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宁秋又一次来到了梦中世界。
和之前略有不同的是,今晚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纱巾。
还未等宁秋的双眼完全睁开,一双比星辰更加璀璨的眸子就照亮了他的视野。
宁秋乍一出现,早已等待多时的玉霄就直接和他来了个脸对脸。
“额……”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宁秋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这一位好像比之前还要激动?
两只玉手牢牢抓住宁秋的双臂,玉霄弯着腰,虽未言语,清丽的脸上却已然写满了期待。
“她这是……”
宁秋失神片刻,接着又看向了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二人眼神交织在一起,随后他便恍若大悟。
原来是这样。
明白对方的期待后,宁秋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这事儿他还不太熟练,只能先酝酿一下了情绪,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妈妈。”
“诶!”
一声发自内心的热烈回应,吓得宁秋差点魂儿都没了。
他是真的害怕,万一这一位太过着急,没等他说完就抢先开口,那他又得死上一次。
“小秋又叫我了!”
玉霄开心地原地转了一圈,洁白的长裙如同绽放的鲜花,整座大厅顿时明媚了不少。
耀眼的光芒亮得宁秋有些难以直视,于是只能微微低下了头。
然而,宁秋不低头还好,一低头却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玉霄的右手上居然藏着一根长约十公分的白色银针,要是不仔细看或者看的角度不对,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身体条件反射般痉挛了两秒,宁秋想着,假如刚刚他没叫那一声妈妈,或者叫得稍微晚了一些,这根针是不是已经扎到他身上了?
似乎察觉到了宁秋的目光,玉霄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反而对着他回眸一笑。
宁秋猛地一颤,随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她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
这一位自始至终都没变过,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病娇味……
欢腾一阵之后,玉霄轻盈地回到了她的座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玉手托着香腮。
“小秋,一天不见,想妈妈没有?”
对于这种送命题,宁秋的回答只能有一个,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到底想没想?”
宁秋倒吸一口冷气,这一位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的么?
非要让自己说出口?
时间大概过了十秒左右,宁秋的脸色已然涨红,接着违心地说了一句。
“想……”
听到宁秋肯定的回答,玉霄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今晚先到这里,一步步来。
随后,她的话锋一转,目光移向了宁秋脖子上的白色纱巾。
“怎么样,妈妈送你的围巾戴着还合适吗?”
提及这个,宁秋不由放松了许多。
他先是表达了一番肯定和感谢,接着又说起了今晚图书馆里发生的事情。
玉霄耐心地听着宁秋的讲述,表情时而惊讶,时而赞赏,又时而担忧。
其实,宁秋说的什么,她并不怎么在意。
她在意的是宁秋对她说。
十年了,他终于对她说话了,还说了这么多。
与此同时,放下戒备的宁秋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今晚的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玉霄眼神里的变化。
直到最后宁秋讲完了,玉霄的表情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这么说来,这只诡异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居然让小秋吃了这么大苦头。”
说着,玉霄的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怒意。
“不过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注意些就好了。”
嘴上安慰了宁秋一句,玉霄的心里却开始发酸。
那个贱人留在小秋身上的影响实在太多,以至于最后关头小秋用的都是她的能力。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得……
就在玉霄浮想联翩的时候,宁秋忽然对她说起了原主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宁秋只讲了招邪仪式上发生的种种,却只字未提那片黑暗空间内的事。
“我觉得,他还有一部分留在这个世上,并且需要我的帮助。”
听到宁秋居然开始追溯自己的过去,玉霄顿时来了精神。
“您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宁秋对着玉霄诚心请教,毕竟原主已经死了十八年了。
星辰一般的眸子微微闪动,玉霄问而不答,反而把问题还给了宁秋。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过了一会儿,见宁秋依旧眉头紧蹙,沉默不语,玉霄只能笑着说道。
“凡存在过,必有痕迹。”
“回到最初的原点,答案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宁秋听后怔怔出神,许久后才明白玉霄话里的意思。
这一位应该是让他回到阳光福利院里,回到原主待过的地方。
有了大致的头绪之后,宁秋心里的压力也随之消减了许多。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非常担心。
万一他最后成功找到了幕后黑手,却没有足够的实力亲手报仇怎么办?
毕竟这是原主的仇,他不希望再假借他人之手。
想到这儿,宁秋忽然想起杜丫说过的话,实力和代价往往都是相同的。
将来他的异能提升上去之后,是不是也要承受沉重的代价?
回忆起老师那副凄惨的模样,宁秋并未感到畏缩或者害怕,而是想着有没有方法来减轻老师的痛苦。
假如能够根治,那就更好不过了。
“嗯?”
宁秋灵光一闪。
他面前不就有一位医生么!
或许还是天下最好的医生之一。
于是乎,宁秋赶忙对玉霄说起了杜丫的情况,并询问她是否能帮忙出手医治。
哪知,玉霄虽然没有拒绝宁秋的请求,还大方地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宁秋哑口无言。
“医治的代价你那位老师能承受得起么?”
说完,玉霄再次站起身,莲步轻移到宁秋的身旁。
缓缓俯下身子,玉霄在宁秋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被我医治过的东西,以后就只能属于我了哟。”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宁秋瞬间懵了。
随后,他的目光机械地转向不远处桌子上的一个布偶娃娃。
一想到未来那里很有可能多出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布偶,宁秋对老师的孝心忽然就没那么强烈了。
“老师,您还是再忍一段时间吧。”
宁秋欲哭无泪。
“但我已经逃不掉了。”