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宗主双手合十,笑吟吟地说:“这言辩赛可真不错,既能算作四轮大比的中场休息,又能考察弟子们的思想。”
烟宗主点了点头,“是啊,而且能让观众们和弟子对于一些问题,做到反思与了解。”
许长老捏着一块桂花糕,口齿不清地说:“要是让我上去就好了,保准令九誉宗吸引到更多的人气。”
尹长老见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扶额,另一只手递给许长老一条手帕,“你上去干什么,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许长老轻哼一声,擦了擦嘴不说话。
“首先让我来讲述赛制规则,比赛结果会由在场的观众朋友们进行投票,每人视为一票,桌上放了三个扩声灵器。
等会正方一辩和反方一辩,会开展立论陈词,双方二辩负责提问和回答。
而双方三辩将进行自由辩论,交替发言,最后正方和反方各推出一人,总结陈词。
每方时间剩余不多后,我手中有青羽宗新出的定时钟,它会叮一声视作提醒,第二声则代表时间到了请辩手终止发言。
发言期间不得打断对方,现在请正方先展开自我介绍,接着你们有一个时辰能用来讨论题目。”
待贾帅说完,白琛先行站起来,“大家好,我是正方一辩,青羽宗的白琛。”
“正方二辩,我是剑清宗的薛红。”
“我是正方三辩,烟凌宗宋东瑞。”
随后沈书竹拿起扩声器,“大家好,反方一辩,九誉宗沈书竹。”
“相逢即是缘,我是反方二辩,入佛宗张川。”
“反方三辩,赤轩宗顾池晨。”
青宗主惆怅地叹了口气,“希望那丫头能学到点有用的。”
赤宗主凑过去一拍他肩膀,惊得老年人一哆嗦,“嗐,年轻人都这样嘛,少操点心了。”
青宗主无语地剜了她一眼。
季长老点了点扶手,问尹长老,“你说,沈书竹能赢了正方吗?”
尹长老摇了摇头,令季长老有些许的担忧,而后他意味不明地说:“别人我不好讲,但她,哼。”
沐以真遗憾地杵着脸,“要是能派唐长老就好了。”
颠倒黑白他最拿手了。
白琛三人探讨了半天,她胸有成竹地跟薛红说:“这题目我们赢定了。”
“且不说观众们多数是年轻人,何况那些口头禅不过是大家经常会用的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红伸了个懒腰,“早点结束好,等会可以回住处继续修炼。”
宋东瑞瞥一眼沈书竹,他点了点头,“没错,不能让九誉宗这样赢下去了。”
张川看了看沉默的两人,他一脸和善地问状似自信的顾池晨,“顾道友对于题目,可有想到什么思路?”
顾池晨背着双手,诚恳地说,“没有。”
“呃,那沈道友呢?”张川笑容一僵,他侧过身问道。
“有,但不多。”
……这还怎么赢?
“叮!”
定时钟发出提醒,首先是从白琛先开始,她站起身开口道,“当今的开放是不是朝着包容的走向去发展,
这是个很宽泛的问题,主持却又在开始前,特意强调了玉简上的信息,段子与词汇。”
“我觉得眼下的确是在走向包容,各位请想一想,在与一些人初次见面时,互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不是最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在集体玩乐中,最容易活跃气氛。”
她目光扫视一圈观众,唇角缓缓勾起,“前面说小孩或不成熟的大人,容易被一些内容带偏,
在我看来,这些只是人生需要经历的一段过程,过度的保护反倒会令其难以成长,顺其自然才能有所进步,它们能从古至今存在这么久,必定有些道理所在。”
待她落座后,现场已有不少人开始偏向正方,唐长老挑了挑眉,“这丫头要是去写话本,说不定也会是个好手。”
“说的对啊,现在的人不都是这样嘛,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尽管是黄段子或是荤话那咋了,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谁会那么蠢真去做什么?”
“呦,那你嘴上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场面顿时响起了几声偷笑,沐以真面色不善地瞪视过去,这才使得那几人安分了不少。
很明显白琛第一回合还是说得不错的,沈书竹却不慌不忙,没有丝毫被打乱节奏的样子。
她表情从容地开口,“我不同意对方的观点,若拿活跃气氛为理由,可活跃气氛和混话并没有直接挂钩,这类行为或许会被人接受,但并不意味着正确,玉简应该让人们去接收正确的价值观。”
沈书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对方所说的过度保护,我并不认同,在小孩连这些话的含义都无法真正理解时,却已经被这些话潜移默化的所影响,拿着浑话去当潮流,
尤其是这些内容多数暗指着女修,这更值得思考,把女人与性资源挂钩,再把开黄腔认为是交往的谈资,是否在不知不觉中贬低女修的价值。”
“一针见血,小白这也是遇到对手了。”青宗主酌茶一杯。
“叮!”
“其实有一点我很不解。”沈书竹抬眸直视着白琛,白琛已然笑不出来了。
她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搞不懂,很多人做不到以自己女生的身份去欣赏女修。”
“总是要把自己放在男修的视角,仿佛以女人身份吐露出来的言语就不是物化,似乎这么做,自己便成了掌控权利的一方。”
“叮!”
话音刚落,白琛怔了一瞬,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毕竟在言辩赛中被对方说服,乃是大忌。
好险,但是…
她咬着下唇,神情纠结。
而沈书竹的嘴唇动了动,看起来仍有话没说完似的。
随着她的坐下,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这一番话下来,使许多人纷纷陷入了沉思,细想其中的深意。
左鸿温坐在下面,很是得意地发出一声轻笑,“别看沈书竹平时那副温和的样子,其实她是我们中最清醒的一个呢。”
风乐虽然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到与有荣焉,“不愧是书竹。”
怎么说得我有些听不懂了?
薛红挠了挠头,她轻咳一声展开提问,“我不同意反方的观点,这些有什么好上纲上线的,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吧?”
经过刚才的一遭,张川从容地握着扩声器起身,没想到九誉宗的亲传,能这般逻辑清晰,思维缜密。
“听对方道友的意思,如果不想听到反感的话,就属于上纲上线,那黄腔的主要目的还是活跃气氛吗?”
“到底是活跃气氛,还是满足某些人龌龊的思想呢?”
“且对方一味地把黄腔说成是开玩笑,到底是在掩盖什么?”
反方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了?
众人心里齐齐升起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