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寒意,姜棠的目光在靳寒霄和许泽之间游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泽平静地看着他们:“你们先坐,我去倒杯热水。”
他说完,转身朝厨房走,背影挺拔又疏离。姜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愧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哥哥看起来很生气。
是因为她和他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还是这些年她躲着他?
尽管她面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但手指无意识绞在一起的动作,仍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靳寒霄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无法介入他们之间的感情, 来之前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亲眼所见她被另一个人牵动情绪时,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他心底涌到了咽喉处。
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等姜棠喝完热茶,许泽把她叫到书房,靳寒霄则一个人留在客厅。
姜棠知道许泽叫她进来肯定是有事问她,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紧张地站在他面前努力想着措辞,
“哥……我。”才刚开了个头,许泽却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找了三年,等了三年。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久到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在见到她的瞬间崩塌,手臂紧紧箍住她,力道大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像三年前那样,毫无预兆地离开。
“小七,你知不知道哥哥找了你多久?”眼底藏着深深的晦涩情感,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却又被强行压抑在冷静的外表之下。
盯着她的眼,哑声把话说完:“ 你不要哥哥了是吗?”
姜棠从未见过这样伤感的许泽,现在的他仿佛一碰就会轻轻碎掉。
“ 对不起,哥。”泪水蓄在眼眶,唇瓣微微颤抖,甚至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
“我不是故意不见你。”
“对不起,真对不起。”
除了说这三个字,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不是不见他,是爸爸不让她见。
爸爸说要是再见他,就把她的腿打断。
许泽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不哭,哥哥知道。”
“ 知道小七不是故意不见哥哥,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姜棠擦干眼泪,从他怀里出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瞅着他。
“不是哥哥的错。”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干净而明亮,许泽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抬起手想要替她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缓缓收回。
“ 是我之前太过软弱,”她终于鼓足勇气面对自己一直逃避的现实。
“我以为只要躲起来,问题就会自己解决……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哥哥的感受。
对不起,哥。你骂我吧,你狠狠地骂我。”
他怎么舍得骂她,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
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进心里。
夜色深沉,他知道今天见她的目的,不慌不忙的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 今天让他带你过来,是想把这个交给你。”
姜棠接过, 目光在文件上扫过,下一秒,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解:“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股份?”
“这是你妈应得的那部分,你是她女儿,这些股份自然归你。”
说着,他顿了顿,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这间别墅也归你。”
这是许泽多年前购入准备送给姜棠当生日礼物,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她震惊的看向许泽: “ 都归我?”
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这一刻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你不想要,那就归我。 ”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生怕他反悔似的:“ 我要。”
许泽垂眸看着她,色泽薄艳的嘴唇勾了勾。
小财迷!
恍然想起客厅里还坐了个男人,话锋一转,很自然的将话题过渡到她和靳寒霄身上。
“你跟他结婚是因为钱?还是其他?”
姜棠心底一阵发毛。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哥哥会问她这个问题。
刚开始是因为贺锦州,也是因为钱。
但现在不是。
书房门紧闭,不知道许泽会跟姜棠说些什么,靳寒霄坐在客厅里眉头皱得紧紧的,但心始终无法平静。
烟燃到了尽头,他都浑然不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门。
许泽不仅是她哥哥,也是他头号情敌。
不行,他等不了了。
“不是因为那些,我喜欢寒霄哥。”刚拉开门,就听见他老婆对他表白。
靳寒霄被这句话烫了一下,指尖都在发颤,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
“嗯,我听到了。”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径直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怕她逃走似的,每根头发丝都透着愉悦:“ 我现在来了,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姜棠想踩死他,瞪他一眼: “ 回家说。 ”
“我现在想听。”
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姜棠耳根红得更加明显,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大概是受不了两人腻歪的动作,更怕姜棠答应靳寒霄无理的要求,许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背过身去抽了根烟。
“夜深了,你们回去吧。”
靳寒霄早就不想呆了,揽着姜棠的肩膀:“走吧。”
姜棠没动,眼睛直直的盯着许泽的背影:“ 哥,你不回许家?”
过年他都一个人?
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哥哥格外孤独。
“ 嗯。许泽的声线从身后飘来:“ 不回。 ”
“ 那我陪你。”她几乎脱口而出,而肩膀的力量却一沉。
说错什么了吗?
她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只不过抬头的一瞬间,靳寒霄眼底的阴郁,很快就消失无踪,没让她察觉。
轻挑了下眉毛,懒洋洋地道:“ 你陪你哥,那我怎么办?”
“ 我们一起?”细细柔柔的声音问他:“可以吗? ”
“ 不可以。”靳寒霄说:“ 他床那么小睡不下三个人。”
姜棠:……
这什么脑回路。
许泽手中的烟已经燃尽,将烟掐掉,转过身来,走到姜棠身边,看着她说:“ 他说的没错,哥哥的床那么小,可睡不下三个人,
回吧,听话。”
“ 那你……”怎么办。
有些人不见还好,只要一见,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许泽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只是不回家而已,担心什么?”
某人冷幽幽的盯着他的手盯了好半晌,他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