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三五成群往重阳谷中行去,一路上春光无限,翠鸟轻啼,惹人频频驻足流连。
走了三里多,瀑布声愈发的响起来,好似晴天雷鼓振聋发聩,想是这云端之上,也有流水飞瀑。
转过一道弯,左首云峰间,一道浩荡的激流飞泄而下,宽过三百丈,水雾蒸腾,烟岚弥漫,恰似银河倾落,在山脚下汇聚成河,汩汩朝西流淌。
屈箭南感叹道:“我原本以为越秀山的天瀑已是天下第一,没想到这山谷之中,也能见着如此壮阔恢弘的瀑布。”
突然有人叫道:“快看,瀑布底下有人祭出元神在拼斗!”
众人一惊,虽说正魔两道的高手在蓬莱仙会上私相邀斗不足为奇,但元神出窍全力相拼,却也少见,除非彼此有什么难解仇怨,不然谁也不愿意动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使侥幸获胜,耗损十数年真元,也甚不值得。
布衣大师望将过去,哑然失笑道:“施主,你看错了。那不过是两道以云气凝铸的人影,在高手的操作之下相互比拼,却不是什么元神。”
众人定睛再看,果然发现瀑布前的三道光影云雾浮动,并非谁的元神。
绝情婆婆道:“老身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在此耍宝?”
她迈步上前,瀑布下已围了四、五十人,但见是绝情婆婆驾到,不自觉的朝旁边闪出一条缝隙。
只见碧波之上面对面盘膝坐定三人,左首一人黑衣飘飘,神情冷傲沉静,赫然便是苏真。
可是,他的左近并无水轻盈的身影,想来正与天一阁的门人在一起。
对面两人也是绝情婆婆的旧识,一个是来自乱雪峰的冰真人,另一个则是无波府的丹火真君。
这两人於天陆魔道之中的声名甚是响亮,只是素来避世隐居少在尘世露面。
燃灯居士呵呵笑道:“我当是谁,原来苏老魔闲不住手脚,在此摆下了擂台。”
绝情婆婆冷笑道:“上届蓬莱仙会,苏老魔力挫冰真人与丹火真君的联手合攻,一举奠定魔道十大高手的位置。想来那两个老不死苦修多年,就等着此届仙会上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晏殊奇怪道:“师父,那他们为何不等到仙会召开后再来挑战苏真,非赶在这里驱动几道云雾凝铸的光影决斗?”
绝情婆婆摇头道:“我怎知道?不过冰真人与丹火真君此次仙会,也同样不是苏老魔的对手,看样子撑不过二十个回合,便要落败。”
彷佛是为绝情婆婆的话做注脚,苏真驱动的黑色云影蓦然转守为攻,迫得一红一白两道云影在周边团团直转,难以近身。
人群里情不自禁响起一片喝彩之声,转眼又是十个回合,黑色云影双掌轰出,将对面两道红白云影震得粉碎。
冰真人与丹火真君不约而同,嘴中喷出口黑色淤血。
冰真人面如白纸,沙哑声音道:“苏老魔,没想到贫道苦修两甲子,到头来与丹火真君联手,仍不是你的对手。”
丹火真君却是若无其事的一笑道:“好歹咱们这回联手接了苏老魔二百二十一招,比之上回已大有进步。冰真人,你也不必太过灰心丧气了。”
苏真漠然道:“承让了。”不再理睬两人,起身问道:“盛年,丁原可曾来了?”
盛年上前见礼答道:“丁师弟并未与盛某同来,他现在何处,弟子也是不知。”
苏真哼了声,面色甚是不愉,转身便欲离去。
不防人群里绝情婆婆见猎心喜,扬声道:“苏老魔,你可敢与老身再战一场?”
苏真反问道:“老婆子你只管放马过来,苏某有何不敢?”
晏殊赶紧道:“师父,您老人家刚和燃灯居士比试过功力,这会儿再和苏真过招,只怕真气未复,难以--”
绝情婆婆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苏老魔不也是刚好与人激战了两百多招未曾休息?老婆子和他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说着,绝情婆婆一跃飘在碧流之上,说道:“苏真,这回咱们再换个花样玩玩,如何?”
