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急，告诉你行了吧！”
李青香边做饭，边将自己今天去市里的事都说了一遍，听得陈富贵眼睛睁大到极限。
“香！你没骗我？你说得都是真的？你今天去卖东西了？还卖了二十多块钱？”
洋洋听见，仰头看着陈富贵，拉拉他的手：“外公！外婆有钱，好多好多。”
“呵呵呵！洋洋看见了？外婆的钱在哪儿呢？”陈富贵低头问。
真没想到他的香这么厉害，竟然知道利用自己的特长挣钱。过后一想，这也没啥，李青香从来就是个非常能干的人。
家里家外，都是她一把操持。不管是田里地里，还是孩子们的事，她都处理得很好。即便有些地方不到位，他也觉得很好。
洋洋没有急着回答，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望着李青香，像是在等她回应。
李青香没有给她回应，小娃娃用力摇头：“不能说，那是外婆的钱。”
“呵呵呵！鬼精灵！”陈富贵曲起手指，刮了刮洋洋的鼻子，“外婆挣钱带着你去了？”
洋洋笑着点头，拍拍自己的肚子：“外婆挣钱，给洋洋买好吃的，今天吃了面条和苹果，洋洋喜欢。”
陈富贵抱起外孙女，用胡子扎她，痒的洋洋“咯咯咯”地笑。
“洋洋是不是很喜欢外婆挣钱？”
“咯咯咯！咯咯咯！是，外婆挣钱，洋洋有苹果吃。”
李青香边做饭边看着他们祖孙俩闹，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洋洋那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中愉悦，家里多个孩子，热闹不少。
“妈！我回来了，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好饿啊！”
陈德海从外头箭一般飞奔回来，书包吊在脖子上，摇摇晃晃，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每天放学回家，头一个问的就是吃的。
“没有吃的，饭还没好，你等会儿。”陈富贵嫌弃地看了眼小儿子，“饿死鬼投胎呀！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吃，不知道你妈一天天在家干活多辛苦。”
陈德海不敢说话，拎着书包往屋里走，闻着有苹果的香味，狗一般吸着鼻子，嗅着空气中特有的香甜味。
丢下手里的书包，找到了碗柜里放着的半个苹果，拿起来塞嘴里咬了一口。
“妈！有苹果你不告诉我，让我自己找，给我惊喜？”
李青香快步过来，一把夺下他手里的苹果，怒斥：“谁让你吃的？这是洋洋的苹果。”
陈德海完全懵逼，没搞懂老妈为什么凶他，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委屈巴巴地望着李青香：“妈！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半个苹果都不舍得给我吃？是不是太狠心了？”
“我狠心？我看是从小到大太惯着你，惯的你没一点眼力见。”
李青香看着手里被咬了一大口的苹果，感觉留到明天也会氧化不好看，干脆又塞到陈德海手里。
“这苹果是我买了给洋洋补身体的，今天这半个算便宜你，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能吃。”
陈德海眼泪都快滴下来了，瞅着手里的半拉苹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妈！我读书费脑子，吃半个苹果补补不行？”
陈富贵将洋洋放下，跟着呵斥小儿子：“你读书费脑子可以吃鱼吃肉，洋洋身子弱，得补充多方面营养。
记住，家里的东西，得问过你妈才能吃，不能啥都不问，拿起来就吃，没规矩。”
陈德海无语低头，嘴里碎碎念：“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爸，啥啥都听我妈的，挣那么多工资全交给她，要一毛钱零花钱都给不起。
现在倒好，连吃半个苹果都不行，我看你就是个妻管严。”
当然，这碎碎念只能放在心里，不敢真的念出来，怕挨揍。
老妈霸道的很，惹恼了，说揍就揍，没得商量。
洋洋猫着腰，慢慢挪动到陈德海身边，拉着他的手，示意他蹲下。
瞧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陈德海听话的蹲下来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舅舅！你别跟外婆吵架，这半个苹果洋洋不吃，给舅舅吃。外婆今天很累，背了好多好多的碎布回来，要做好多好多的发圈，很辛苦。”
陈德海心中一滞，抬眼朝厨房里瞅了瞅正忙着做饭的老妈，忽然觉得自己没劲，好好地跟老妈吼什么？
家里家外一直都是她操持，要说老妈最疼谁，非他莫属。兄弟姐妹六个，就他最幸福，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由着他先挑。
就连四姐陈雪都比不过他，家里来了外甥女，又是老妈主动接来的，当然要把洋洋的身体调理好，不然怎么对得起二姐。
想开了，陈德海心里也不难受了，摸摸洋洋细软的头发：“舅舅不贪吃，就吃半个苹果。”
洋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舅舅最好惹，舅舅是个好舅舅，洋洋喜欢。”
被外甥女当面夸，陈德海表情讪讪，十五岁的舅舅为了半个苹果，被五岁的外甥女发好人卡，想想都丢人。
陈雪回来，看见陈德海手里的苹果，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
李青香心里又变得酸涩起来，四女儿懂事的叫人心疼，跟头老黄牛似地闷不吭声，吃着最差的食物，为这个家做着最大的贡献。
偏偏......
没人说她一句好。
吃完晚饭，两个孩子照例写作业，李青香忙完手里的事，拿起一个苹果，来到陈雪的房间，递给她。
“雪儿！来！吃苹果。”
“妈！我不吃，你留给洋洋吧！”陈雪看了一眼苹果，好奇地问，“不说这苹果是留给洋洋补身体的吗？为啥又拿出来吃掉？”
李青香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跟你说过？”
她不记得自己有提过这事呀，难道是她记错了？
陈雪笑：“妈！你没说，大姐回去时你没把苹果给她，又把洋洋接来，我大概猜到苹果是给谁的。”
“你怪妈不？总想着你大姐，大哥，弟弟，从没想过你。”李青香试探地问。
对于四女儿，她最亏欠，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会不会怪她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