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祝嫣栀同意后,父亲的态度越发变本加厉了,总是有适龄陌生的alpha进出自己家,渐渐让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不管是之前还是原身的记忆中,都能看得出父亲是一个妥妥的女儿奴,也相信了对方之前的说辞,是在提前物色人选。
但现在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总感觉像是巴不得把自己嫁出去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可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万一真的是好意该怎么办。
最终决定在拒绝父亲的同时,和他好好说说。
祝嫣栀都有点想念待在叶禾身边的日子了,总好过在家时不时见到不认识的人,可现在都好几个星期过去了,她竟然还没回来。
不论男女,毫无例外全是alpha。
天天假笑,脸都笑僵了。
更别说可能这些人里面就有未来要相处的人,也是真实体验一次包办婚姻了。
按道理来说一个刚当上不久的君主,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这么久的时间。
难道对方不会担心有人想要谋权篡位吗?
祝嫣栀仰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搂上一旁的枕头,将脸埋在里面,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很矛盾。
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国家以后的兴衰,更不在意君主这个头衔,可她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做前面那么多的事情。
她之前为了更快地适应环境,做了许多准备,其中就调查了叶禾。不可避免地,知道了对方许多小道消息。
伯爵唯一的儿子,却因为是omega,不能继承家业,从而一步一步坐上君主的位置。
这是当下最流传也最有说服力的复仇版本。
当然还有其他版本的,只不过都太过于神化了叶禾,祝嫣栀觉得那都太假了。
一看就是编的。
不过这么久了也不见对方提起这件事,就好像只是顺手。祝嫣栀在叶禾身边也是有学到东西的,就比如说人不可貌相,在心中牢记一句话那就是,不要用自己光滑的大脑去试图理解叶禾的思想。
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当祝嫣栀为了躲避陌生人,宅在房间里都快发霉的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父亲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专门主动来到她的房间门口。
祝嫣栀打开一条门缝,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父亲,一时有些惊讶。
“可以让我进去吗?”
“当然可以。”
她急忙侧身让他进入,记忆中父亲很少会来她的房间。
少女的房间,总是带着一股芳香,亮眼可爱的配色,整洁干净的卧室,以及枕边摆放整齐的毛绒玩具,角落的地毯上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玩具,一下子让人年轻了好几岁。
他拉出手边的椅子,坐了上去,示意对方也落座。
怎么有点像要开家庭会议。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穿帮,但还是听话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柔软的床边。
塌陷一角的床榻带给她柔软熟悉的触感,让她安定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事吗?父亲。”
祝嫣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显得略微有些局促。
而对面的人也显得有些紧张,沉思了半天,在脑海里字斟句酌了好一番,才缓缓说出第一句话。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让祝嫣栀有些浮想联翩,甚至想到其实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女儿等等。
脑补了一大部呕心沥血的狗血剧。
“从小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有母亲陪伴的童年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
一开口就这么煽情,莫非自己其实是预言家。
“……不会。”
尽管这个问题不应该由自己去回答,不过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对方的宠爱与陪伴都是真的,作为一名父亲还是挺合格的。
对方听到这个回答后,神情放松了下来,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结婚,可你要知道成为君主的左膀右臂后,会有无数的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娶你,还不如现在先将未婚夫定下来,等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再说。”
祝嫣栀听完后,好在那时候没有说出口,一时间羞愧难当。
父亲说完,面露悔恨,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埋在腿上,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好像就在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佝偻了背。
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她上前拍了拍父亲的背,算是无声的安慰。
祝嫣栀知道了父亲的动机,解释完后,又恢复到到了原先的相处模式。
父亲依旧不遗余力地给她找联姻对象,而她也终于学会了视若无睹。
尽管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但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的日子,那是一个大晴天,天气很好,像是被泼上了一桶天青蓝的颜料,没有一点杂色。
祝嫣栀久违地想要去庭院中走走散散步。
没想到居然看见了,工作上常遇到的几人聚在一起。
这么多人总不能是给她选亲吧,熟人相见,怎么说也要上前打声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她左看看右瞧瞧,“怎么没看见首相大人?”
“我们是公爵大人叫来说要商量事情。至于……”
众人相继沉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岑珺琮回答了她的问题:“知珝他说要在办公室等君主回来。”
岑知珝这几天的吃喝拉撒都一直待在那,每天精神不济,面对堆积如山的事情也始终没有什么干劲,一副颓废的样子。不是没有想过去劝他,但都以失败告终,像只不安等待主人回来的狗狗。
其他人也有这样的不安,毕竟叶禾已经这么久没有出现,刚开始只是以为对方的易感期到了,可谁的易感期这么久,底下有很多人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总不可能真的不管这个国家了吧?!
