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氏在家,奶娘带着琪哥儿上街玩去了。
白氏在家把琪哥儿的衣服来来回回叠了无数遍。
在晌午的时候,奶娘满眼泪水的跑了回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琪哥儿被人贩子拐走了!”
白氏大惊,“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听到消息的郑怀远也匆匆赶来,只听那奶娘说,琪哥儿看到街上的面具好玩,他就闹着买了一个。
面具戴上以后又吵着要吃糖葫芦,她就去给琪哥儿买糖葫芦。
结果卖糖葫芦的人偏多,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买完以后出来,就发现站在原地的琪哥儿不见了。
她连忙喊着车夫过来一声找,但就是再也没有找到琪哥儿。
她不敢耽搁,赶紧回来告知老爷和夫人。
郑怀远听闻这消息,感觉天都塌了。
他连忙喊下人去报了官,然后把全府的人都派出去找人。
转眼看白氏,白氏好像很冷静,只是默默地流眼泪,一点也没有之前护着琪哥儿的紧张感。
反倒是在看到闻讯赶来的阿娇时,情绪激动了起来。
“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从你回来以后,这个家就没再好过。你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现在又克丢了我的琪哥儿,你该死,你给我去死!”
白氏已经撕破了脸皮,以后也不准备跟阿娇再虚与委蛇了。
阿娇好笑得看着白氏:
“母亲可真是奇怪,以往我靠近琪哥儿一步,你就发疯似地护住琪哥儿。
怎么现在琪哥儿丢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这么冷静。
你现在有时间找我的麻烦,不如多出去找找琪哥儿。
还有跟着琪哥儿的奶娘和车夫,不都应该关押起来好好询问一番。
怎么一个两个都仿佛没事人儿似的待在这里?
又或者说,母亲其实心里根本就不着急,因为你知道琪哥儿并没有丢?”
“住口,谁是你的母亲,你不要叫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有时间在这里胡说八道,不如担心你自己嫁不出怎么办?”
白氏好似被说中了心事般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
“够了,都少说两句,当务之急是找到琪哥儿。你们都别再说了,都赶紧发动自己的人脉出去找人。”
郑怀远被吵的头大,挥了挥袖子,想办法去了。
阿娇凑近几步,看着白氏的眼睛说道:
“你真就这么放心?
都说孩子在母亲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就不怕琪哥儿吃不饱穿不暖?
你就不怕送出琪哥儿后,你的身边再没有了依仗,到头来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白氏心猛地一缩,她想起琪哥儿昨天睡觉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她在那圆圆小胖脸上亲了又亲。
她也舍不得啊,可她没有办法。
郑家马上要完了,她不能再让琪哥儿留在这里。
可阿娇说的也有道理,万一那些人虐待她的琪哥儿怎么办?
不,不可能的,这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做准备。
琪哥儿是王爷唯一的后代,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对待琪哥儿。
她相信琪哥儿也一定能理解她的。
她抬头刚想反驳阿娇,可发现阿娇早就走远了,徒留她在原地焦灼。
阿娇回去将此事告诉了何氏,何氏本来就因为贺崇明的下落不明难过着,听到琪哥儿不见了,心里更难过了。
怎么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好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呢?
阿娇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
“母亲莫慌,贺崇明一定能回来。而且琪哥儿也没丢,这是白相蓉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不然我们就试试好了。”
第二天,有人在郑府门口丢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截小孩子的里衣和一封信,信上写着,若想让孩子活命,就要拿出两万两白银的赎命钱。
两万两白银可不是少数,郑府掏空了家底,加上白氏变卖全部的嫁妆和铺子才能勉强凑齐。
郑怀远咬了咬牙,为了孩子,他都能豁得出去。
反倒是白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反对。
她说琪哥儿不可能在盗匪手里,这一定是别人做的局,让郑怀远不要轻易上当。
郑怀远简直气炸,他盯着白氏看了好久。在白氏被看的都有点心虚的时候,郑怀远开口道:
“琪哥儿是我们家唯一的嫡长子,如果他被盗匪劫走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任何的后果你都能接受并且不后悔吗?”
“你看过那盗匪送来的衣服吗?那可真真切切是琪哥儿穿着的衣服啊!”
“我最多再等两天时间,要是两天后还是没有琪哥儿的消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把银子交出去!”
白氏看了琪哥儿的衣物后有一点惶恐,这的的确确是那天走的时候琪哥儿穿的衣服。
可不应该啊,衣服怎么会出现在盗匪的手里呢?
白氏坚定不移的想法也有了一点动摇,她想起,阿娇在她耳边说的话,
“为他人作嫁衣裳。”
白氏连忙往后院走去,她要去问问奶娘,琪哥儿是否已经在父亲身边。
“奶娘,奶娘?”
白氏呼唤着奶娘,但院子里空空,没有任何的回应。
白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推开房间的门。
“啊!”
白氏猛的摔倒在地,不断向后退着。
房梁上赫然挂着奶娘的尸体,奶娘竟然畏罪自尽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白氏心头袭来,一直握在自己手里的掌控权突然消失,白氏开始不确定了。
奶娘死了,她应该向谁去问琪哥儿的消息呢?
她从小抱在怀里的糯米团子,就这样亲手被她送走了,要是中间出了差错,那该怎么办?
她要回白家,她要去找父亲确认一下。
白氏让下人准备好马车,急匆匆地回到了白家。
白振看到她此时回来满脸不悦,
“这个节骨眼了,你回家来做什么?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家里联系密切吗?”
“可是父亲,琪哥儿他真的在你的身边吗?为什么家里会出现一封盗匪的信,他们送来了琪哥儿的贴身衣物,我看过了,那真的是琪哥儿的衣服。你让我去看看琪哥儿吧,我想确定他这两天过得好不好,行吗,父亲?”白氏哀求。
“蠢货!那种信也能信吗?琪哥儿在我这里肯定不会出错的,好不容易这几天将他安抚下来了,你一出现又会让琪哥崩溃。你快回去吧,以后尽量不要再来这里。”
白振一脸不耐,女人就只能是拖后腿的存在。还好他听了温氏的话,没让自己的女儿参与太多。
“父亲!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做到一点也不关心?
为什么奶娘会悬梁自尽,我以后怎么还能得到琪哥儿的消息?
父亲,你若不让我看琪哥儿,我就当作他真的被匪盗劫走了。
我会让郑怀远把我所有的财产都去拿给匪盗,起码这样我能求一个心安,在别人的眼里我也不再是个冷心冷肺的母亲!”
白氏歇斯底里,她错了,她不该这么轻易地把琪哥儿交出去。
为什么到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父亲也变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