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舒影剥开了葡萄,咬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汁水徜徉在口中,让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入东宫数月,吃饱喝足,也该干正事儿了。
毕竟是宫斗嘛,躺平许久也要活动活动筋骨,好歹要给太妃几人点儿面子,斗上一斗,不然多无聊?
况且,为了小包子,她也要努力拼搏的。
这是一场硬仗,一场杀人不见血的硬仗了。
……
宜春堂请安的时候,位置又变了。
蔺舒影再次坐到了张良娣下首,原本的位置被柳良娣代替了,接着就是蔺舒影、刘良媛二人。
再往下就梅承徽、温承徽、李昭训等人。
宜春堂里自然坐不下这么多人,又加了一排在后面,把几位奉仪也都安排到位了。
看着这么一群莺莺燕燕,太子妃连嫉妒的心都升不起来了。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心累了。
“都免礼吧,如今入了冬,炭火都发放完了,若是有不够的,再来寻本宫……”
太子妃照例吩咐着诸多事宜。
在东宫中馈上,太子妃倒是当之无愧的贤惠,一应安排到位,一切俗事处理的恰到好处,是个有本事的。
可惜,一旦上升到太子身上,就变得拎不清了。
等太子妃说罢,张良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听闻赵妹妹有了身孕?可是真的?”
赵奉仪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了蔺舒影。
不过嘛,蔺舒影在前排,压根注意不到赵奉仪,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管的。
“哦?本宫怎么不知道?”
太子妃谢氏淡淡道:“听闻赵奉仪和蔺良媛素来交好,不知道蔺良媛可是知道?”
赵奉仪紧张的握着手腕,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了。
蔺舒影不着急开口,喝了一口茶才说道:“这事儿妾身原是不知道的,只是近来也听闻了些消息。”
太子妃也是搞笑,赵奉仪有没有身孕,问她?
赵奉仪不就在那儿?
“哦?”太子妃目光闪烁,看着蔺舒影道:“那想来,便是有了。”
“既然是有了身孕,日后可要好好注意着身子。”
赵奉仪脸色僵硬,低头不语。
太子妃出奇的没有追究。
散了请安的时候,蔺舒影本要离去,却被一个意外之人喊住了。
“蔺姐姐,何必走得这么急呢?”柳良娣伸手拦着,笑意盈盈道。
蔺舒影挑了挑眉,她和柳良娣貌似没什么交情吧?
不仅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敌对。
“柳良娣客气了,你的位份在我之上,这声姐姐,当真是愧不敢当。”蔺舒影立刻道。
她绝对不想和“如烟大帝”扳手腕,能远离就远离。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柳良娣却突然开口道:“蔺姐姐,东宫之中,你我都算孤立无援,为何不联手?”
“如今,太子妃和张良娣只怕欲除你我而后快,难道蔺姐姐就不担心?”
蔺舒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柳良娣说错啦,是除你不是除我。”
“我不过是一个东宫小良媛,没身份没地位,能威胁到谁呢?”
“可是柳良娣你就不同啦。”
蔺舒影错开身子,行过礼便道:“况且在东宫,我人微言轻,只怕是不能为柳良娣助力。”
现在最担心未来的不是她蔺舒影,而是柳良娣啊。
况且,她前脚才和李怀瑾说了东宫之人拉帮结派,后脚就和柳良娣结盟?
这不是饿了去厕所找屎吗?
蔺舒影摇摇头,独自走了。
留下柳良娣微微出神。
……
赵奉仪最近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怀孕的风声,导致如今她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太子妃娘娘,妾身真的不知到底是谁泄漏的消息啊。”
赵奉仪一脸的惨白,看着太子妃求情道:“妾身和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她有身孕的消息泄露了,没有半点好处。
秦奉仪微微一笑,小声道:“赵妹妹别急,娘娘可没说什么呢。”
赵奉仪脸色一白,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奉仪,这话岂不是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她若是不解释,以太子妃的肚量,如何容得下她呢?
“娘娘,妾身……”
“够了。”太子妃不耐烦的揉揉眉心,冷声道:“如今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好好想想怎么办。”
本来太子妃的计划十分清晰。
若是蔺氏愿意归顺,那么赵奉仪这步暗棋,就会用在张良娣身上。
可如今蔺氏明显不愿意归顺,那么赵奉仪这步棋就会用在蔺氏身上,除掉蔺氏简单得多。
但太子妃万万没想到,空降了一个柳良娣。
“柳氏那贱人,如今勾着殿下,别说你们,就是本宫都被殿下冷落,如今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办了。”
相比起蔺氏,柳氏和张氏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娘娘,妾身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温承徽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妃的脸色。
“你只管说来。”
太子妃如今真的是着急了,柳良娣和张良娣都不是轻易撼动之辈,眼看着日渐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实在是坐立难安。
“赵妹妹这一胎既然不打算保着,何不利用到最大化呢?”
温承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话语之中却充满了阴森。
“哦?你有什么想法?”
温承徽继续道:“妾身想到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只是这第三鸟成与不成,还要另看时机了。”
“妾身想着,既然赵妹妹这一胎注定不会留下来,那么何不……”
太子妃侧目,眼中精光暴露。
温承徽所想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事儿若是成了,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饼是一定要画的,但吃也是吃不到的。
温承徽在意吃饼吗?
当然不在意了,她盯着太子的身子,默默不语,这第三娘,会中陷阱吗?
唯有蓝箬姑姑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娘娘终究是又要出手了吗?
她想劝着太子妃,可捕捉到太子妃眼中的期待,又噤了声。
“嬷嬷,母妃在干什么呀?”福郡主轻轻拉着蓝箬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