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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婉想利用江振麟把事情闹大转移视线。

高朋回来的及时,“阿麟,你别冲动。”

“我让人问过了,送香料的奴仆无缘无故走错路,有可能清婉小姐的东西被调包了。”

高朋这一说,江燕婉心头突突直跳。

江振麟又生气,又希望是真的有人害林清婉,否则相府就有麻烦了。

但他还是不爽快,“每次都是她,每次都是!”

“真是个灾星!”

高朋自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是林清婉,日夜盼着今日见她一面。在门前见到林清婉时,他的心跳比自己预料的还更快,顿时觉得先前的煎熬都不算什么了。

美人清瘦,眉眼隽秀,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感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他虽和江振麟在北苑这边,却丝毫没落下林清婉的行踪。

“阿麟,你别这么说清婉小姐。”高朋低声道,“如果真是有心人调包,那就是尚书府有内鬼,清婉小姐被陷害才是冤枉。”

从一个外人口中说出林清婉冤枉,江振麟心口颤了一下,但下一秒脸色越发铁青。

他推开高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她。”

高朋大惊失色,“阿麟!我不要脸也罢了,你怎么能···不顾清婉小姐的身份!”

“再说我做什么了?自从知道她是你阿姐,我、再也没在人前说过半句不恭敬的话,心里也没想过半点龌蹉之事!”

“我现在说的是事实,你怎么一副巴不得她身败名裂的样子,她是你亲姐姐吗?”

高朋心里替林清婉难过,又想起小摊贩的话,“她当初还想送你竹蜻蜓你忘了!”

江振麟竟无话反驳。

江燕婉也没想到高朋这么维护林清婉,心里恨归恨,面上假惺惺劝,“阿麟你别生气,清婉不会做那种事的。”

高朋转而对她道,“大小姐也不用着急,你帮不上忙,这么到处询问反倒让更多人知道了。”

“太子让我父亲压着,暗中查,就是为了两府颜面。”

江燕婉尴尬笑笑,“是我着急了。”

话音刚落,一阵嘶喊声打破了平静。

“我来找我媳妇,我看见她了!”

随后又是一嗓子惊天动地,“林清婉,你出来见我!”

林清婉到底还是没躲过,下毒的事都没查清,水源镇的蔺屠夫又找了过来,三两句话闹得沸沸扬扬。

“她收了我的银子和聘礼,许我做妻,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我以为她死了,哪知前些天在京城见到了她。”

“我怕自己看错,一路跟过去亲眼见她进了丞相府。”

“一打听才知她成了相府的小姐。”

“可她就是我的妻子,我来找她!”

“放开我!”

无数双眼睛在蔺屠夫的哭诉中写满惊讶、嘲讽,最后统统落在林清婉身上。

“真的假的?和一个屠夫订亲?”

“她可是相府千金啊。”

“啧啧,真是不知检点。”

高门贵府的夫人嫡女只是神色各异,而诸如江明云之类庶出的女儿们就在云桥上议论纷纷。林氏被江燕婉和秦妈一左一右搀着,脸色苍白。

尚书夫人杨氏等蔺屠夫说完话了,才吩咐,“把他的嘴塞上拖出去!什么混账东西都到尚书府胡言乱语。”

嬷嬷则道,“夫人,当时负责将各位小姐制的香送去北苑,就是他中途走错了路。”

杨氏怒道,“是你调包了有毒的香料?”

蔺屠夫摇头,“我没有!我才来尚书府两日,是真的、迷路了。”

嬷嬷当众拿出他进府时签的契约,“前几日放走几个年岁大的管事,又买进几个奴仆。都查过他们背景是清白的。”

蔺屠夫也道,“我听说尚书府要办寿宴,到时京城所有夫人小姐都会来,我、兴许有机会见到清婉。”

他毫不在乎被人捆绑审问,满心满眼都是林清婉,哽咽道,“清婉,跟我回家吧。”

“我会好好对你的。”

林清婉的目光如同秋夜的雾,深邃而寒凉,这里知道程氏为她订过亲的只有母亲和江燕婉。

难怪江燕婉见她穿了荷绿裙子,又制了海棠香却没发作,原是早就准备了这一手。

这么一闹,别说敬王,是个男子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那江明云又在里头扮演了什么?

