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夜空,五彩斑斓的极光肆意舞动,仿佛是天空在低语,向人们倾诉着无尽的神秘与辽阔。
江河坐在刺骨的冰块上,仰头凝望着五光十色的苍穹,喃喃自语:“都记不清楚过了多长的夜了,应该快到黎明了吧”。
“再过三天就是我15岁的生日了,祖父应该就这两天快到了,在前几日的信中提到,这次给我带来了木雕雪橇,还有一只橘黄色的小狗。”
想到这里,江河难以掩饰心里的激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忽然,远处冰屋中传来一阵爆裂声打破了这般宁静。
江河不由怵了一下,带着惊讶的眼光飞速地向冰屋看去,双手迅速撑向冰面,双腿猛地向后一蹬,猫着腰,径直地向冰屋跑去。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江河大口喘着粗气,吐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别过来,别过来,快跑……”母亲的呼喊声在寒风中颤抖。
江河只见远处冰屋崩塌,冰面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有些地方还出现一片片的深坑,像是被巨锤狠狠砸过一样。
江河逆着风奋力地跑到能隐约看到母亲的地方时,突然定在原地,面色煞白,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
母亲被深深地嵌入一块巨大冰山中。双手无力地垂着,整个身子犹如风干的木偶,被一个头戴修罗面具的人单手掐住脖子,轻飘飘地提在半空中。
修罗面具下传出恶鬼般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母亲早已失去意识。
这个戴着修罗面具的人,披着花白相间的头发随风飘动,身着一袭青衣,透着诡异的邪气,周身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邪气如数条大蛇缠绕,以他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母亲曾经端庄清秀的脸庞已经变得狰狞不堪,双眼紧闭,嘴角时时流淌出绯红的鲜血,一袭白衣早已变得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小鬼,你就是她的孩子吧?”面具人戏谑地问。
江河咆哮:“你是谁?把我母亲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面具人狂笑。
“小鬼,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站在我的面前。”他低吼着。
“现在的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去问问你父亲吧,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得到不该得到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面具人怒吼道。
江河被怒吼声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哎呀呀,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大了些,吓着你了。哈哈哈~不要害怕,你现在还没有死在我手里的资格喔。”面具人的语气极尽轻蔑。
说着,面具人一把将母亲甩在肩上,微微蹲下,将那张带有修罗面具的脸近乎贴到江河脸上,面具下的双眼,阴森可怖,仿佛能看穿江河的灵魂。
江河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里连一丝挣扎的念头都没有,只剩下冰冷的双手微微发颤。
面具人转过身,右手往前方的天空轻轻一撕,天空被撕裂了。
在斑斓的光彩下,一片深黑的口子出现在面前,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江河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双耳,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不断滑落。
黑腔中,一条四足六翼、头顶单犄角的大蛇盘旋着探出身子。它的眼睛如灯笼般血红,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大蛇伏下蛇头,面具人带着母亲纵身跳上,随手将母亲丢在犄角旁。犄角周围缓缓伸出无数血色的丝,将母亲紧紧缠绕。
面具人转身手扶蛇头的犄角,带着嘲笑口吻说:“拜拜,小鬼。”
随着黑腔关闭,刺耳的声音才渐渐停歇下来。
此刻的江河瞬间脱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慢慢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嘴里还发出微弱的呼唤:“母亲,母亲……”
不知昏迷了多久,江河的眉梢结出了一层薄冰,脸颊发紫,嘴唇微张,呼出的气息化作淡淡的白雾。
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魇,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面具人的修罗面具,还有那双阴森森的眼。
“小河,小河,江河……”江河耳边的轰鸣声还未完全地褪去,又隐隐约约传来沙哑的声音。
江河颤巍巍地睁开双眼,一张慈爱沧桑的脸庞朦胧地浮现在眼帘。
“祖父”江河眼眶湿润,声音轻得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愧疚。
江河的祖父江南天,轻轻地搀扶着江河,走到冰地窖里。这里是存储过冬食物的地方,没有被之前的战斗所波及。
江南天将自己的花貂皮大衣披在江河肩上。对着江河的手呵了口热气,轻轻搓了搓江河冻僵的双手。
江河这时才仔细打量着祖父:头戴狐狸帽,身着鹿皮衣和鹿皮裤,脚踏长筒靴。瘦峋的脸上总挂着慈祥的笑容。
可此刻,江南天的眼中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江河敏锐地捕捉到了祖父的淡定和不安,沉默了一会儿。
“祖父,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吗?”江河急切地问。
江南天轻轻地点了下头,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小河,你的母亲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要是真杀掉你母亲,你也绝无活路。”
听了这话,江河焦急的心情稍有缓和,可依旧愁眉紧锁。
“小河,我知道得并不多,但大致和那件事情脱不了干系。”祖父缓缓说道。
“什么事?我一直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只能从每年我生日的来信中,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只有我和母亲要来这个寒风刺骨,冰天雪地的地方?”江河充满疑惑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江南天。
江南天顺手从长筒靴里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走向一块微微向上凸起的冰砖,将匕首沿着冰砖缝隙浅浅插入。
江河满脸震惊,他直觉这块冰砖下肯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无数次进出这个冰地窖,却从未发觉异样。此时的他心里更加确定,一定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祖父也仿佛变得陌生起来。
江南天取出这块冰砖,下面藏着一个用熊皮包裹着的一个黑色木制首饰盒。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百鸟图。
江南天把盒子平放在冰砖上,嘴里嘟嘟囔囔,随后招呼江河过来。
“小河,伸出你的手”江河虽满心疑惑,但还是默默伸出左手。
‘唰’的一声,江河左手无名指尖涌出一滴鲜血,滴在木盒上。
江河猛地缩回手,略带不满地问:“祖父,这是干什么?”
“这是一种阵法封印,是你的母亲留下的,需要用她或者你的血才能够打开。”江南天解释道。
“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江河低声自语,心里又忍不住嘀咕,“母亲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阵法封印又是什么?面具人抓走母亲,难道是为了这个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四散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绿色扳指。江河拿起扳指时,瞬间被一股彻骨的寒气包裹。
“戒指,就一个戒指?有什么用?为了这破戒指就把母亲抓走,难道母亲的命,还不如一枚戒指吗?”江河怒不可遏。
江河起身,将这枚扳指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扳指触碰到冰面的瞬间,竟然‘嚯’的裂开一个如碗口大小般的口子,扳指竟然悬浮在口子的中央,上下起伏。
“小河,冷静点,这么多年你的母亲没有教过你遇事要冷静吗?”江南天声色俱厉地喝道。
江河犹如醍醐灌顶,深吸了一口气,捡起那枚扳指递到祖父手中。
“小河,我只知道木盒的存在和打开方法,并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所以关于这枚扳指,我也一无所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你要好好收着。”江南天恢复慈色,将扳指交还给江河。
江河接过扳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在屋外十色的光芒下,瞥见木盒底部,有几个像是用刀刻的小字。
他捡起冰上的木盒,仔细端详,却不认识这些古体字。
江南天凑了过来,双手接过木盒反复查看,同样一头雾水。他心中也充斥着许多疑虑,随后叮嘱江河,把木盒和扳指收好。
“或许你的父亲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江南天说。
看着江河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江南天拉着他坐了下来。
“小河,今天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江南天郑重其事地说。
江河正襟危坐,猛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