苏真心高气傲,背负双手道:“老婆子你划下道来,老夫来者不拒。”
绝情婆婆清喝了声:“好!”双手在胸前虚抱,体内真气汩汩流转,凝聚在十指之间隐隐闪烁一层光晕。
她右手缓缓抬起,纤细的五根手指微微朝上合拢,“哗啦”一声,从云峰间的飞瀑上突然引出一蓬白浪,在高空里翻转旋动,急剧收缩,最后凝炼成一道透明的紫色水幕,现出脑袋躯干,四肢手足。活脱就是一个与常人一般大小身高的水影。
绝情婆婆口中再是一记低喝,左手一捏灵印,那水影右手猛地一亮,幻起一簇红芒,居然是一把光刀。
众人雷鸣一般的喝彩四下响起,原本以为好戏结束,准备继续前行的人也纷纷回头,飞瀑下人越聚越多。
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以真气凝铸水影,幻出光刀,可比驱控云雾所化的人影难上一大截。
激战虽没开锣,只这手亮相已经技惊当场。
苏真见状,岂甘人后,也是双手抱团催动丹田真气,不一刻凝聚出另一道泛起黑光的水影人形。
在这水影的右手,同样赤光一闪,亮起一把与赤血剑外观一般无二的光剑,隐约似有镝鸣之音,穿透隆隆瀑布激荡声。
那边燃灯居士心痒难熬,纵声笑道:“苏老魔,昔日在越秀山,你突然现身救走丁原,戏弄得老夫不轻。咱们索性今日在此也一并结算如何?”
苏真哈哈一笑,说道:“燃灯居士,你上来就是,老夫皱一下眉头,便从此不姓苏字!”
绝情婆婆怒道:“燃灯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
燃灯居士笑道:“绝情婆婆尽管放心,老夫断不至於做出辱没身分、以多打少的事情来。咱们鼎足而三,互攻互守,或可结盟或可单干,却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苏真嘿嘿道:“这倒也有趣,老夫大小近千战,还没试过此种玩法,不妨一试。”
绝情婆婆见苏真点头应允,岂肯落了下风叫人见笑,马上道:“好,就看看谁能挺到最后一个!”
燃灯居士双掌一合,幻出道火红色的水影,道:“老夫来也!”
晏殊望着三老,叹道:“真是要命,这三位都是天陆正魔两道的绝顶之人,素来也没什么冤仇可言,怎么说打便打?”
盛年道:“正因为他们都是绝顶高手,才深知对手难求。放在往日,十年、二十年,这些人也未必能碰见一回。今日蓬莱仙会,天陆各派顶尖人物会聚一堂,正可让绝情婆婆他们找得堪与匹配的劲敌切磋,怎不欣喜?”
阿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盛师兄说的是,都憋了一百二十年了,难得有机会大干一场,自是不愿错过了。”
石矶娘娘笑道:“可不是么,莫说他们,便是我也看得跃跃欲试。不过自己这点修为,着实在人前拿不出手,没奈何,献丑不如藏拙了。”
燃灯居士那道红色的水影方自成形,苏真与绝情婆婆不约而同的分从左右攻到,好似事先已在私下商量好了的一般。
苏真催动的黑色水影右手魔剑激射,幻起九点剑花快逾流星,正是他自创的“沉月陨星十九剑”里,最变化多端的一式“九星射月”。
绝情婆婆也毫不藏私,施展出大空十三斩,虽然仅仅是依*水波形成的人影挥动光刀,但凛冽寒气,依旧让人感觉到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
燃灯居士在苏真与绝情婆婆双双夹攻之中不慌不忙,只呵呵笑道:“来得好快!”左右手频频变化,遥控半空中红色的水影。
那水影使出穿花绕柳的身法,不可思议的从大空十三斩的缝隙里一闪而过,欺身到黑色水影身侧,挥出光剑“啵”的架开苏真的九星射月。
苏真忍不住轻喝一声“好”,自是称赞燃灯居士目光如炬,能看破九星射月的种种变化,准确无误的封住自己这一剑。
阿牛瞧得眉飞色舞,只觉得燃灯居士这一招间,身法、剑法俱都发挥到了极致,堪称妙到巅毫之作。
无论火候眼光、力量分寸,都无可指责,炉火纯青。
也只有在两大高手的强势逼迫下,才能激发起燃灯居士百多年的深厚功底,展现出如此精奥的守招。
绝情婆婆的大空十三斩落到空处,竟是不退,反而催动真气鼓勇再进,迳自向对面苏真控制的黑色水影劈去。
苏真的光剑已被燃灯居士崩起,不及回防,他笑道:“燃灯,麻烦你替老夫挡这一刀了!”
