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愕然,京中大家对裕丰这老来子的糊涂事偶有所闻,但让人当场改名的事情简直荒唐到家了。
但众人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这事的确是白世雄挑事在先,在场为难一个小姑娘的确非君子所为。
但谁让白世雄这赘婿背靠的是京中的沈家,虽然离谱,也不想祸水东引,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天梁扶额,时寒江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肖想。
就为了给卫安冉出气,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个死恋爱脑,他还真低估了卫安冉,还是他当个和事佬吧。
“你小子又不是人家亲爹,让人家现场改名有点损了,白世雄是沈家那赘婿。”赵天梁双手靠在背后,冲他摆摆手。
“时寒江,你这豪门弃子,不要太过分,我灭你全家。”白世雄听到了赵天梁的话,突然间就豪横起来。
他可不是好惹的。“家里就着时为民那老头子,八十多了,等着你去灭呢。”时寒江单手扯了下黑白菱格的领带,眼底猩红。
果然,孝出强大。
听到时为民的名字,白世雄顿时气焰熄灭,沈家在裕丰时家眼里算个屁。
不过,说他是豪门弃子,也没错,时寒江这人吧,有个臭毛病,喜欢让人心服口服,不喜欢强迫。
包间的门又被人推开了,麦伦和四个黑衣保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娇艳的少妇,还跟了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少妇怯怯的环顾四周,小男孩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条,麦伦跟他说,要玩,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给白世雄看了一眼,麦伦就带小男孩去外面继续玩游戏了。
“嘿,看看,你说沈月那母老虎知道了会怎样?”时寒江威胁道,冷厉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之人。
这少妇和小男孩是白世雄养的情妇和私生子,绝对不能让沈月那悍妇知道。
“谢干妈赐名。”白世雄连忙改口道,冲着卫安冉喊了声。
时寒江的脚终于舍得从白世雄的脸上挪开了,拍了拍手,嘴角有一点蹭破皮,右手的拇指擦了擦。
卫安冉望了一眼时寒江,虽然很解、气,可是很无、语。
“真乖,哟,改口费。”时寒江拍了拍桌子上的股权书。
之前金瓜投了百色的项目,现在金瓜投资让出百色三个点的占股,这三个点归白世熊单独持有,而不是沈氏,是白世熊,而不是白世雄。
“多谢干妈。”白世雄从地上爬起来。
手里捏着股权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没脸看,带着情妇落荒而逃,眉飞色舞。
“好了,好戏演完了,现在,我们京大的校友会正式开始,时总说了,为表歉意,本次的消费由时总买单,大家尽情的点,开最贵的酒。”赵天梁顿了顿说,还得他来镇场子。
*
两人先行一步,卫安冉出了酒店,蹙眉,似有不悦,时寒江跟着,不紧不慢,隔着一米开外的距离。
毕竟,他逼着卫安冉认下了这老干儿子。
那时,的确是昏了头了,学了那唐明皇。
这下子,卫安冉倒成了杨贵妃,擦,离谱到家了。
“时寒江,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走了2Km后,卫安冉回头。
“我不允许别人欺负你。”时寒江咬牙道。
“你能护的了我一时,你能护我一世?”卫安冉问。
她和时寒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将归于平凡,而他注定不凡,她不想习惯性的倚靠时寒江。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给白世雄的是股权转让书,对吧,你才不是什么裕丰弃子。”卫安冉不傻,为什么白世雄见了那文件后就变得欢天喜地,除了钱,还有什么?
就她之前还单纯的觉得,时为民真的抛弃了他,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幼稚的可笑。
白世雄的事情,不外乎就是离职。
她又不是非安氏不可,有仇她现场就报了,她泼了他红酒就完了,大不了,他说两句轻浮的话,比这难听的话她都在网上听过,骂来骂去这两句,全当放屁。
卫安冉还不信,白世雄当真敢在众人的面前绑了她?
可是,有些人根本不配为人,甚至猪狗不如。
“你可以告诉我的。”时寒江往前迈了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卫安冉。
他可以走那九十九步,卫安冉走最后一步就行。
昏黄的路灯投射在两人的身上,身影交叠在一起,被拉的很长。
*
“时寒江,你是在乎的对吧?在乎我的过去。。。”卫安冉冷声道。
卫安冉明白了,今晚上时寒江阴鸷的眼神,他恨不得杀了白世雄,因为白世雄说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是啊,没有男人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你的过去我不在身边,如果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允许发生那种事。”时寒江恨的是自己出现的太晚。
“你还会喜欢我,是因为我逃脱掉了,如果我跟其他人一样,没逃过呢?”卫安冉哽咽道。
“那我只会更爱你。”时寒江抱的更紧了,想要怀中人融入他的骨髓里。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这不是爱,你走吧,时寒江,就当未曾认识我。”卫安冉用力掰开他的双手,怎么掰都掰不开。
“我不走。”时寒江压着声音说。
“时寒江,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上我身上,就跟今晚一样,我压根不想收什么干儿子,你看起来是在帮我出气,可是,你问过我愿意吗?
看吧,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永远那么霸道,别人要说我什么,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管不了闲言碎语,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承受这些流言蜚语,我问心无愧就好,可是你在乎,在你的眼里,我不干净对吧,
所以,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请你消失在我的世界。”卫安冉字字泣血,锥心之言。
“所以,你不要我了,对吗?”时寒江声如蚊呐,他抱不稳了。
“是的,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里去。”卫安冉嘴硬道,迈开灌了铅的双腿,孤身向前,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她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卫安冉,相信你自己,你和他不合适。
时寒江愣在那里,好似一把利刃一寸寸的剖开了他的心脏,锥心之痛,痛的他无法呼吸。
“卫安冉,为什么你不留我,你留,我就不走。”他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