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的嘴巴开阖，“很奇怪，你明明是修灵者，已经踏入紫府境，却为何没有任何上古气息？你是此世之人？”
跟蛇妖女子一样的疑惑。
江澈倒是心里一动，“紫府境？上古境界，是怎么划分的？”
树妖被他问愣了。
但也明白过来，面前这小子的回答，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的确是此世之人。
这让树叶更加悚然了。
一个此世之人，练出了在上古时代都不算弱的境界，却还不知道上古境界划分，这是怎么做到的？
原先进来的那些此世之人，在树妖看来，一个个都弱的可怜，看来不是此世没有强者，而是它没遇到而已。
树妖说道：“此世之人的巅峰，还未踏入无垢，自无垢之后，还有灵识、紫府、问心、道天、合神、上尊。”
“你如今灵识化紫府，诞生先天紫气，为初入紫府境，此世之人怎会修炼到这种境地？你师承何人？”
江澈在心里消化着这股信息。
他只知道十二品先天之后是融合气脉成就无垢之体，然后凝炼出识海，再诞生灵识。
往后的境界，一概不知。
不过仅仅只是凝练出识海的话，还算不得踏入了灵识境，需要诞生灵识才行。
这么说，自己在黄金圣殿因为大姐得了那桩造化，让自己从灵识踏入了紫府境。
难怪当时就觉得提升很大，原来是跨越了一个境界。
但上古时代的这些境界划分，应该没有此世的三境十二品那么绝对。
他并没有感觉到非常强烈的瓶颈，也就是卡在某一步，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过去的感觉。
树妖的问题他没有急着回答。
师承何人，这句话蛇妖女子也问过。
那蛇妖女子都知道自己师父泥尘老人的名讳，这眼前的树妖，显然也不会陌生。
想了想，江澈卖了个关子，说道：“你先不用管我师承何人，我且问你，你主动开启这处秘境，是想做什么？”
“引此世之人前来，将他们吸收成养分？”
树妖树干上的那张脸，很人性化的变成了苦瓜脸。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唰。
巨斧被江澈举了起来。
“诶诶？！”
树妖变脸，“你且住手，听我说完！”
“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些人太弱了，即便把他们变成我的养分，对我也没有什么帮助。”
树叶沙沙作响。
树妖抖了抖树冠，“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绿叶子快变得枯黄，等完全变黄了，就会开始掉叶子。”
“而我，也将进入到最虚弱的时期，又要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季，能不能重新焕发生机，还不好说呢。”
江澈停下斧头，“所以呢？”
树妖的情绪变得激动了几分，“所以我把他们引进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变成养分，而是让他们带来春天的气息！”
江澈：“？说人话。”
你妈。
秘境之外，已经是六月天。
正值夏季。
但还算是初夏，等进入八月，才算是初秋，这是能够清晰感知到的时节变化。
一般来说，都会用温度来感知季节的变化，像很多地方，哪怕进入了秋季，因为天气依旧炎热，让人感觉还在盛夏。
树木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变得枯黄，也许已经在开始向枯黄转变，但速度太慢，很难察觉。
只有等到温度降下来，一些四季分明的地方，比如华夏的中部地区往北，才会让人突然感觉到，哦，原来已经秋天了。
最显着的区别，就是早晚温差加大，中午到下午依旧还是很热的。
现在外面热得要命，你让人给你带来春天的气息？
你怎么不让人给你带个大太阳进来呢？
等等！
大太阳......
树妖的本质还是一棵树。
不管这棵树在上古时代有多特殊，诸如什么悟道树之类的玩意儿，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需要光合作用。
江澈倏然抬头。
秘境很亮，跟外界一样，就是白天的时间。
但......没有太阳。
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没有太阳。
蛇妖成精的他见过了，植物成精的，还是头一回见。
江澈大概懂了这树妖急着开启秘境是想做什么了。
进来的那些人，带来了外界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树妖需要的。
此时。
在山林中，陆续进来的那些武人，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发现任何机缘。
但山林中的那些树木，不知不觉的在从他们身上吸取东西。
那是一种肉眼看不见，但是能够被灵识感知出来的东西。
像是无形的丝线，从这些人的身上飘飞出来，被四周的树木吸收进去，然后通过这连片的山丘，供给到眼前的树妖身上。
江澈沉吟了片刻后，问道：“你能化形不？”
从目前的交谈来看，这树妖不是什么恶妖。
跟那蛇妖女子一样，苏醒的第一件事是想恢复实力，或者说继续存活下去。
至少这树妖没有害人。
被吸走的那些东西，对外界进来的那些武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如果他们一直待在里面，慢慢地就会出事。
这种东西，有点像是‘人气’。
被吸干了‘人气’，他们会变得干涸，实力没有减弱，却渐渐的发现自己难以动弹。
直至成为......树木的养分。
这是害人吗？
不算。
因为树妖没有出去掠夺，也没有制造机缘来诱骗进来的那些武人付出生命。
这类似于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段，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为时已晚了。
一方因为贪念付出了代价。
一方守株待兔，得到了需要的东西。
从外界带进来的人气，沾染着太阳的光辉，被吸收殆尽。
江澈不知道该不寒而栗还是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贪婪之人自有惩罚。
树妖看着江澈默不作声，也有些慌了，树干上那张大嘴开始辩解，“我可是什么都说了，我没有故意害人，是他们自愿进来，而且，我也是被动吸收，并没有主动去害他们。”
江澈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话他是相信的。
树妖如果主动吸收，这些进来的人，不消片刻，就会变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