江燕婉此时欲盖弥彰,“胡说八道,相府小姐怎么会和你订亲!”

“诸位夫人小姐都在,你休要污蔑清婉。她是相府的千金,要嫁的夫婿自是少年英才,哪里是你能攀上的。”

林氏牙根快咬碎了,勉强支撑着丞相夫人的威严,“以下犯上,你有几条命还我江家清白!“

蔺屠夫眼睛通红,“水源镇的人都知道,老天爷也知道,夫人即便打死我,我也不松口。”

“她现在是相府千金了,怎么会和你回去过日子。”江明云在外头大声道,“你别做白日梦了,当心连命都没了。”

“要是没有清婉,我留着这条命做什么!”蔺屠夫一脸坚定。

江明云叹,“也是个可怜人,被骗了钱和感情还这么死心塌地。”

“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也要来找媳妇,啧啧,没想到清婉这么心狠。”

“住口!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林氏怒喝一句,凌厉目光刀子般劈向江明云。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看着蔺屠夫,“你说我与你订过亲,那你可知我生辰八字?”

“还有,我与你订亲那日可有亲手写下婚书?”

蔺屠夫脸色一僵,他本来就是跟程氏买下的林清婉,哪里有这些流程,便是定情信物都没有。

“我、我···”

林清婉哂笑,“这就答不上来了?”

“那我换个你知道的问。”

“刚进府的奴仆都是先在外院干杂活儿,熟悉了规矩才能进院子。为何你能来端香料?我的香又正好落在你托盘里,你迷路回来,香中就有了毒。”

没人告诉过蔺屠夫这些,他额头出了汗,下意识往江燕婉方向瞅。

林清婉声音变冷,目光也凌厉,“嬷嬷说香盒上都有编号,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编号,提前准备东西调包?”

“最后一点,谁告诉你我制的是海棠香?”

她问这句的时候视线落回了林氏和江燕婉身上,江燕婉心弦紧绷,林氏也察觉她扶着自己的手掌微微收紧。

蔺屠夫一脸窘迫,眼睛也垂下来,不敢再与林清婉对视,“今日人手紧张,管事、让我过来。”

林清婉嗤笑,对尚书夫人行了一礼,“夫人,各位小姐应当都不会提前告诉旁人自己要做什么香,此人既做了准备,那必不是临时制的香。”

“这事明显是有预谋,他污蔑我清白事小,弄不好要坏了咱们两家的情谊。”

杨氏神色一凝,她自然晓得其中厉害。

只是先前看林氏都认定是林清婉的过失,再加上这人自称和林清婉订了亲,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却不想林清婉如此冷静。

“这···”

不等她开口,对面北苑延伸出来的亭子里,敬王赵琰的声音浑厚有力,“尚书府若是查不清,本王调大理寺的人过来帮帮忙?”

高尚书神色一凛,“微臣一定彻查。”

赵琰又指着江明云的鼻子,“再好好查一查她。”

江明云打了个寒颤,兄长江明庭从高为身后出来,“王爷,此事和明云没有干系,您别吓唬她。”

赵琰却道,“怎么没关系?先前不是她跟本王告状说清婉与人订过亲?想必她早就见过这贱民。”

江明庭大惊失色,敬王居然就这么赤裸裸说出来了!

江明云也顿觉面红耳赤,被拆穿非但没让她收敛,反而索性什么都不顾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相府遮遮掩掩,你们不知道罢了。”

“林清婉根本不是在菩萨···”

林氏恶狠狠道,“秦妈,给我塞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