驱动水影左手连拍三掌,犹如蜻蜓点水一沾即走,点在绝情婆婆的光刀上,激得它不由自主改变了方向,朝侧旁红色的水影落去。
燃灯居士也笑道:“苏老魔,你倒会偷懒,可老夫也不是傻瓜。”水影再次施展穿花绕柳身法,在光刀将落未落之际掠出数尺,反转到紫色水影背后,一掌轰出。
紫色水影头也不回,光刀从肋下反刺,刀锋直指红色水影的左掌掌心。燃灯居士急忙变招,光剑斩落,“啵”的与光刀一交。
苏真乘机驱动黑色水影欺近到另两人身前,一式“星罗密布”挥洒而出,无数光点闪烁明灭,把两大高手的假身尽数笼罩进去。
绝情婆婆哼道:“苏老魔,野心不小,想把我们两个全都包围了么?”与燃灯居士齐齐出招抵御,反将苏真迫开。
三人你来我往斗到一处,奇招妙手不断涌现,看的周围观战众人如痴如醉。
阿牛用心琢磨三人的招式身法,隐约觉得,无不与自己参悟的天道星图,有暗合互通之处。
无论是苏真的沉月陨星十九剑,绝情婆婆的大空十三斩,还是燃灯居士的穿花绕柳身法,似乎都能够从中看到一丝天道星图的影子。
他暗自心折,思忖道:“我只是依*前人所留的星图才悟出其中的奥妙,可三位前辈却纯粹凭藉自身的悟性,参悟出这些招式身法。相形之下,我差得太远啦。”
他自不愿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学习良机,聚精会神的盯着三人在空中操纵的水影,将自己修炼所悟的心得与其一一印证,委实获益匪浅。
百招一过,三大高手终是渐渐分出高低上下来。
十招之中,往往有七招是绝情婆婆与燃灯居士联手对付苏真。表面看来似乎激战正酣难分轩轾,但内行人已经足以从中瞧出端倪。
倘若燃灯居士与绝情婆婆乾脆联手应对苏真,恐怕局势又是另一番天地。但这两人自恃身分,又同样的傲骨铮铮,根本不屑此举。不仅不会同心协力,反而不时相互对攻,让苏真得以喘息,白捡便宜。
众人不禁大呼过瘾,甚至隐约感觉只需观得此战,此届蓬莱仙会已经不虚此行。
蓦然飞瀑“哗啦”一响,打从里面钻出一个脑袋来,笑嘻嘻道:“有趣,有趣,我老人家也要来玩玩!”
石矶娘娘“呀”道:“这不是曾山么,他没待在叠翠谷,何时跑到这儿来了?”
晏殊道:“不用问,一定是他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到蓬莱仙会上耍宝来了。”
曾山从飞瀑里一跃而出,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自己加入,纵身闪到三道水影当中,二十二字拳一起轰出,居然是要以一敌三。
苏真手下一收,冷冷道:“曾老头,你陪他们玩罢,老夫可不想占这便宜。”
曾山见燃灯居士与绝情婆婆也收手不战,苦着脸央求道:“你们三个行行好,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来一回,稍后就要赶回翠霞。机会难得啊,你们就陪我耍玩上一会儿,如何?”
那样子,就像贪玩的孩童面对玩伴,半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身分。
燃灯居士道:“曾师叔,这恐怕不行。咱们三个断没围攻您一人的道理。”
曾山一拍脑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不就是不想以多欺少,丢了面子么,我老人家有办法。”他双目微合,嘴里念念有词,叫了声:“我分、我再分!”身形一晃,竟又闪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曾山,笑嘻嘻的站在众人眼前。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真道:“幻影分神大法?曾老头,亏你想得出来
曾山得意洋洋道:“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他话音刚落,突然叫道:“废话少说,看打!”
三道身影也分不出哪条是真身,哪条是分身,分别对上一道水影。
苏真等人情知曾山看上去稀里糊涂为老不尊,可在修为上着实有惊人天分,已然跨入散仙行列,无人敢低估。三人甫遇大敌,均是振作十分的精神,驱动各自水影应战,谁也不肯落了下风丢了颜面。
曾山手舞足蹈,三道身影纵横交错,一面激战,一面不停叫道:“有趣,有趣,我打,我再打你一拳!”
他确是在翠霞后山闷坏了,此时撞见三个天陆顶尖的正魔高手,正可放开手脚,尽情一战。
可惜,那三道水影终非真人,才打了十馀个回合,燃灯居士的红色水影便“砰”的一响率先震碎。
曾山的一条分身“哎哟”一声,道:“糟糕,没得玩啦!”随即眼珠一转盯上燃灯居士本人,笑道:“水捏的假人儿斗得不过瘾,还是换作真人更加合适!”
他二话不说俯冲而下,一式“山”字诀石破天惊,直轰燃灯居士头顶。燃灯居士迫不得已,只得闪身退让锋芒。
曾山不依不饶,第二式后招跟着杀到。
燃灯居士闪避不及,惟有双掌推出,“轰”的硬接下一拳。曾山的身形,居然在激荡迸散的罡风里觑得一丝缝隙,欺身进来,手肘一顶击向燃灯居士左肋。
燃灯居士吓了一跳,暗道:“这老头的招式好生精妙,我竟连他是如何避过掌风钻了进来的都不晓得!”
