓。
藤蔓有粗有细,上面还生长有同色的小叶子。
而他们一直所说的目的地则是一间紧贴着山脚而建的小木屋。
当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后来哥伸手打开木屋门的那刻,我看到他们几个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而我自己,活脱脱算得上是不知者无畏了。
我缓缓向后退了一下,让他们先走了进去。
就在轮到我要进入木屋的最后一刻,我鬼使神差的转头看了眼来时的密林,
结果,这一看吓得我直接后退着撞到了门框上。
我看到一个漆黑的像人影一样的东西,正站在刚才黄毛弟弟等我们的那里,做了一个类似“投降”的动作,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我的视力不好,这个距离只看了个大概,唯一可以确定它的身高应该超过了两米。
想到我们刚从那里走出来,这个东西说不定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冷汗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后怕的厉害。
原先进去的人在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后都冲了出来,最先出来的是黄毛弟弟。
这小子走到我身边,快速从头到脚打量将我打量了一遍,而后对着后面的人说到:“都回吧,他没事。”
说完,他一把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摔到了地上。
事发突然,加上我一直在分心留意那个影子,没有任何防备,所以后脑勺直接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一下直接给我摔懵了。
霎时间,不久前刚被薛恕治好的头痛耳鸣的症状一下子又蜂拥而来,不止如此,这次还多了一项眼冒金星。
顾不上质问黄毛发什么疯,我猛憋着一口气侧身看向缓坡那里,就这么一瞬,那个漆黑色像人影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刚想招呼其他人一起找找看那东西是不是偷偷溜到了附近。
结果话还未出口,那黄毛蹲就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衣领,一脸暴躁的神色,“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不要一惊一乍好吗?”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来气了,心中怒骂:你他丫是谁老子啊?
而后,又安慰自己,这里是副本,这个小黄毛是任务对象,还是忍忍吧!正事要紧。
我抓住黄毛扯着我衣领的手腕,借他的力半仰起身体,说道:“有东西在我们来时的那片林子里,先看看它有没有跟过来。”
我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这小黄毛至少应该把我扶起来,再和我说声‘对不起’才是。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听完之后,讥笑一声,发狠道:“你以为我们走那么快是为了什么?
三号域主和他的大逃杀规则三岁小孩都知道,不管出现什么都是正常的。”
说着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拍了几下,“你小子最好安分一点,不要搞小动作。
进了木屋直播就要开始了,等下乖乖把你和三号域主相处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我看你年纪不大,别走了歪路,你们那个组织里,凡在副本里是害了队友的,
就算他们活着出去了,可没一个人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好好听话,就凭你接触过两次三号域主这一点,这次副本里,我们所有人都会尽量让你活下去。”
黄毛说的这些信息量有点大,有很多信息都是对我不利的。
看来,在这个副本里,我这个外来者不知道的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看到黄毛有拉我起身的意思。
我咬牙忍住头疼,趁他不备,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他扯翻在地上。
一击得逞后,我立马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脑袋就是“哐哐”两拳。
我心说,本来已经想忍着了,可你非要逼我打你。
敢再碰我的脸,手指给你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