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均抱着欧阳雪舞,在额头上啵啵了两口,笑叹:“她终归是欧阳家的千金,被誉为赵国四大美人,也是有头有脸的。”
“如今,却在乾国的穷乡僻壤,不明不白跟了我,待我可谓是款款深情,我又岂能辜负?”
他正色道:“我若随随便便要了她,再奉子成婚,成什么体统?将来她回赵国省亲时,必然颇多闲话,遭人鄙夷,甚至是在欧阳家族中抬不起头。”
“所以,不如再等些日子,当我的荡虎山名噪天下,享誉列国,我再风风光光娶了她,方能让雪舞享足了脸面,能够荣耀归国,不受任何掣肘。”许灵均温柔地摩挲着二女的脑后青丝,向宋妖妖告辞。
“嘻嘻,满分回答。”渐行渐远的许灵均一家三口,留下一个被遗忘的欧阳雨汐,以及一句令人羞耻的话,“今晚赏你‘双娇捧桃’。”
宋妖妖和欧阳雨汐面面相觑。
“小妮子,你睡哪?”宋妖妖问,“要不来陪姐姐做个伴?”
“我今晚在办事处守夜。”欧阳雨汐摊手,一双藕臂枕在脑后,“荡虎山是新建势力,琐事众多,万一发生了啥大事,有人跑来办事处求救,那我就得立马跑去叫醒许叔叔。”
“行呗,那我也留在办事处过夜。”宋妖妖将自己的两个随身侍女打发去小房子,让她俩好好收拾,以后再住,今晚她只想待在办事处,好好感受一下荡虎山这个奇葩小势力的独特之处。
是夜,宋妖妖始终无法入眠,而欧阳雨汐却是津津有味地反复阅读许灵均的稿纸。
“这是何物?”油灯下,宋妖妖没忍住,伸手接过几页稿纸,“咦,《西游记》?”
只看几眼,宋妖妖顿时也入了迷,再也睡不着,开始反复鉴赏这个有着诸天神佛和凶狠妖怪的好故事。
……
乾国边疆。
守戍要塞中。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入鸽笼中,急不可耐地啄食五谷,连喝了好几口清水,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而养鸽人也注意到了它的归来,立刻取出腿上的密信,步履匆匆地前去交给镇北将军府的亲兵。
此时此刻,徐斩鹰正在正厅中陪着三房姬妾做游戏,蒙眼的“纣王戏妲己”。
简言之,就是让她们全部穿着开裆裤,然后“来捉我,只要抓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亲兵暗骂将军玩得花,但却遵照军令,在大门口跪倒,瓮声瓮气地报告;“禀告将军,有一封来自督邮李啸的密信,请您救命!”
徐斩鹰本来正恼火,但一听李啸二字,登时双眉紧锁,摘下了眼罩,朝着众姬妾摆摆手:“都散了,待会等本将军处理完正事再翻牌子。”
他立刻来到灯下,阅读起密信的小字。
与此同时,他的几个幕僚也都被唤醒,打着哈欠一路小跑过来。
“哦,既然幕僚们亦未寝,都帮我参详参详。”看完之后,徐斩鹰阴晴不定地朝着众人招招手,怒意在胸中激荡,“这个许灵均,当真胆大包天,居然要斩我特使!”
“什么?!”
幕僚们都是满脸不可思议:“以民杀官,形同造反!这个‘镇三山’想做第十大义军?”
“现在,人人都叫他‘镇双县’了。”一名复姓皇甫,名翰的幕僚,出声纠正,然后取来密信阅读,“原来如此,李啸打着镇北将军府的名义,想向许灵均索贿,又企图白嫖对方斩获的绿魔贼人头,许灵均于是口出狂言,说‘今日哪怕是镇北将军徐斩鹰亲至,也要砍下狗头炖肉吃’。”
砰!
徐斩鹰怒不可遏地手旁茶碗摔爆,森森道:“皇甫军师,您听听,何等悖逆之言!许灵均,竟敢如此辱我!”
“稍安勿躁。”幕僚皇甫翰来自乾国皇城大族,身份贵重,是众幕僚之首,前些日子省亲刚回将军府,他能劝得动徐斩鹰,因此沉声道,“将军也很了解李啸那小子,他最爱添油加醋。依我看,他定是栽在了许灵均手中,所以故意在密信中这么说,想挑唆将军您给他报仇。”
听完皇甫翰的话,徐斩鹰皱了皱眉:“就算是挑唆……可许灵均拘禁李啸在先!哪怕李督邮行事嚣张,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许灵均竟敢动我的人,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皇甫翰也有些纳闷,他娘亲病重,因此省亲两月日日侍候,直至家慈痊愈才回军中效力,对边疆之事都不清楚,只知道近期崛起了个“镇双县”许灵均,居然打赢了绿魔贼的“索命毒士”鲍威。
“一介小小的山贼势力,为何敢强硬地俘虏五品督邮,而且还勒索一万斤糙米、一万斤高粱和三千两白银?莫非他有所依仗?”皇甫翰谨慎地问。
徐斩鹰一怔,挠了挠头:“赵国欧阳家族,与许灵均的商贸往来十分频繁,难道说是想扶植他?这个许灵均,莫非是赵国在我们乾境的暗桩?”
此言,倒是合情合理。
皇甫翰作为幕僚,却不会如此武断,便道:“目前,遍地大雪封山,我们对荡虎山的事一无所知,将军不宜动刀兵。”
徐斩鹰的暴怒,顿时泄了劲。
只因他想起了许灵均的彪悍战绩:零战损,无伤速通绿魔贼,虐得鲍威退避三舍,甚至直接远离了心心念念的八仙铁矿。
而自己对战鲍威……徐斩鹰猛甩脑袋,将不愉快的回忆统统忘光。
“是的,许灵均应该极其擅长雪地里作战,乃奇人也,我们纵然要讨回颜面,也得等春天大雪融化才是。”徐斩鹰恢复了理智,“但,咱们真要满足许灵均的勒索吗?他要的可真不少。”
皇甫翰淡淡道:“此事,交给他夫人操办便是,无需我们出面,以李啸督邮这些年喝兵血吃空饷的积累,这点钱还是掏的出来的。”
“当然,私底下将军还是要给她夫人把三千两银子的账给平了。毕竟他是替您前往荡虎山,总不能出事后完全不管不顾,也免得别人戳将军脊梁杆子,污蔑您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