原本属于叶禾要完成的事情,均匀的分给了这几个人,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决定的。
即使是很小的一件事,也有可能对这个国家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特别是时怀一。
他的父亲原本就是上一任的君主,即使没有什么实权,但一些决策还是可以自己断定的。
他们下的每一个命令都是与他们有益的,可谓是无利不起早。
可叶禾他要做的却是让三个群体都受益,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看着对方随随便便就做出了决策,还以为非常简单,可当自己上手时,才发现完全不是一件事。
他们也重新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是叶禾需要这个国家,而是这个国家需要叶禾。
“那你们去吧。”
知道对方有正事要忙,那可不能耽误他们,双方简单地示意离开了。
说实话祝嫣栀也十分想念在叶禾身边做事的日子,本还在为只能休息几天发愁,没想到这一休就休了快一个半月了。
如果放在现代,这句话绝对是在凡尔赛。
目送其他几人上了楼,她也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头顶的太阳直直照射下来,将白山茶更衬得娇艳欲滴,也将祝嫣栀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她披散的黑长发,被微风轻轻吹起,调皮地落到一侧,伸手拨到而后。
在庭院四处转悠后,回到家中,喝了侍从准备的水,每次祝嫣栀在外面玩了回来之后,都会喝一杯水,补充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水分。
喝完水后,一位侍从跟她说了什么,祝嫣栀点了点头,上了楼。
原来是父亲让她到图书室里拿一本书给他。
家里的图书室有些远,在最高层的最角落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拿而不是拜托侍从。
不过想想他们在商讨国家大事,一些机密不能被旁人知道的,一下子就理解了。
感觉自己身上瞬间就有了使命感,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图书室。
一打开图书室的门,先袭来的是扑面的灰尘,看来许久没人来了,但里面确实大,一排排书架被整齐排列着。
心中想着帅气的找到东西,像英雄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奈何图书室十分大且汗牛充栋,让人一时间竟不知从何找起。
忙活了小半个小时的祝嫣栀,依旧没有找到,一本一本翻过去的效率实在有些慢。
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慢慢找。
不多时,其他人推开了门,成为了祝嫣栀这个寻找大军中的其中一员。
余奕琛对于找东西这件事,简直就是酷刑,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嘴上过过瘾,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乖乖找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翻找声以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默契达成了一个平衡的关系。
几人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要找的,余奕琛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不过也不能怪他,做了这么久讨厌的事情,还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只怕身上的怨气不比厉鬼要少。
大家早就知道他的脾气如何,之前看他支撑这么久已经让人吃惊了,便让对方在旁边坐着休息。
好在当中的其他人都更能沉得住气,不至于像他一样罢工了。
他便走到门边的一处箱子上坐了上去。
可能是有了空余时间,余奕琛发现了脚边正躺着一本书,非常古旧,书皮和里面的一些纸张都有些破损受潮,一部分看不清,拿起正准备扔掉,却瞥见上面的文字,硬生生收回来继续读了下去。
上面的是一个传说故事,是关于omega的。
让他在意的事情,是看见了长达几个月的易感期,这不就是跟叶禾的情况对上了嘛。
这边余奕琛继续研究着书本上的传说故事,另一边的几人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寻宝游戏。
时间在不知不觉过去了,可双方都没有一点进展。
书籍实在有些年头,里面看得清楚的内容都牛头不对马嘴的,还有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从书角中的褶皱,能看出书本主人对它的喜爱程度。
可能去问公爵大人会有答案。
余奕琛本身就是一个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干的性格,和他们说了一声就要推门而出。
却发现门竟然纹丝不动。
再次尝试,还是一样的结果。
余奕琛的耐心真的已经降到了冰点,十分不耐烦地踹了门一脚:“门怎么打不开了?”
离门比较近的几人的注意力从书架上的书籍上移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往门口走去。
以余奕琛的武痴脑袋,这件事肯定不是假的,不可能是房间里面的人锁的,那么只有可能是侍从们或者是公爵大人。
可是为什么呢?
相比于他们这种陌生人,肯定还是自己人更懂公爵府上的事情,与其在这瞎猜,还不如直接询问祝嫣栀。可想开口,却没发现对方的踪迹。
祝嫣栀现在已经往书架深处找,可能过于认真,所以还没发现。
众人倒也没多慌张,只是认为是哪位粗心的侍从不小心把门给锁上了。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容纳一只手的小洞,时怀一尝试敲门呼喊,希望门外会有人听见里面他们的动静,只是徒劳,白白浪费了嗓子和体力。
看来求救外援是不可能了,大家齐心协力准备一起撞开这扇门。
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精疲力尽的几人,准备在好好商讨一番,如何出去的方法,至于还没出来的祝嫣栀,他们并不指望她能带他们出去,所以有没有对方都差不多。
靠近书架的岑珺琮率先闻到一股香味,若有似无的,有些疑惑,图书室中哪里来的香气,正要探寻香气的来源,身体却率先起了反应。
瞬间明白了什么,快速看向书架深处,还不忘提醒其他人。
“快屏住呼吸。”
可提示的还是太慢了点,他们或多或少都闻到香味才猛然反应过来,捂住口鼻。
这个香味明明就是omega散发的信息素。
而这个omega只能是祝嫣栀,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来易感期。
可没人能不用呼吸,也没人会随身携带抑制剂,他们几个都清楚,自己被诱导进入易感期只是时间问题,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就没人能知道了。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放手一搏,拼命用身体去撞门,试图用疼痛来缓解身体的异样。
现在他们无比希望岑知珝能出现,把门打开。
对方是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也不会受到影响,还有一个就是对方够聪明,会注意自己不被失控的alpha伤害到。
除了岑珺琮,他回想的都是上次易感期和叶禾的画面。
身体撞门消耗了大量的力气,这也导致大家吸入了更多的信息素,几人都能看出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也不再有精力去撞门,捂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次的易感期很不一样,似乎要更为强烈,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欲望,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在寻找水源。
每个人尽量蜷缩在角落中,只能不断控制自己来自原始的冲动,不惜用手抓牙咬等出血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