可这时候,他也没空去细究,也学曾山的模样将左臂手肘一沉,“砰”的两厢相撞,直觉一股酸麻由肘部窜到肩头,胸口郁闷难当。赶紧脚下步履错动,远远闪开。
那边绝情婆婆驱动的水影也紧接着爆裂,曾山依样画葫芦,直奔真人而去,又与绝情婆婆战得难解难分。
可他还不满意,瞅着苏真的那道黑色水影,横看竖看的不顺眼,嘀咕道:“你怎么还没破,我老人家再轰你一拳,又轰你两拳!”
说着,二十二字拳崩山穿石,朝着黑色水影猛攻过去。
苏真虽处下风,脸上依旧不见变色,双手催动真气,操控水影与曾山周旋。他自知如今曾山臻至散仙境界,功力上当世堪称无伦,绝不可硬撼。故此只以巧妙身法与灵动剑招游斗,一时让曾老头也奈何不得。
曾山十成的精力里,倒有近一半用在了苏真身上,可不管怎么变化招式,对方的水影飘来荡去,犹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就是不沉。
四个人打得过瘾,周围的观众看得也痛快。尤其是如曾山这般的散仙,几乎绝迹於天陆凡尘,多是退隐到海外仙山上闭关修炼,抵御天地大劫去了。
像他这样玩世不恭、喜好热闹的人,居然能够修炼成散仙,也是异数。可更少有人明白,弃登天道而转修人间之仙,乃是曾山自己的决定。
时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里流逝,渡船去了又回,载来新的又一批宾客。翠霞六仙中的淡怒真人与数名门下弟子也在其中。
他遥遥见得曾山大展神威,独斗当世正魔两道的三大顶尖高手,不禁大是惊讶,躬身问安后,沉声道:“曾师叔,你老人家怎会来了这里?”
曾山见着终日黑着脸的淡怒真人也是头大,咕哝道:“你们来得,我老人家就来不得么?这才多一会儿,便来催命?”
淡怒真人一怔,浑不知曾山这话是何意思,怎么自己问候一声,也成了“催命”?他道:“弟子岂敢催促您老人家。只是见你突然出现在此处,有些好奇罢了。”
曾山真身一晃,将底下的两道分身尽数收了,老大不开心道:“没劲,没劲,你一来就是扫兴。我老人家这就回去,你可莫要告诉淡一那老牛鼻子我有来过。”
说着,曾山又朝苏真、燃灯居士和绝情婆婆道:“咱们今日就打到这儿,等我老人家得空再来找你们玩儿。嘿,或者你们也可到翠霞后山来找我,只需在叠翠谷前叫上一声曾老头,我不消片刻便会赶来。”
绝情婆婆等人虽然表面浑若无事,暗地里无不在努力调匀真气,平复呼吸。
就连苏真也暗呼侥幸,要是曾山晚收手一会儿,自己操控的水影,说不定也要爆裂当场。
曾山又笑嘻嘻朝毕虎望了眼,道:“毕老贼,你刚才打从那位漂亮姑娘的腰上偷了件什么宝贝,为何不拿来让我老人家欣赏欣赏?”
阮秋波下意识低头一瞧,腰上系着的通灵宝玉已然不见。
毕虎脸色大变,暗叫一声“惨了”,果然耳朵立时被人拎着,石矶娘娘柳眉倒竖,怒声道:“毕虎,老娘先前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毕虎叫疼道:“我没偷!”
石矶娘娘怒道:“那人家阮仙子身上的宝玉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自己会长脚跑了?”
毕虎一指阮秋波脚下,道:“你瞧,那不是在地上好好躺着吗?”
阮秋波俯身微移裙裾,果见自己的通灵宝玉坠在云端里,闪闪亮着柔和光芒。她明白这定是毕虎动了手脚,口中也不说破,珍重的收起宝玉道:“哎呀,果然掉在了地上。”将它藏到袖口里,说什么也不敢再挂在纤腰上了。
好戏还没算完,众人得曾山提醒,立时醒悟过来各自摸袖掏怀,点数身上的宝贝。
於是,接二连三有人惊叫出来。
“我的百生丹呢?”
“毕虎,你把老夫的冰龙锥藏到哪里去了?”
“毕老贼,快把老子的千机瞳交出来!”
毕虎垂头丧气,连声道:“都别找我,都别找我,说不定全都掉在地上了!”
当下众人也顾不得和毕虎算帐,纷纷俯下身子,埋头寻找自己不见了的宝贝。一时间熙熙攘攘,乱得不可开交。
毕虎乘机挤出人群,回头望见曾山好整以暇的瞅着自己,恨得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曾老头,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哎哟!”却是耳朵又被石矶娘娘拧成麻花。
曾山得意的笑道:“毕老贼,就怕你不来找我玩儿。我老人家走咯!”哧溜钻进飞瀑,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不知谁叫了声:“赶路吧,苏老魔他们全都走远了。”
果然,哪里还能找到苏真等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