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挑拨离间？那你干啥跟德江提安安不能生育的事？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让你家老三住进来，霸占我的家产。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的盘算，只是我不想说，更不想承认而已。我对你好，对家里人好，那是我在感激你们当年对安安的好。
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们对她好，等于在对我好，我替孩子偿还恩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偿还的早就偿还了，你还揪着不放，是当我傻还是当你自己傻？”
后面这一句，姚母提高了一点声音，压迫感十足。
这是她第一次对妹妹发火。
吴琴也生气了，扔掉手里啃完的苹果核：“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什么偿还？偿还什么？当年我们照顾安安，没指望你偿还。”
“没指望？没指望你一趟趟来我家哭穷做什么？”姚母觉得可笑，“不就仗着当年帮我照顾了安安的情份？否则你凭什么理直气壮来我家要这要那？
吴琴！以前给你的就算了，我不想要回来，也知道要不回来。你的脾气我清楚，到了你口袋里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拿出来。
自今日起，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你家出啥事也别告诉我，我没那个能力。我女儿大了，马上要成家立业，我也要给他们办婚礼。”
吴琴没想到今天来会扑个空，婚房那边，儿子儿媳妇和亲家都等着呢。要是买不了房子，亲家那边肯定会瞧不上她。
谁让她拍着胸脯说今天一定买下？
儿媳妇娘家地位比她高，按理她儿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只不过听说她大姐夫是军区司令，勉强算凑合。
军区司令要是不肯出钱出力，儿子这婚能不能结还是个问题。
“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姐！我求你了，把钱借给我吧！这是最后一次行不？”吴琴转变了态度，可怜兮兮地恳求，“我有不对的地方，跟你道歉，跟安安道歉，一万块钱必须借给我。
不然我没脸见人，我都跟亲家说了买那房子。突然不买，你让我脸往哪儿放？”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姚母不疾不徐地回答，“我没一万块钱，借不了你，你找别人想办法吧！”
“我要是能找别人，就不会来找你了。”吴琴突然拔高声音，目眦欲裂，“吴悦！你帮帮我怎么了？
你手里有钱，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安安要结婚也没那么快，钱先借给我用一下，之后还你不就好了。”
“我没钱。”
姚母没有因为吴琴突然发疯就跟着一起疯，她依然情绪稳定，平静无波。
“你有钱，我知道，你告诉妈了，妈跟我说的。”
“妈听错了。”姚母主打一个打死不认的态度，“她的话你别信，就算我说了，也只是哄她高兴的，不能当真。
你回去吧！我真没那么多钱，你狮子大开口，我满足不了。”
吴琴沉默了一瞬：“那这样，你借我八千行不行？”
“不行。”
“七千。”
“没有。”
“六千总有吧？”
“没有。”
“五千，最低了，不能再少。”
吴琴的语气像极了在跟姚母谈生意，姚母忽然笑了，大笑。
“哈哈哈！吴琴！你可真有意思，你跟我借钱，还五千最低？什么最低？我说了，一分没有。”
“不行，今天你必须借给我，不然我就不走了。”吴琴耍无赖，“吴悦！大哥要进市里的领导班子，这么大的事姐夫都能答应帮忙，借我五千块钱为什么不行？”
姚母微微眯起眼，脸上的笑容变的意味深长：“谁跟你说你姐夫答应了？你来找我借钱，是不是和他商量好的？
你们俩一个为钱，一个为官，是这个意思吗？我和我家老姚欠你们的？”
吴琴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双手叉腰，猛地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什么欠我们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儿子要结婚，找你借点钱而已。你就一个女儿，存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不花，借给我们花一下怎么了？
吴悦！你别傻，你以为陈德江为什么同意娶安安？要不是你家有点背景，人家会娶个长的不好看，还瘸了一条腿的女人？别做梦了。”
姚母的心在沉痛，这就是自己的妹妹，家人，攻击她的痛处时，丝毫不手软。
果然......
越是清楚你底细的人，越是能对你造成最大的伤害。因为他们清楚你的软肋在哪儿，戳哪儿最疼。
“我说安安不会生育怎么了？她本来就无法生育，看着好了，你就算给她找个人进来，也一样生不出孩子。”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刺进姚母的心脏，疼的她无法呼吸。
“安安无法生育你很开心？”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看到你痛不欲生。”吴琴露出了最恶毒的一面，“你自以为嫁的好，工作好，对我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人的嘴脸。
我很讨厌，讨厌死了。吴悦！你难道没感觉出来？每次找你要点什么，总要推脱好几次，非得我不停恳求你才会同意。
我讨厌你这种做派，明明你早就盘算好了要给我们，直接给不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摇尾乞怜？”
“家里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姚母感觉血液都被冻住了。
什么高高在上？什么施舍？她要是有那心思，何苦一次次答应他们的请求？
再说了，有些事是他们一说，自己就能办好的吗？不得四处去托人拉关系？没有立即答应，最后搭了人情，搭了钱帮助了他们就是施舍？
这是亲妹妹能说出来的话？
看样子以前的所有帮助都喂了狗，家里没一个人感激她的付出。
“不然呢？”看见姚母深受打击的样子，吴琴得到了满足，“大哥进市委班子的事你要是办成了，二哥还有事等着你办呢，他想当建设局的副局长。”
“嗬！一个个能力不怎么样，官瘾倒是不小。”姚母笑着问吴琴，“所以你比他们都聪明，你懂得要钱。还知道要我把安安嫁出去，送个儿子来谋夺我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