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
一屋子的男人,都自认为是卫安冉最亲的人,可是,卫安冉狠起来六亲不认。
最憋屈的是安涛,他这个亲爹,还没听闺女喊过一声“爸”,一口一口“安董”的叫,显得他跟外人似的,自己闺女的婚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最伤心的是时清浅,他亲手养大的小雏菊怎成了带刺的蔷薇?小时候,天天”哥哥”的叫着,现在居然有胆子去跟时寒江领证了,何况,他才自剖心意,她全然不顾他的真心。
最郁闷的是秦枫,他明明都成全了时寒江和卫安冉的订婚,居然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扯证,那他安排的好心好意倒成了没心没肺了。
最不满的是秦少游,就三个字“凭什么?”,他这个大舅子还没松口呢。
最开心的是时为民,终于硬气了一回,这老来子长的随他,有女人缘。
但卫安冉的下一句,时为民马上就不开心了:
“你们也别担心什么商业版图,我是跟时寒江结婚,不是嫁给时家,我之前就说过,不会登时家的大门,爷爷,我尊敬您,但您之前对我的伤害不会消失,以后,我是我,时家是时家,我暂时留在安氏,未来容义需要我,我义不容辞,但不管是秦家,安家还是时家的钱,我一分也不要,我也不惦记,至于时寒江他这个人,必须是我的,打之前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该打该罚,我说了算。”
卫安冉严肃道。
三言两语,就救了时寒江的命。
“宝宝。。。。”时寒江坐在沙发上,搂住她的腰,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卫安冉今晚的言行跟当年秦云清一模一样,当年,秦枫不准她嫁给安涛,她也是这样清冷的站在这里,秦枫不松口,秦云清就离家出走了,往日情形重现,秦枫也没了当年的固执。
毕竟,他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何况,时寒江本就是他亲自挑选的,早晚都得领证,只是早了一点,那他还可以早点抱上曾孙子,瞬间就嬉皮笑脸起来,气也消了,人也不恼了。
“外公没有打他,是你哥打的,我早就说住手了。”秦枫忙改口,秦少游被推出去顶罪。
这老头子,心机不少。
刚才卫安冉说不惦记他的容义一分钱,那可不行,她必须惦记,容义未来还得交给她。
“老爷子,你这叛徒,好妹妹,让你老公打我一拳,能消气不。”秦少游冲秦枫丢去一个白眼,又厚脸皮道。
“还生爸爸的气?”说不要安氏的钱,安涛也慌了,她可不能丢下安氏不管。
毕竟,他才知道,刘沁芳肚子里不是他的种,他现在只有卫安冉这一根独苗了。
“安冉,之前我说的都是气话,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叔叔我错了。”时为民被臊的没脸了。
“你可闭嘴吧, 我宝宝不进时家大门,那我也不进了。”时寒江还插了一刀。
时寒江是坑爹的好大儿。
其实,卫安冉心里明镜似的,谁对她好,她分得清楚。
她的心里一杆秤的,她没有那么博爱,心就那么大点。
她心中并列排第一位的是卫蓉和秦云清,卫蓉养育了十几年,还替她扛下所有,秦云清是亲母,寻她那么多年,为了她撒手人寰,两位母亲排第一。
那山用命护了她,排第二,时清浅也只能排在那山后面。
其次是才认下的秦枫和秦少游。
至于安涛,她还没叫“爸”呢,目前还没位置。
至于时寒江,暂时排最后一位。
她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自然不能排前面。
亲情重于爱情,卫安冉不傻,没准,某一天,她和时寒江就分道扬镳了。
只是,她现在,恋爱脑而已。
时清浅一言不发,转身往院子走去,他心里憋的慌。
全场众人,卫安冉最在乎时清浅的感受。
她识趣的跟上去,轻声唤道:“哥,聊聊。”时寒江鬼鬼祟祟的跟在兄妹身后,隐匿在廊下的圆柱旁,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的动静。
“你就认定了他?”锦鲤池边,时清浅双手叉腰,西装外套解开,背对着她,问。
“嗯,妈妈说了,我凡事都要听你的,对不起,这次,我自作主张了。”卫安冉回想起卫蓉临行前的交代。
“没事,一张证而已,搞不好明天就没了,但哥哥永远都在。”时清浅自我安慰道。
时寒江心中大呼不妙,“操,他大侄儿诅咒他无妻徒刑。”
“哥,我永远做你的妹妹,可以吗?”卫安冉确认道。
“可是,我做不到。”时清浅头也没回的走了,他暂时做不到。
好戏也该散了,时为民也跟着时清浅回时家,安涛眼神郁郁,不想回安家,但不得不回。
作戏做全套,不能被刘沁芳和安伶看出一点异样,这还是时寒江吩咐的,在安氏未剥离完资产之前,他还不能打草惊蛇。
秦枫让佣人去把卫安冉的房间收拾出来,毕竟现在房间里要多住一口人了,无论是床上用品还是衣柜,甚至洗漱用品都能准备齐全。
早上,秦枫遛弯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老刘家在搬家,还顺口一问,这都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怎么就搬家了,原始别墅新装修的还没入住的说是孙子、孙媳马上回国定居了,结果,有财主非要以市场价两倍买下,刘家孙子见钱眼开,说卖,原来是时寒江这孙子。
该走的走,该散的散,秦家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时寒江还慵懒的靠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被打发。
“很晚了,你也回去吧。”卫安冉注意到沙发上端坐的时寒江。
他怎么还不走?
秦枫和秦少游四目相对,什么情况,结婚第一天,时寒江就被失宠了?
那甚好,既然卫安冉下了逐客令,两人自然也不再好脸色,跟川剧变脸一样,白脸变红脸:
“钟叔,送客。”秦少游冲管家吩咐道。
什么玩意?
送客?
谁是客?
时寒江怔然,半天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