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站在演武台下,满身血污,她一手抓着折扇,另外一条锁链手缠在腰上。
细长的瓶子放在段一怀里。
她身边已躺倒了一片人。
“人死了,总是需要陪葬的。”
段一把刚刚的记忆输送给了段青。
她照着记忆里的人,一个一个地杀了过去。
谢鸣周站在台上,陆风怒火中烧:“你难道要让把我陆家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吗?”
谢鸣周淡淡地说道:“毕竟你们逼死了她母亲,杀母之仇,无可厚非啊。”
汤承在一旁冷嘲热讽,“陆家惯会下黑手,现在这是遭报应了,首席的话,当然要听了。”
汤芊止的死被谢鸣周三言两语地带过。
他忌惮谢乌白,不敢对协会下手,现在找到了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陆风气的要命,“好好好,你们这群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畜生。”
“一个丫头片子,翻了天了。老夫今天就让段氏彻底绝后!”
他说完就要踏下台子,霍闻先伸手拦住了他,“陆爷稍安勿躁,她母亲也算是我逼死的,我来吧。”
段青仰起头,喘着粗气,活像地狱里的恶鬼,她擦了擦脸上的血,“别急,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霍闻先跳下台子,“段小姐,你母亲之死乃是我一手造成,还请你不要滥杀无辜。”
段青听了这话面色通红,只感到气血上涌,直直冲向自己头顶。
她瞪着双眼,尖声质问道:“你逞的是什么英雄?”
一双血红的双眼扫过众人。
“今天你们沾了段隐血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段青本就是重伤,刚刚大开杀戒,现在对上霍闻先,是百分百没有胜算的,但是她又怎么能后退?
霍闻先背过一只手,“段小姐现在独留一臂,我不能自断一臂,惭愧。”
“就用这一只手,来领教段小姐,如果我赢了,还请段小姐就此作罢。”
段青气极反笑,“好一个正人君子,你光明磊落,你堂堂正正,你问心无愧!你带着陆家那么多人逼死我母亲。”
“你说我滥杀无辜,你让我就此作罢?”
“做梦!”
折扇猛挥,大火瞬间淹没了整个演武台。
谢鸣周,左鸿,汤承等人,全部都退避三舍。
他们坐在上方的水幕,静静地看着两人。
霍闻先自知理亏,越说段青越气,他只能闭上嘴还击。
南城背靠南海,水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只管引水灭火。
段青怒火中烧,几乎是用着自己的命在烧。
火势大得吓人,整个南海体育馆全是水,坐在水幕上的众人都能感觉自己身下的水在不停的消减。
还是更多水幻场的人从海里引水,这才能堪堪保住这里。
段青怀了一颗同归于尽的心。
霍闻先靠近段青,他说道:“段小姐何必与我同归于尽,段隐当初也是为了救你。”
“如果你今日葬身于此,岂不是让段隐白死!”
他说话节奏平缓,一股文绉绉的气,却听得段青火冒三丈。
“假仁假义!”
段青将火势集中,火舌直刺霍闻先。
霍闻先叹了一口气,“段隐爱子之心,我生平罕见,见你也是多受磨难,所以心有不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逃回东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霍闻先见劝不动她,又说道:“若你执意要报仇,那就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段青二话不说,举起折扇就向他胸口刺去,他竟然真的一动不动,由着段青动作。
上面的谢鸣周向左鸿使了个眼神,左鸿飞身下去,拦住了段青。
她风情万种地说道:“小妹妹这么大的杀气,不太好吧?”
段青一把推开她,“你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在我面前演什么戏?”
她反手向左鸿打去,左鸿可不像霍闻先手下留情,她虽然用布,但是一招一式狠辣无比,幻影布在她手里扭成一根棍子。
段青本就有伤,现在只能勉强支撑。
霍闻先在左鸿面前又不敢对她放水,只能假模假样地打两下。
段青左支右拙,只能勉力支持。
正在她格开左鸿从背后打来的一阵风后,段青跳到一边,咯咯地笑。
左鸿又要在攻,霍闻先伸手拦住她道:“等等,她好像有话要说。听她说完,再杀不迟。”
左鸿瞥他一眼,轻哼一声,站在原地。
段青左臂本来已经和铁链长在一起,她抬手扯断了铁链,鲜血汩汩流出。
血红和火混在一起,犹如烈酒入火,火势砰得一声,猛然高涨,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她竟然是要跟左鸿还有霍闻先同归于尽。
这火要是沾了段青的骨肉,那真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三人了。
左鸿面色一变,抢步上去就要先杀了段青。
空中突然咻咻两声,飞来两颗铁球,把段青手中的铁链打在火海里。
又是两颗铁球,阻拦了左鸿靠近的动作。
段青的铁链是原料本就是姜墨从学院弄来的黑玉。
现在遇上高温,就是融化成了黑水。
左鸿和霍闻先都是一脸凝重,不敢上前。
段青却看着在火海中滚动的铁球。莫名地笑了。
那铁球像两只手,在火海中搅拌揉捏。
高温的黑玉在灵动的铁球下被锻造成一只手臂。
段青疲惫地笑笑,“响叔,你终于来了。”
空中一个硕大的人影跳入火海。
男人高大的身躯还引来了无数尘土,霎时间黄土飞扬,叮叮咚咚。
原来男人引来的不是土,只是土中的金石。
无数金石融入黑玉当中。
将那条纯黑的手臂变得跟皮肤颜色一般无二。
段青摇摇晃晃的身影被段响扶住。
演武台上一阵尘土翻飞,火焰彻底消了下去。
台下众人等到能看清时。
就看见段响把手臂举起,按在了段青身侧。
手臂和段青十分贴合,跟她原先的手臂几乎没什么差别。
段响如山一般的身躯站在那,所有人竟然动都不敢动一下。
“各位是要欺我段家无人吗?”
谢鸣周在上面死死盯着段响。
陆风大手一拍,“我就说该早点解决,现在段响来了,又是一个麻烦!”
段响腰间挂着细长的瓶子,苦苦支撑的段青看见瓶子,是再也撑不住了。
她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双手扒着他,“响叔,母亲,她,是我的错。”
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左鸿抬头看了看,冷哼一声,随后挂着笑,“既然段先生要带走段小姐,我们也就不愿送了。”
她身子一扭就要下台。
段响雷霆之势,铁球嗡嗡嗡地飞了过去。
左鸿动作极快,刚刚还是布棍的幻影布被她全部展开。
她张着布,把两个铁球兜着转了一圈,又扔到了回去。
这是扔回去的力度却是大不如前了。
布在空中抖得啪啪作响,左鸿抢先一步,朝着段青攻了过去。
她喊道:“霍闻先,你难不成在等死吗?”
霍闻先一愣,只听她又喊到道:“你可怜段青,段响可不会可怜你!”
话音刚落,霍闻先赤手空攻了上去。
两个人齐齐攻向段青。
风水交相呼应。
段响反倒没了动作,站在一旁看着。
段青站在原地,躲也不躲,新手臂威力十足,挥着扇子,火势居然盖过了两个人。
所有人都忘了,段青当初可是夺冠的热门选手。
无论是场器的运用,她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